第三百七十三章 晚景淒涼

  在江南停留一夜，見了謝沈兩家留下來的人，商量了一些事情以後，第二日杜棋風早早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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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記憶，去了百年老鋪買了杜明月生前最愛吃的糕點。

  去老宅里的大樹下挖出幾罐好酒，這還是當年沈星晚和杜明月兩人，冬天的時候用收集的雪水親手釀的。

  兩人親自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挖坑埋下，約定來年立冬的時候挖出，配著羊肉鍋子賞雪喝酒，一醉方休。

  可惜明月沒有活到來年冬天，沈星晚也一去經年，不曾歸。

  這幾瓶酒終究由他來挖出。

  杜明月的靈柩早就隨杜父杜母離開，葬在一處風水甚好的鄉間。

  江南的墳墓里，只埋著她生前喜歡的漂亮衣服，和一些小玩意兒。

  杜棋風帶了好酒好花，獨自去祭奠她。

  墳墓被留下的老僕打理的很好，杜棋風將花和糕點擺在墓前。

  拿出梅花酒倒了一杯，慢慢灑在地上，「這是你和星晚一起釀的，還沒喝上你就走了，今天我給你帶來了。」

  杜棋風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說以前的事情，說這幾年自己的生活。

  「明月你在天上要好好的，保佑父母身體健康，保佑星晚一切順利。」杜棋風不舍的站了起來。

  正準備轉身離開，聽到了腳步聲。

  杜棋風手摸著腰間的劍，警惕的回頭。

  一個漂亮的婦人提著籃子怔怔的看著他，滿臉不可置信。

  「是知微嗎？」對棋風不確定的道。

  戚知微眼眶一下就紅了，激動的道，「是杜家哥哥嗎？」

  當年三個小姑娘玩的好，戚知微對杜棋風當然也是熟悉的。

  「你真的回來了？」戚知微期待的看著他，「星晚呢，星晚有沒有回來？」

  三個人，杜明月枉死。沈星晚離開江南去了京都再也沒回來過。

  只留她一人依舊留在江南，很多時候看著江南春光里，小姑娘們挽著手嘻嘻哈哈去踏春的時候，總會恍惚。

  等戚知微祭拜完，杜棋風歉意的道，「本該一起吃飯的，但是我明日就要離開，恐怕不能和你多聊。」

  戚知微雖已嫁為人婦，並不是對天下局勢一無所知的婦人，知道現在形式危險，杜棋風突然出現在江南，肯定有事兒。

  她笑了笑，「去吧，不用管我。我釀了好酒埋起來，等你們平安歸來。」

  「等到太平盛世那天，我們一定會在回江南。」杜棋風承諾。

  「我，我等著你們歸來。」戚知微紅著眼睛，「我會在佛前為星晚和你們日日祈禱的。」

  短暫的相會，戚知微看著杜棋風背影匆匆的離開。

  有人心懷天下，而她的心很小就裝的下那麼幾個人。

  就讓她留在江南，守住她們年少時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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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也沒閒著，特別回了揚州老家。

  聽說沈唐早就帶著張氏回來了，沈煜後面也回來了。

  沈星晚回不來，半夏準備去看看他們的情況，回去講給沈星晚聽。

  畢竟她們對沈家的記憶，還停留在張氏出賣自己的親女兒換取榮華富貴。

  也是因為她當初的話，沈星晚才被迫離京，走上了流亡之路。

  她到要看看，這些狠心薄情的人，現在過的怎麼樣。

  馬車停在熟悉的鄉間小路上，半夏帶著面紗下了車，往記憶里的老宅走去。

  路上遇到一個胖胖的大嬸兒，半夏上前問道，「這位嬸子請問沈唐家怎麼走？」

  胖嬸兒好奇的打量了她幾眼熱情的指路，「你從那邊一直往裡面走，在山腳下看到三間木屋就是了。」

  半夏謝過大嬸兒，和月姬一起往裡面走。

  很快看到了三間木屋，看起來有些陳舊，房子周圍都是雜草。

  半夏走過去敲門，無人開門。

  門沒關死，半夏乾脆直接推門進去。房間裡亂糟糟的，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最後兩人在另外一間房裡，發現了頭髮亂七八糟的的張氏。

  曾經潑辣的張氏，虛弱的躺在床上。床上的被子又爛又破，還散發著尿臭味，看的出來她沒有得到好的照顧。

  半夏走進去，「這就是你出賣親女兒的下場。」

  張氏流著口水對她傻笑，「飯…飯…餓…」

  「你還認識我嗎？」半夏走近她。

  「晚晚是你回來了嗎，娘錯了，你別不要娘…」張氏亂揮著手來抓她。

  在癱瘓了歷經苦難以後，張氏終於想起了沈星晚這個女兒的好，後悔曾經的鬼迷心竅了。

  要是沒有讓沈星晚和家裡斷絕關係，她一定會管她的，不會讓她受苦的。

  半夏後退一步，「原來是瘋了，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和一個瘋子沒什麼好說的，半夏很快從破舊的屋子裡離開。

  出來沒走幾步，又碰到了胖大嬸兒，半夏遞了一些碎銀子給她，打聽沈家的事情。

  「這沈家也不知道怎麼了，當初進京的時候多風光。結果現在張氏癱了還瘋了，沈煜腿瘸了，只能在鎮上擺攤幫人寫信掙錢餬口。」

  沈煜瘸了半夏很意外，她們離京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當著官。

  「沈唐他呢？」半夏最好奇的是這個。

  提到這個胖嬸瞬間興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她壓低聲音，「嘖嘖，以前看不出沈唐是這種人。」

  「本來他回來以後在開了一家酒鋪，小日子過的不錯。結果和鎮上貌美的小寡婦勾搭上了，被小寡婦把鋪子裡的錢全部捲走了，鋪子也開不下去了。」

  「經常在家裡沖張氏發火，兩人經常打。慢慢的張氏就瘋了。以前他們家可是十里八鄉提起來都羨慕的人家，沒想法現在過的這麼慘。」

  半夏聽了一肚子八卦，滿意的離開。

  他們過的不好，她就開心了，畢竟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兒。

  胖嬸望著離開的馬車，總覺得剛才給她搭話那個姑娘很熟悉。

  回憶了一路，終於想起來不是沈家姑娘身邊那個丫環嘛。

  忍不住感嘆，人家的丫環都坐上馬車了，在看看沈家過的日子。真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胖嬸回去忍不住和家裡人吐槽道，「不知道惜福，說起來當年沈唐這一支，也是那個孩子回來以後好起來的。」

  *算是對江南的一切有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