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是男人
2024-04-29 04:49:50
作者: 吉祥夜
她捧著巧克力出店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懷中的心形盒子裡,躺了滿滿一盒玫瑰色的花,她很喜歡。
他開車送她回家,車就停在家門口的玉蘭花下,他目光純淨地看著她,「不試吃一下?」
她打開來,先問他,「你要不要吃?」
「嗯,給我一顆。」他說。
她拈了一顆出來,是想遞到他手裡的,然而,他卻不用來接,而是就著她手吃掉了,嘴唇濕潤潤的,還碰到她手指了……
她拿了張紙巾,皺著眉把手指上的濕意給擦掉了。
他看在眼裡,眉淺淺一蹙,問她,「你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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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回家吃吧。」她將紙巾捏在手裡,準備下車再扔垃圾桶去。
可是,他的手迅速搭了過來,就像之前在他扔掉巧克力的時候一樣,唇壓了過來。
她太熟悉他的反應,他這是……雄性激素井噴了嗎?
許久,他才漸漸平穩了呼吸,只是,仍然抱著她沒放,「流箏,我已經沒有了青春,沒有了熱情,有的只是餘生,你還會要嗎?」
「……」她正在想怎麼回答,忽然車窗上有人在敲。
他立刻放開了她,她回頭一看,窗外竟然站著一個小小人——寧想……
他沒回家?怎麼又來了?
「爸爸,你和阮醫生媽媽在幹什麼?」車窗打開的時候,寧想問。
「想想,你怎麼一個人……」她想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可是,再一看,前院裡還站著媽媽呢……
「你怎麼又來了?」寧至謙從車上下來,替她把這話問完了。
寧想嘻嘻一笑,從小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我上完課想起阮醫生媽媽給我的巧克力忘記拿了……」
寧至謙看他小肚子鼓鼓的,一摸,圓溜溜,「你是來吃水煎包的吧?」
中午小傢伙就愛吃裴素芬做的水煎包,裴素芬客套地說了句晚上再來吃,他可就真來了!
「這小臉皮,也不知像誰!」他捏了捏兒子的臉。
寧想認真地抬起小眉頭,小手指戳戳爸爸的臉,「像爸爸呀!」
「……」
寧至謙自是無法可說,阮流箏卻在一旁笑出聲來。
寧至謙牽著寧想的手,走至裴素芬面前,「裴姨,小傢伙自來熟,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想想太可愛了!我早就巴望著抱外孫,寧想在這一晚上,逗得我和老頭子不知多開心!」說完,裴素芬又笑著對寧想說,「想想,常常來玩啊,姥姥給你做好吃的!」
「好!」寧想脆生生地,毫不客氣答應了。
「那現在回家了,跟姥姥說再見,謝謝姥姥的招待。」寧至謙道。
寧想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姥姥說讓我在這睡,明早給我做炸糕吃……」
「就會給姥姥添麻煩!回家了!」他拍了拍小傢伙的頭。
寧想只好揮揮手,「姥姥再見。」
「再見,寶貝兒!」裴素芬笑著道,「記得常常來陪姥姥姥爺玩兒啊!」
「好!」寧想轉身又跟阮流箏揮揮手,「阮醫生媽媽再見。」
「再見,想想。」她覺得這段時間沒見寧想,好似寧想又變回從前了,娟子回來那段時期寧想的敏感、躲閃都不見了。
這樣才好,大概寧至謙在他身上也費了些心力。
寧想爬上車,寧至謙卻還滯留在玉蘭花下,風過,開到荼蘼的花朵落了幾瓣在他肩膀,黑暗模糊了他臉上歲月的痕跡,她轉過臉,如若不曾注意這一樹一人的驚艷,鬢邊髮絲隨風飛散,朝白色柵欄里走去。
「流箏。」他喚道。
柵欄內站著裴素芬,瞧見這一幕,笑著走上台階回去了。
阮流箏只好回身瞪著他,「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他走近了些,燈光映著他的臉,他忽然伸手在她唇周輕輕擦拭,低聲道,「裴姨都看見了……」
她的臉頓時哄地一聲唄點燃,立即揮開他的手,從包里拿出鏡子來一照,可不是嗎?她整個嘴唇周圍全是玫瑰色的印漬!
她惱火不已,趕緊拿出餐紙來擦,只聽寧想嫩嫩的童音在笑,「我也看見了……」
她一看,寧想趴在車窗上,一張小臉蛋帶著笑容,「阮醫生媽媽,您嘴上是什麼啊?」
「……」她說是什麼好?口紅?糊成這樣的口紅怎麼解釋?巧克力?吃巧克力能吃得滿嘴都是?
卻聽寧至謙在一旁道,「是巧克力。」
「紅色的巧克力啊!」寧想驚訝地道,然後又恍然大悟地表情,「我知道了!爸爸剛才在車上從阮醫生媽媽嘴裡搶巧克力吃!爸爸羞羞臉!」
「……」阮流箏的內心崩潰了……
「爸爸,媽媽的巧克力是不是很好吃啊?不然你要搶?」寧想歪著小腦袋問,眼睛一眨一眨,很認真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是真的在問巧克力好不好吃哦!
寧至謙聽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要問你的阮醫生媽媽了,寧想問你呢,好不好吃?」後三個字卻是他問她的。
阮流箏看著那雙內容豐富的眼睛,跳動的眸光里隱藏不住的促狹,還有分明是他做了壞事,此刻卻是乾乾淨淨的嘴唇,她真懷疑他下車的時候故意不提醒她嘴唇是髒的!
她低聲說了句,「噁心!」
現在想想,真的有點噁心!她跟他的確曾親吻無數次,可是這樣以口度吃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於是又重複了一句,「真噁心!」
然後走到車邊,摸摸寧想的頭,「想想,我這個是酒心巧克力,小朋友不可以吃的,下次我再給你買適合你吃的,行嗎?」
「好!」寧想總是答應得很甜,還把自己口袋裡的巧克力又摸出來一粒,「我還有呢。」
她笑了笑,「那想想和爸爸早點回家,下次再來玩。」
「阮醫生媽媽拜拜。」寧想清脆地答道。
阮流箏轉身回家了,無視一旁的寧至謙。
他也沒再說什麼,目送她纖小的背影進了家門,自己也上了車。
「寧想,今天在姥姥這乖不乖?」他一邊開車一邊問。
「乖啊!」寧想可勁兒點頭,「姥姥可喜歡我了,我還幫姥姥掃地呢!」
「你會掃地?」寧至謙失笑。
「會呀!姥姥說我掃得可好了,要我在家睡呢!爸爸,為什麼我不可以在姥姥家睡?你上次都睡了!」小傢伙一臉不服氣。
「……」他認真地道,「寧想,上次不一樣,現在姥爺剛出院,身體不好,你太鬧了會影響姥爺休息,姥姥也沒那麼多時間照顧你。」
「明白了。」寧想點點頭,又若有所思,「爸爸,我可以不叫阮醫生媽媽嗎?太長了。」
「那你想叫什麼?」這個稱呼的確有點長,還很拗口。
「我可以叫兩個人媽媽嗎?」寧想對這個問題感到很迷惑。
「當然可以的,只是稱呼而已,多一個媽媽會多一個人愛你。」
「我也可以多愛一個人呀!」寧想很開心地說。
「對!用心去愛愛你的每一個人!」寧至謙總是教寧想大愛愛人,他卻沒有想到,愛固然成就了寧想大愛的人格,可是最後,也成了寧想一生致命傷痛所在。
車燈遠走,父子倆的對話漸漸在黑夜中隱去,黃燈暗影下的玉蘭花,花瓣漸或零落,夜,涼了許多。
阮流箏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儘管她已經擦過了,但那些玫瑰色的痕跡還是沒有完全清除乾淨,唇上淺淺的玫紅,如被吻亂的唇膏。
她舔了舔,甜味尚在,溢滿舌尖。
想起玉蘭花下他似笑非笑的容顏,還有那句一本正經卻十分撩人的「好不好吃」,莫名的,他在她唇上碾磨輾轉的感覺重又襲來,還有他粗重紊亂的呼吸,仿佛仍在面前,吹拂著她臉上的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