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我看到的是殘忍

  宮燦絲毫不知道謙虛，回答道，「可能老師覺得你男人太強了，他教不動，所以就自願請辭了。」

  夏子然的嘴角抽了抽，不過隨即想了想，這種事情發生在宮燦身上倒是有可能的。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只要想到之前宮燦帶她去唱歌，她自我感覺自己還唱得挺好的，就覺得面上有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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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專業的人面前唱歌，還自我感覺良好，真是有一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宮燦卻道，「我女人在我面前自稱是仙女的時候也沒有謙虛，我自要婦唱夫隨。」

  ……

  這邊，警局。

  霍鑫及其部分團伙被查出販賣和製造毒品，紛紛被送進了監獄。

  因證據確鑿，霍鑫和跟他合作的一部分販毒頭子被判處了死刑，大部分霍鑫的小弟被判處了無期徒刑，還有一些情節較輕的，被判了二十年有期。

  判決下來的同時，有關霍鑫販毒和製毒的消息也在網上傳開，很快就引起了全國人民的關注。

  繼王真是連環殺人犯被曝出來之後，霍鑫又被曝出販毒和製毒，這兩件事加在一起，不僅是提醒了人們要保護好自己，也提醒那些做壞事的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終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做出的壞事付出代價！

  霍鑫的判決出來之後，張蓉的判決也出來了。

  張蓉因慫恿霍鑫去傷害夏子然，後霍鑫的人綁架了沈果果一事，雖情節較輕，沒有人受重傷或死亡，但還是犯了綁架罪，又是主謀，所以被判處了五年有期徒刑。

  而林舒當初被侮辱的事情，因為小武的死，人證物證都沒有了，所以夏薇躲過了一劫，張蓉也躲過了一劫。

  而王真這個連環殺人犯的審判還在處理中。

  這次接手王真案子的律師是一個中年男律師，而他們的對手是年念。

  法庭上。

  年念看著對面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連環殺人犯。

  不過事實上他就是。

  而且，他還敢對夏子然下手，想到這一點，讓年念眯了眯眼睛。

  法庭上，先是年念發言，她把王真殺害了十個人的證據一條一條放了出來。

  「這是王真的妻子，生於……」

  「這是夏氏員工……」

  「這是王真的大學同學……」

  年念的語氣很淡也很冷，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出了她對王真的厭惡。

  但同時，她的聲音里無端帶了讓人信服的東西，讓人覺得她不是特意針對王真這個人，而是毫不摻雜私情地在談論一件事。

  讓人很容易相信，她做事公平公正。

  王真看著那些圖片，以及聽著年念的話，桌下的拳頭死死捏緊。

  而法庭上的其他人，在聽到王真竟然如此殘忍地殺害了人之後，對王真投去了異樣的目光。

  年念將證據展示完後，語氣依舊很冰冷，不急不緩地說道，「王真殘忍殺害了十人，而剛才我所展示的就是我方提供的關於王真殺人的證據，以上。」

  年念說完後，法官點頭，隨即看向王真的辯護律師，「辯方律師請發言。」

  男律師看了一眼年念，知道王真殺人已經是實錘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儘量減輕對王真的懲罰，至少，能給他爭取到多活幾年。

  男律師朝法官點頭，隨即緩緩說道，「對方律師所說的這些我方都承認，但我想說明的是，母親對我們來說意味著家人，意味著永遠不會消失的牽絆，可究竟是什麼逼得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不得不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母親呢？」

  說到這兒，男律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被告確實殺害了自己的母親沒錯，可這一切的起因，都跟他母親脫不了關係。被告八歲那年，被告的母親因為出軌跟被告的父親離婚了，父親不要孩子，被告只能跟著母親，但母親自離婚後就頹廢了，整天酗酒，醉了之後就打他。」

  「被告沒日沒夜地受到母親的折磨，這種折磨持續了整整七年，被告被打得全身都是傷痕，甚至於大多數傷痕到現在還在。那么小的孩子整天被自己的母親毆打，母親還威脅他說，要是敢把打他這事兒說出去一個字，她就用菜刀把他宰了，在那種情況下，我想請問對方律師，你覺得被告應該怎麼做？」

  「你覺得這個小孩子在不懂法的情況下，是該冒著被宰的風險把被打的事情說出去，還是忍著一直被毆打？」

  男律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段話說得十分在理，也將王真的可憐放到了最大，勾起了在座很多人的同情心。

  他雖然沒有明說造成王真悲劇人生的原因是王真母親的虐待，但句句都表達出了這種觀點。

  男律師繼續說道，「還有一點，被告不是故意殺了自己的母親，是因為被告的母親拿著刀要來殺他，他為了自保，才被迫殺了她。」

  男律師說完這一段，看了處于震驚狀態的眾位，緩緩結尾，「沒有人一生下就是壞的，而是環境使然，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多給被告一點同情，以上。」

  男律師落座，法官都有些動容地朝他點頭。

  確實是這樣，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壞的，只是環境把他逼成了那個樣子。

  法官看向年念，「控方律師，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年念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冰冷，從位子上站起來，朝法官微微點了點頭，「有。」

  答完，她的目光看向男律師，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嘲諷。

  不過這抹嘲諷消失得太快，男律師並沒有捕捉到。

  年念站到中間，淡淡開口，「對方律師似乎一直在強調被告為什麼殺害了他母親，卻沒有提到他為什麼殺害了其餘九個人？」

  「對於被告悲慘的童年，我感覺到十分惋惜，也十分同情被告，但這並不能作為對被告從輕處置的原因。被告的母親虐待了被告，甚至於要殺被告，被告為了自保才誤殺了自己的母親，這點我可以表示理解，但他為什麼要殺害其餘九個無辜的人？」

  「他的妻子傷害了他嗎？他的大學同學傷害了他嗎？他的同事傷害了他嗎？或許對方律師看到的是被告可憐的一面，可我看到的卻是他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