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之後

  兒子（哥哥）有這樣的際遇，身為至親，祁瑤楓跟顧氏，又豈會阻他的道路礙他的前程。

  在心扉解開的第二天，祁朝武就走了。

  在走的那天晚上，祁朝武給顧氏磕了三個響頭。酸著鼻尖，紅著眼求她原諒兒子不能在母親身邊伺候的不孝，也拜託祁瑤楓，好好照顧母親，等他歸來帶她們離開這個窮鄉僻野的小村莊。

  顧氏既是欣慰兒子的長大，又是不舍兒子即將離開她的身邊，趴在女兒身上好好地哭了一回。

  祁瑤楓忙著安慰顧氏，也跟祁朝武囑咐了讓他不必記掛著家裡，他妹妹的本事他身為哥哥應該是清楚的，家裡的一切都有她在呢，男兒志在四方，讓他放寬了心好好去闖一闖。

  祁朝武點了點頭，也讓母親跟妹妹不用擔心他，他在外面有他師父照看，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顧氏哭停歇了，就讓祁瑤楓去將前陣子收起來的一百兩銀子拿出來，拿了八十兩給祁朝武，交代他外面可不比他們這小村莊裡，什麼都要花錢，沒有點銀子在身上打點她身為母親根本就放心不下。

  心裡雖然很不舍讓這個從小就沒離開過她身邊的兒子離開，但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也不得不舍下心裡的不舍，唯一所求的就是兒子早日平安歸來，這就夠了。

  祁朝武收下這些盤纏，再次給他娘磕了幾個頭。

  一夜無眠。

  

  次日天還沒亮顧氏就起床給她的武哥兒做了雞蛋面，兒子這一去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這一頓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親自做給兒子吃的。

  祁朝武酸著鼻子哽咽著將麵湯一滴不剩都吃了。

  看著兒子漸走漸遠的身影，顧氏再一次泣不成聲，兒子離開身邊就是在割她的肉啊。

  祁瑤楓看著哥哥遠去的背影，鼻尖也是酸酸的，胸口喉嚨堵得難受。

  見她娘趴在桌上哭得這麼傷心，便扶她靠在自己肩上，拍著她娘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娘，哥哥從小就機敏過人才華橫溢，本就不是池中之物，以前那些砍柴賣柴的時間算是糟蹋了。現在哥哥有這一番際遇，若不出去經歷一番風雨，如何能衝上九天化作龍。娘，我們應該為哥哥感到高興才對。」

  顧氏聽到女兒這番話，無力的內心像是注入一股汪泉，找回了原本的力量的，連帶哭聲也漸漸平息下去。

  抬起臉，沙啞著聲音道，「小楓說得對，我們應該為你哥哥感到高興才是，娘不該哭的，不該讓你哥哥在外面擔心的，娘不哭了，小楓你也別哭，我們要好好地等你哥哥回來。」說著，拿著帕子忙著拭淚。

  祁瑤楓看得心裡一陣酸澀，可憐天下慈母心，兒子雖身在外，但愁的卻是母親的心。

  祁朝武走的這幾天，祁瑤楓沒有去鎮上給千里香送香膏或是香藥丸，就連香膏都很少做，時常陪在她娘的身邊，跟她學女工，寬慰她娘心裡兒子剛剛離開身邊的失落，讓她娘不要太專注地去想她哥哥。

  而祁瑤楓也因為心靈手巧，繡藝在她娘的教導下有著飛速的進步，照這樣學下去，將來女兒自己的嫁衣就能自己做了，看得顧氏欣慰不已，直感慨這個上天賜給她的這對女兒有多好。

  兒子懂事，她的這個女兒又何嘗不是？

  且不說女兒將她們一家帶出了前陣子的困境，就說這些日子裡，若不是有女兒陪在她身邊，顧氏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熬下去，一睡下去兒子的臉就出現在她眼前，叫她無法安心入眠。要不是小楓制出了那些安神息心的香給她點傷，她還真擔心自己的身子熬不來多久，等不到武哥兒回來。

  顧氏因著兒子離開身邊心裡的酸苦，也隨著這些天以來女兒跟她的說說笑笑之中減少了不少。

  在女兒悉心照顧開導下，現在，她的情況總算是緩過來了。

  有著這樣一雙兒女，顧氏心裡滿滿的幸福與滿足。

  祁瑤楓見她娘臉上終於盪開了由心出的笑意，終於是放下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她娘好了，她也就能繼續制更多的香膏香藥去賣了。

  這幾天家裡來了不少村裡的小孩，因著哥哥的暫時離開家裡顯得有些空寂，所以祁瑤楓對於這些小孩先是囑咐了一番不能提她哥哥的事以免她娘傷心後，就樂意得讓這些孩子在家裡的院子裡玩，給家裡多增加點人氣了。

  顧氏在做繡活，幾個小孩兒也甚是乖巧，沒去打擾，聽話的幫著餵了雞，掃了院子，然後就在一邊玩祁瑤楓從鎮上給他們買回來的五子棋。

  家裡還有些面，顧氏一高興就蒸了肉包子給這些嘴裡喊著嬸嬸好嬸嬸好的孩子們吃，連帶著這些小孩這些天以來臉色都不那麼菜色了。

  有小孩的地方就是有人氣，因著這些小孩的到來，家裡因為那一絲祁朝武的離開而留下來的寂寥也被孩子們稚嫩歡快的童音帶走。

  這些孩子來她們家裡玩，孩子們的父母也是高興樂意。這時候田裡的農作物已經大都到了收穫的時期，家裡的農活忙得不得了，大人們根本就沒空去照看小孩，而此時這些小孩樂意跑來集中在顧娘子她們院子裡玩五子棋，不到處亂跑，大人們自然樂意，而且對於顧娘子的為人，家裡的大人也都是放心的。

  有一點讓這些大人們安心感激的，就是他們的孩子著了涼，咳嗽什麼的，這顧娘子還有她們家裡的那位姑娘都會給孩子煮藥喝，而且還很有效，次日孩子就沒說身子哪裡難受讓他們這些農活很忙的父母擔心，這讓村裡的好些人都感激顧娘子一家。

  要鄉村裡的人給點別的東西是沒有，但時不時的野味跟瓜果還是時常有的。

  一來二去，祁瑤楓現在家裡成了寄託所。

  當然，祁瑤楓也樂於這樣，讓這些淳樸的孩子來她家趕走寂寥，帶來顧氏臉上時不時的微笑，祁瑤楓覺得，這就值了。

  這一天，祁瑤楓帶著自己香膏跟往常一樣來千里香送貨，卻遇到有了意想不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