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坦白

  安小瓷見勢不好，拉著唐東霆起身說：「叔叔，實在對不起，我們一來就給你們家帶來這麼大麻煩，我們先回去吧。」

  錢程貴拉住他們說：「叔叔這些年都不在家，家裡發生什麼事情都只是聽張雪琴一個人在說，你們應該是對錢多多說的這些事情都了解吧。」

  安小瓷和唐東霆點點頭，安小瓷說：「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寫作業，一起玩，有些是聽錢多多給我們說的，有些是親眼看見的。」

  錢程貴說：「孩子，既然今天你們倆在這裡，我懇請你們給做個證人，告訴我真實的事情，我不想再被這樣矇騙了。你們有這個時間嗎？」

  唐東霆拍拍胸脯說：「錢多多是我們的好哥們兒，有什麼我一定會如實說明。」

  張雪琴尖著嗓子說：「呵，這三個孩子明顯是串通好的，咱們多多就是被這兩個倒霉孩子給蠱惑的。」

  安小瓷盯著錢程貴的眼睛說：「叔叔您相信我們嗎？」

  錢程貴點點頭說：「叔叔相信你們！」

  張雪琴白了錢程貴一眼說：「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你居然相信幾個剛認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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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程貴指著張雪琴的鼻子說：「你給我閉嘴！我一路回來聽到的都是有關你的風言風語，我原先還不相信，以為是別人覺得你常年獨居，造謠生事罷了，兩個孩子也需要造謠嗎？」

  張雪琴指著安小瓷說：「她媽媽當初被她爸爸拋棄，現在這小蹄子來拆散我們家庭，還不知道安秀雅使的什麼心。」

  安小瓷哇的一聲哭出來，錢程貴抱起來她哄著，惡狠狠地看著張雪琴說：「你果然是變了，安秀雅當年的事情人盡皆知，是安秀雅提出的離婚，你顛倒是非也就罷了，你還要針對一個這么小的孩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啊！」

  唐東霆見安小瓷被罵，氣得面紅耳赤，咬著牙說：「錢多多每天晚上都在我們家吃飯，你連飯都不給他做，飯錢也不給他，根本不配當錢多多的媽媽，你還有臉說別人媽媽。」

  錢多多也附和道：「就連我最近五年唯一一件新衣服都是安阿姨給我做的，她比你好多了。」

  張雪琴指著錢多多的鼻子說：「錢多多，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如果我沒給你做飯，你怎麼長這麼大的？」

  安小瓷走到錢多多身邊，把錢多多的衣服袖子擼起來，細瘦的胳膊上布滿了青筋，十分可憐，她說：「叔叔，您看這是一個十五歲孩子的胳膊嗎？」

  安小瓷又擼起自己的袖子，和錢多多的胳膊相比要豐滿的多，白白嫩嫩的就像是一個小水蘿蔔。

  安小瓷繼續說：「叔叔，您看我的胳膊，我比錢多多小五歲，在同齡人中是偏瘦的，可是胳膊比他的粗很多。」

  錢程貴見了兒子木棍一般的胳膊，眼淚刷刷地留下里，他辛辛苦苦地在外打拼，到頭來兒子卻在家吃不飽穿不暖。

  抱著兒子哽咽地說：「對不起，爸爸走太久了，都沒親眼看一看你到底過得怎麼樣，是爸爸失職了。」

  張雪琴指著錢程貴說：「你們少在這裡演什麼父子情深，你兒子天生就是那麼瘦，吃的比我還多，你們有什麼證據懷疑我。」

  錢程貴怒視著她說：「事實已經這樣明顯，你還要隱瞞？」

  錢多多說：「好，你既然要證據，我現在就去給你找證據。」

  錢多多獨自來到鄰居門前，敲了敲鄰居的門，鄰居阿姨笑眯眯地開門說：「多多啊，今天來吃飯怎麼開的這麼晚啊，我們只剩下兩個饅頭了，你湊合一下得了。」

  錢多多擦乾臉上的淚水，擠出微笑說：「不是的阿姨，今天我爸爸回來了，我是來給您道謝的，我爸爸回來我就能吃飽飯了。」

  鄰居阿姨欣喜地說：「那就好，孩子終於可以吃一口熱乎飯了。」

  阿姨面色一轉說：「孩子，阿姨家也窮，丈夫走的早，上有臥病在床的公公婆婆，下有上學用錢的孩子，所以阿姨也只能每天給你些剩飯，你可別記阿姨的仇。」

  錢多多懂事地說：「怎麼會呢阿姨，在阿姨家有時候也能吃一口菜的，沒有阿姨我也撐不到現在啊。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安小瓷和唐東霆聽鄰居阿姨這麼說，也都流下心酸的眼淚，回頭看錢程貴，他已經哭得不成樣子，誰能忍受自己的親生兒子受到這樣的殘害。

  錢多多回家，關上門，對張雪琴平靜地說：「這總能證明你從來沒有給我做過飯，甚至沒給過我飯錢了吧。」

  張雪琴眼神閃爍著說：「對不起，媽媽也不知道你的生活是這樣的，原諒媽媽，媽媽以後好好對你好不好？」

  錢多多沒有看她一眼，對錢程貴說：「爸爸，你覺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她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好好和我說過話了，除了爭吵謾罵沒有其他。」

  安小瓷說：「這樣的爭吵也從來不避諱我們。」

  唐東霆也說：「是啊，我們兩個從來沒有聽見過她用正常的語氣和錢多多說話。」

  錢多多繼續說：「她所有溫柔的話都說給那個男人了吧。」

  錢程貴的眼神已經平靜，平靜中還帶著絕望，他轉頭對驚慌失措的張雪琴說：「你說吧，是哪個男人。」

  張雪琴見瞞不住，便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任命似的說：「是你的同學李建強。」

  錢程貴苦笑一聲說：「果然是那個小混混，四十歲沒結婚，我聽說他這些年被女人養著，我以為被誰養著，原來是我的妻子拿著我給孩子的錢養了他，我也真是愚蠢。」

  張雪琴低下頭說：「原諒我吧，畢竟咱們好了一場，孩子都那麼大了。」

  錢程貴擺擺手說：「我們結婚這麼久，你為我生了兩個孩子，所以我不打你，這就是我最大限度的誠意，你收拾收拾走吧。孩子咱們繼續吃，看看叔叔做的菜好不好吃。」

  四個人坐在餐桌前沒有交談只是靜靜地吃著，張雪琴一個人收拾了東西，踏上了回娘家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