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後一面

  沈老夫人看到三人走了進來，心裡別提多氣了，但是也不好意思說。

  

  而沈清瀾此時篤定沈珠珠在李府的日子絕不光鮮華麗，眼珠一轉，建議道：「老夫人，妹妹彈得一手好琴，今日正逢妹妹回府，您生辰這等大事，何不讓妹妹彈一曲？」

  沈老夫人一看今日在場的都是商業顯貴，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建議，點點頭，「也是，珠珠來給我彈一曲聽聽，好久沒聽珠珠彈琴了。」

  孫曼娘馬上叫人去拿琴上來，沈珠珠看了看自己的手，因為做粗活已經粗大了一圈，再加上許久未曾摸過琴，也不知道今日能彈成什麼樣子。

  她剛想拒絕，卻被沈清瀾給打斷了。

  「妹妹不要推辭了，天下一絕的琴藝，可不能荒廢了。」沈清瀾走過來，依在沈珠珠耳邊說：「這可是你能告訴老夫人受欺負的好時機。」

  沈珠珠心想也對，但是沈清瀾怎麼會幫自己？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沈清瀾。

  侍女將琴放在中間，沈珠珠悠悠走上前，開始彈琴。

  一曲琴音清瑩，音色猶如清泉，清清泠泠，婉轉又有些愁緒的歌聲緩緩流出。

  眾賓客聽完歡欣鼓掌，然而孫曼娘卻沉了臉色。

  沈珠珠以前的琴聲委婉卻又剛毅，而且手指輕盈，不像現在這般僵硬，定是在李府過得舒適，都不練琴了，若不是靠著多年的底子，這首曲子怕是早就毀了。

  沈清瀾倒是為沈珠珠拍手叫好了，這樣彈琴都還能彈這麼好，倒是可惜了。

  「老夫人，珠珠獻醜了。」

  沈珠珠嬌羞地退下，眼裡卻飽含想被理解的淚水。

  沈老夫人也沉醉在沈珠珠的琴音中，等沈珠珠站起身來才發現，心裡欣慰，「好孫女啊，這琴可不能廢了，來人啊，這琴送到李府去，以後就是珠珠的專用了！」

  下人立馬將琴收了走，孫曼娘走到沈珠珠面前，「珠珠辛苦了。」

  沈珠珠以為孫曼娘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了，激動的點點頭。

  沈慶峰聽完曲子也是一臉驕傲，自己的女兒這麼優秀，雖婆家不太好，沒有沈清瀾未來的夫婿家裡闊綽，但是對沈珠珠好就行。

  眾人聽完也是直夸彈得好，李家臉上也帶著光。

  唯有沈清瀾笑著搖頭，曲子雖好聽，但沈珠珠的手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僵直著了。

  沈珠珠走到沈清瀾面前，低身說：「別以為你提醒了我就了不起，等我擺脫了李家，你在沈府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恭候你來收拾我。」沈清瀾同樣理直氣壯的回道。

  沈珠珠哼了一聲走到旁邊坐下，眼裡全是傲然神色，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回到沈府一樣。

  吃過午膳，沈珠珠和孫曼娘走在庭院裡，李閻良受李母指點也跟在身後。

  孫曼娘在和沈珠珠的閒談中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以前在自己面前撒嬌的沈珠珠現在竟然學著大家閨秀一樣，沉默寡言。

  她徑直把沈珠珠帶進了自己房裡，把李閻良鎖在了門外。

  這時，沈珠珠突然趴到她懷裡哭起來，孫曼娘連忙哄道：「珠珠怎麼了……」

  「阿娘……我好想阿娘啊……我在李家……」

  「對了珠珠，你爹最近授了老夫人的意，你很快就要有弟弟了！」

  孫曼娘打斷了沈珠珠說話。

  「阿娘，你和父親要弟弟幹什麼？」

  沈珠珠自然是以為自己已經被放棄了。

  「傻孩子，肯定是和那小賤人沈清瀾爭家產了啊。」

  「可是阿娘……珠珠在李家……」

  沈珠珠話還沒說完，外面的李閻良就焦急得喊道：「珠珠，我們該回去了，母親找過來了。」

  沈珠珠一顫，連連搖頭，「阿娘，我想留在沈府。」

  「傻丫頭。」孫曼娘以為她這是念家了，半推半拉的把她送到門口，「別失了禮數，外面還有人看著呢。」

  沈珠珠一聽，眼睛瞪得老大。

  母親難道沒聽出琴音嗎？

  她急忙說：「阿娘，不是……」

  孫曼娘打斷了她：「聽話，回去吧，再去給老夫人請個辭。」

  然後她怕自己也忍受不了沈珠珠再離開自己這麼久，連忙把門關上了。

  沈珠珠含淚看著孫曼娘把門關上，而李閻良走到她面前，獰笑道：「快走。」

  「阿娘……」沈珠珠喃喃道，擦了擦淚水，對李閻良說：「阿娘讓我去跟老夫人請辭。」

  李閻良一想也有道理，便跟著沈珠珠去給沈老夫人請辭。

  沈老夫人這時候和她的老姐妹們聊天聊得正好，無暇多顧沈珠珠，聽說她是來請辭的，便揮了揮手，「女大不中留，這姑爺啊，把珠珠的心都給柵了。」

  沈珠珠只好跟著李閻良走了出去。

  李母正在門外等著他們，一見他們回來了，馬上將沈珠珠推進了馬車裡。

  當李母聽到沈珠珠和孫曼娘單獨處在一室里，嚇得呆在原地，又聽李閻良說她們什麼都沒說到就被自己叫走了，才放下心來說道：「這小妮子指不定是想告狀，回去好好收拾一頓！」

  「是，母親。」

  第二日，天未亮，沈府門口便爬著一個女子，口中喃喃喊著：「救救小姐……」

  此女，正是沈珠珠身邊是侍女——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