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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與時醫生的住院日常

2024-04-29 04:30:45 作者: 顧南西

  徐青舶鄭重其事的語氣:「時瑾,有時間的話,我建議你去做一次心理測試。」

  時瑾冷靜地看他:「滾!」

  呵,還算難得,能聽到時瑾說粗話。

  總之,一碰到他照片裡的那個人,保准一點即燃,那是時瑾的禁區,畫地為牢也不能讓人侵犯半步的領域。

  徐青舶突然就頗為感慨:「快八年的交情,兩年的上下鋪兄弟情啊。」

  八年前,時瑾橫空殺進了耶魯醫科院,他很不幸,成了天才的上下鋪,從此,被天才的光芒掩蓋得暗無天日。

  徐青舶嘆了一口氣,繼續感慨:「你居然一言不合就讓我滾,誒,都是塑料花啊,塑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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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才剛搭上時瑾的肩,他退後一步,徐青舶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一臉懵逼地看著時瑾把醫生白袍脫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後從西裝褲的口袋裡拿出一瓶噴霧型的消毒液,對著肩膀的位置噴了三下。

  時瑾抬頭,目光無波無瀾:「就算快八年的交情,兩年的上下鋪兄弟情,也不要隨便碰我。」他認真地解釋,依舊優雅又禮貌,「很髒。」

  徐青舶:「……」

  真他麼扎心!

  突然想起來念醫博那會兒,他上鋪,時瑾下鋪,要是他爬床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點兒時瑾那金貴的床單,時瑾那廝就會悶不吭聲地換床單、消毒、扔垃圾,那架勢就好像被病毒碰了似的。

  後來時瑾住了三個月就搬出去了,兩年上下鋪情誼其實認真來算,還是掛名的,是貨真價實的塑料花!

  徐青舶深呼吸一口氣,叫住路過的護士:「劉護士,剪刀有嗎?」

  被天北醫院第一花花公子點名的住院部護士一臉懵圈:「啊?有啊。」

  徐青舶走過去,從劉護士的醫用托盤裡拿出來一把剪刀,然後走到垃圾桶旁,撿起時瑾那件醫生袍,毫不猶豫地一剪刀下去。

  他回頭,衝著時瑾:「割袍斷義!」

  對方不咸不淡地給了個眼神,目光就轉向放射科門口了,徐青舶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剛要說點什麼,就見時瑾側臉的輪廓柔和,笑意淺淺。

  時瑾走上前:「手還疼嗎?」

  姜九笙左手帶了醫用的固定帶,她稍稍動了動手指:「不怎麼疼?」她並不嬌氣,不過時瑾似乎很不放心。

  她有一點兒相信了,時瑾可能真的是她的『私生飯』。

  「手沒有用石膏固定,先不要動。」時瑾說。

  姜九笙點頭,還戴著口罩,脖子上藏青色的圍巾遮住了下巴輪廓。

  那條圍巾徐青舶認得,是時瑾的。

  他整了整姜九笙的圍巾與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你去我辦公室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結果。」

  「好。」

  徐青舶瞠目結舌,原來不僅偏執症有針對人群,潔癖也有,姜九笙之於時瑾就是例證。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放射科,在電梯門口,剛好碰到蕭林琳。

  她笑著打招呼:「時醫生。」

  時瑾頷首:「蕭醫生。」

  禮貌,卻疏離,是他一貫的態度。

  蕭林琳不免有幾分失落,面上不露聲色,目光落向了時瑾身邊的人:「這位是?」

  他惜墨如金:「朋友。」

  沒有介紹,也沒有引薦,顯得很客套。

  蕭林琳也沒有再細問,換了話題,公事公辦卻也不免還有幾分女性特有的溫婉:「六點後有時間嗎?有個病人的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時瑾不做思考:「抱歉,沒有。」

  「……」

  時瑾為人紳士,極有風度,若不涉及到私人問題,他極少如此斬釘截鐵地拒絕人。

  蕭林琳一時啞口無言。

  「我還有事,失陪。」說完,時瑾沒有再逗留,按了電梯鍵,對身側的人說,「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

  雖說是腦殘粉,可姜九笙到底不想事事麻煩時瑾,便說:「還不到住院的程度。」

  時瑾相勸,語氣友好,並不顯越俎代庖:「你的手腫的厲害,可能有軟組織拉傷,最好住院觀察兩天。」

  口吻像醫囑。

  差點忘了,她的鄰居還是個稱職的醫生。姜九笙沒有再拒絕,玩笑了一句:「時醫生不是心外科嗎?骨科也有涉及?」

  時瑾頷首:「我全能。」

  姜九笙:「……」

  時瑾說得很準,X光片顯示她確實軟組織輕微損傷,打了石膏,時瑾給她辦了住院,所幸演唱會排期在一個月之後,傷的又是左手,大概不會耽誤進程,莫冰卻怕有什麼變故,恨不得把姜九笙當成祖宗給供起來,自然雙手贊同她住院。

  莫冰的傷都是皮外傷,只是扭了腳,不大方便走路,姜九笙便讓她回去,留了助理陳易橋在醫院照看。

  陳易橋小名小喬,也應了這個名字,像古時的女子,溫柔又賢惠,用莫冰的話來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莫冰嘗過多次小喬的手藝,次次都讚不絕口,姜九笙甚至懷疑莫冰當初便是衝著人小姑娘的廚藝才簽了她的。

  晚上,小喬帶了湯來醫院,病房門口有保鏢守著,是宇文衝鋒派的人,小姑娘很害羞,紅著臉打了招呼,客氣地問幾位大哥喝不喝。

  幾位大哥都不好意思地擺手。

  小喬這才進病房:「笙姐,我給你燉了大骨湯。」

  姜九笙放下雜誌,抬頭:「謝謝。」

  小喬靦腆地笑了笑,把保溫桶擱置在柜子上,放下包,倒了開水仔細地燙洗碗筷。

  姜九笙看了一眼她那個鼓鼓的帆布包:「小喬,你晚上不用在醫院陪床,我只是傷了手,沒有什麼不方便。」

  小喬立馬搖頭:「那怎麼行,莫冰姐不在,我得時時刻刻守著你,我不在萬一有私生飯怎麼辦?」

  得,私生飯來了。

  姜九笙抬頭,看向病房門口:「手術成功嗎?」

  是時瑾,還穿著手術時的綠色無菌手術衣,即便是這樣深沉的暗色,仍舊蓋不住他一身明華。

  真是個天生的衣架子,姜九笙想。

  他點頭:「嗯,很成功。」

  話剛落,突然咣當一聲,兩人都聞聲望去,見摔了一地瓷碗碎片,湯汁濺得到處都是,小喬登時手忙腳亂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紅著臉磕磕巴巴地解釋,「是、是我笨手笨腳,忘了把手擦乾,太、太滑了,對不起笙姐,我這就收拾乾淨。」

  她蹲下去,徒手就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沒事。」姜九笙看了一眼她被燙紅的手,「你別用手撿,會傷到,讓護士過來收拾,我現在還不太餓,不著急,你可以先去急診室看一下手。」

  小喬連連道謝,叫了護士過來,這才匆匆忙忙出了病房。

  過來收拾的護士看到時瑾,顯然詫異了一下,趕緊正了正色,邊埋頭收拾,邊耳聽八方,心外科時醫生的八卦啊,光是腦補,就是一出大型現代醫療言情倫理劇,哦,還涉及娛樂圈風起雲湧!

  時瑾走到姜九笙床邊:「手還會疼嗎?」

  口吻有點像主治醫師。

  姜九笙回:「不疼,有些麻。」

  他俯身,看了看她的手臂,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臂的石膏上碰了碰。

  她盯著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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