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鎮國公亡

  師烈氣紅了臉，劍眉倒豎，眼中閃著凜冽的光，但是眼神並沒有落在鎮國公身上，而是盯著前邊一個虛空的地方。

  霍成綱喘了喘氣，低聲道：「你為何不聽我解釋一番？剛才在陛下面前，我若是不那樣說，只會讓他更加生氣，到時候你我都逃不了責罰。」

  師烈長這麼大，一直對他這個舅舅尊敬有加，即使他性格暴躁，但是也從未對他紅過臉，這樣冷臉相向還是頭一回。

  當然，霍成綱不會在意他的態度，在意的只是三皇子的大事未成，他不能失去師烈的信任，自覺能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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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師烈聽完他的話更為氣憤了，冷冷的盯著他那張焦急的臉。

  他猛地一甩衣袖，「霍成綱，你當真以為本宮是傻子嗎？事到如今，你毫無悔過之心，竟還想用以前的狗屁話來騙本宮？滾開！休擋本宮的路！」

  霍成綱始料不及，攥著他的衣袖不放，但還是被甩到了地上。

  他臉上的神情難看起來，「我是你的舅舅，難不成我會害你不成？！」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師烈臉色一沉，迅速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並未留情，霍成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不害本宮？如果本宮聽了你的話，像個傻子一樣被騙到獵場，本宮跟母后就難逃一死，是不是到那個時候，你還要說你沒有害本宮？！」

  霍成綱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就直接動手，來不及反應，加上師烈原本就沒有手下留情，掙扎不了，嘴裡卡著話說不出來，眼珠漸漸翻白。

  「太子殿下。」

  一個清淡的聲音打斷了這繃在生死線上的弦，師烈回頭，只見遲謙正一身淺色長袍，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見霍成綱已經喘不上氣許久，師烈厭惡的皺了皺眉，把他的脖子甩開，陰沉著臉。

  霍成綱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劇烈的乾嘔起來，眼睛卻瞪著朝他走來的遲謙。

  「鎮國公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你跟三皇子暗中勾結被發現的事情也要怪到我頭上？」

  遲謙淺眸冷色，明明嘴角微翹說著俏皮的話，但是臉上不但看不出一絲笑意，反而有一股肅殺之意，詭異難測。

  師烈並不知道遲謙跟鎮國公之間的細枝末節，見了遲謙，只覺得心中憤恨煩悶，說不定還被他在心中恥笑。

  看霍成綱在地上沒工夫起來，他懶得理他們說些什麼，直接甩袖而去。

  霍成綱緩過勁來，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屑的掃了遲謙一眼，「你想來看我的笑話？你也配！」

  遲謙掃視了他一眼，看著他整理了一下狼狽的身容，故作高傲的模樣，勾了勾嘴角。

  「鎮國公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有資格看你的笑話，畢竟你跟三皇子勾結這麼久，我竟絲毫未覺。」

  霍成綱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道：「哼，這算什麼？要不是師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你就算是死也不會察覺！」

  「真妙。」

  遲謙微微一笑，他看起來非但沒有氣憤，反而比從前更加冷靜，更加平和，冷靜到讓人覺得不適。

  「你少在我面前裝腔拿調，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如何？你敢殺了我嗎？你能嗎？！」

  遲謙往他身旁靠近了兩步，搖了搖頭，「我確實不能也不敢，你貴為鎮國公，我爹尚且不能奈何你，更何況我呢？」

  霍成綱微微一愣，想起當初那個仇視著他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的少年已經漸漸模糊了，眼前這個遲謙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官員。

  「我確實不配找任何人報仇，只是好奇，為什麼三皇子要除掉遲家？」

  霍成綱沉浸在踩在遲謙頭上的感覺中，忽然聽他這麼一問，冷笑道：「要怪就怪你爹那個老東西不識時務……」

  他話一出口，突然頓住，聲音戛然而止。

  遲謙渾身的氣息，不僅僅是用凜冽能形容了。

  他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聲音有些發顫，「你是故意套我的話……」

  「對啊。」

  遲謙忽然抬眸看著他，溫和的像他們是失散多年的摯友一般。

  霍成綱背脊打涼，轉身道：「即便知道又如何，想報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他對遲謙說話一貫極致羞辱之詞，詆毀得毫不留情，遲謙向來聽完也面不改色，這回他以為同樣如此，直到那把冰涼的匕首透過他的胸口時，他才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確實我不能如何，只不過你可以去死了。」

  遲謙溫和的神情沒有變化，聽著霍成綱還在發出微弱的聲音，眸子一沉，匕首就從霍成綱的胸口裡拔了出來，鮮血四濺。

  他看著手中的匕首，盯著地上漸漸失去動靜的人，蹲下來把匕首在他衣裳上擦了擦，泰然自若的離開了院子。

  一切恢復了平靜，像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什麼事也沒有做過一樣。

  遲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沈青瓊在外面等著他，見他衣裳上有幾點零星血跡，微微一愣，本想說話，但一時又無從開口。

  但就在她沉默的瞬間，遲謙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已經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沈青瓊靠在角門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遲謙走進角門之後，聽到他房間的門口傳來爭吵的聲音，是戚然在說話，他垂眸走了過去。

  在門口的是師淵。

  戚然擋在門口，怒氣沖沖地說道：「三殿下，我說過了，我夫君不在，即使在，您還有什麼顏面來找他？您做了什麼，心裡不清楚嗎？」

  師淵盯著她身後的門，道：「這件事情有誤會，重兆可以不見我，但是我卻不能讓他一直這樣誤會下去，你讓我進去跟他解釋！」

  「三殿下，您難不成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了？遲謙給你當了這麼久的幕僚，如果我是你，我就躲遠一點，免得被他一時怒氣給殺了！」

  師淵心裡也有同種憂慮，但是霍成綱已經沒有了兵權，相當於沒用了，他現在身邊能依仗的人實在不多，要是沒有遲謙這個幕僚，更加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