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陳年舊事

  沈青瓊是他最為信任的盟友，這件事情到現在才告訴她雖說有些遲了，但是沈青瓊從不跟他計較這些，也不會多問。

  但是這一次，她愣了片刻，忽然間笑了起來，眼神里卻毫無笑意，「遲謙，我從未想到你是這樣的。」

  

  遲謙微微斂眸，並沒有開口說話，她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為你一心一意只專情一個女子，是很好的，但是我沒有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她以為遲謙是為了戚然才對鎮國公跟三皇子起了疑心的，故而一時悲憤交加，忍不住這樣出口諷刺。

  「我相信你或多或少聽說過一個故事，皇帝跟鎮國公、後宮之間的故事。」遲謙並不著急辯解，只是緩緩提點著。

  沈青瓊冷下眸子，許久之後才說道：「你說的是蕭貴妃？」

  遲謙點了點頭，「其中各種緣由如今已經不得而知，不過只需要知道一點，鎮國公因為蕭貴妃之死，對皇后怨恨已久。」

  當年確實有皇帝跟鎮國公為女人爭鬥的風流傳聞，只不過這個傳聞在蕭貴妃入宮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皇家秘辛，宮外人是很難知道的。

  「其中最重要的並不是皇后跟鎮國公的關係，而是三皇子跟鎮國公的關係，因為三皇子的生母正是這位蕭貴妃娘娘。」

  遲謙對這件事情一直存疑，正想要求證之時，皇帝一紙詔書將他困在了遲府中。

  正好碰上這個千載難逢的時候，這個小小的疑惑就漸漸被拋之腦後，直到剛才戚然重新提起。

  沈青瓊還是搖頭說道：「這一切都毫無真憑實據，僅憑自己的猜想就……」

  「所以我剛才把然然放走了。」

  沈青瓊面漏疑惑。

  遲謙一邊返回馬車，一邊說道：「鎮國公跟三皇子之間的事情，只需要看太子到達獵場那日他會不會反水了。」

  若是他死扛到底支持太子，那麼他跟三皇子之間便沒有關係，但若是他臨時反水了，若是說跟三皇子並無關係，恐怕也沒人相信。

  遲謙在意的並不是鎮國公跟三皇子的關係到底如何，只是如果三皇子是鎮國公背後的人，那麼遲家的滅門……

  沈青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瞬間一變，「若是三皇子真是鎮國公背後的人，那你……」

  此時遲謙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望著這無邊夜色，忽然間冷冷一笑，「那我遲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沈青瓊默默攥緊了拳頭，吸了一口氣說道：「方才我也是一時氣憤，見你放她走才會口不擇言，這件事情還未有定論，無需多想，靜心等候。」

  想到戚然，遲謙的臉色才微微好轉了一些，「反正都是要放她走，方才她又以為我哄騙她在惱我，不如藉機消了她心中的怒火。」

  這樣隨機應變的算盤，沈青瓊想起方才戚然離開時內疚的神情，不由得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艷羨。

  如果是她，這樣的算計也是願意的。

  「夜深了，你也快回去吧，事情究竟，就看天意了。」

  說完，遲謙掀開車簾，走進了馬車。

  沈青瓊坐在車外的木欄上，並沒有聽話的離開，只是靜默的坐著，守著無邊寂靜的夜色。

  戚然離開時，因為心中的內疚而惴惴不安，幾乎要反身回去，但是她走到山坡後看到等在坡上的易捷時，不禁想到在京城中的師烈，生生止住了腳步。

  易捷牽著兩匹馬，看到她來了，將一根韁繩遞到了她的手上，猶豫片刻問道：「戚小姐會騎馬嗎？」

  他問話的時候，戚然已經踩著馬踏翻身上馬了，聽到他這一句話回道：「等你能追上我再問我會不會騎馬吧。」

  說完，一甩馬鞭策馬而去，月光下還能看到一卷翻湧的塵土在空中飛揚。

  易捷看著很快就模糊的身影，微微一愣，迅速的翻身上馬緊跟了上去。

  兩人連夜策馬狂奔，終於在晨曦破曉時趕到了京城外邊。

  戚然抬眸看著還未打開的城門，心裡總算稍稍放鬆了一些。

  身後的易捷策馬到她身邊，看著奔波一晚還神采依舊的戚然，不由地說道：「戚小姐好騎術，沒想到京城的閨門小姐也能有這樣的風采！」

  戚然正在想如何能夠勸動師烈，猛然聽到這些話，客氣地回身看著他說道：「算不上什麼騎術，全靠馬兒罷了，我只是保證自己不掉下去而已。」

  這話明顯是在謙虛了，易捷也不多說，等到開城門的，兩人翻身下馬，一同拉著馬走進了城門。

  入城之後兩人便上馬往皇宮趕去，戚然身上有令牌，一路到了外側宮門處才下馬，快步走進宮道。

  「我要先去找蕭如風，你先帶我去見他，我跟他商議過後才去見師烈。」

  易捷微微凝眸，蕭如風跟師烈幾乎整天都形影不離，戚然這個要求倒是讓他有些為難。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道：「那你等會在偏殿等一下，我去叫大人過來。」

  戚然應下，兩人徑直入了東宮，易捷將她帶到一間偏殿關上門之後便離開了。

  她獨自待在這殿中，心急如焚，在原地踱來踱去。

  雖然知道明日師烈才會帶兵出發，但是卻總好像趕不上了似的。

  易捷動作還算快，很快就領著蕭如風過來了。

  看蕭如風的神情，不像知道她回京了，明顯有些驚訝。

  易捷並沒有跟進來，反而在蕭如風進來之後將門關上了，自己守在門外。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蕭如風雖然送信給她，但只想得到她的意見，能傳回來一封信已經不容易了，沒想到竟然連人都回來了。

  他不由得回頭看向門外說道：「易捷這小子讓你回來的？」

  「不不不。」戚然理清了順序，開口說道：「鎮國公不可信！絕不能讓阿烈出兵謀反，否則真的無回天之力了！」

  蕭如風愣在了原地，許久之後才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戚然咬了咬牙，將那些宮中傳聞跟她對霍成綱的了解一五一十講給蕭如風聽。

  只是她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霍成綱跟三皇子有關係，所以她的話，只在蕭如風信不信之間。

  見蕭如風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她凝眸說道：「阿烈此舉不忠不孝，更何況這樣毫無保證的情況下，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如風，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