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挑釁

  「老三，你仗著父皇偏向你故意說這些話，可惜本宮懶得跟你費唇舌，收起你婦人的口角去哄父皇吧。」

  師烈滿臉不屑，撞上他的肩側，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皇兄可以得意，可是戚然啊，就當是替你贖罪吧……」師淵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師烈當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你知道什麼？」

  「太子剛才也說了，父皇疼我麼，自然什麼都與我透露一二咯。」

  師淵微微一笑，等著師烈走到他的面前，手緊緊的攥著一個拳頭，仿佛用了極大的耐性。

  師烈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本宮不管你想耍什麼花樣，你敢動她試試看！」

  

  他被勾起盛怒的眼眸底下翻騰起怒火，毫不收斂的將師淵包裹其中，幾乎噴之欲出。

  「父皇現在不僅關了戚然，也關了遲謙，只不過我向父皇求情，遲謙即便沒了尚書的位子，我也能保住他的性命，而你呢，父皇會答應你放過戚然嗎？」

  師烈凝視他一瞬，忽然鬆開了拳頭，冷笑道：「老三，你在本宮面前演什麼？你能保住遲謙，太傅難道保不住他的女兒嗎？！」

  比起師淵，戚玄也是跟了皇帝一輩子的老臣，戚然是他的命根子，戚玄難道還保不住她？

  果然，師淵的臉色變了變。

  師烈笑著看他，說道：「你要是不想太傅用畢生心力對付你，最好就是離戚然遠一點，畢竟太傅的脾氣，你我都見過。」

  戚玄雖然是文臣，年紀也大了，但是在這個位置上屹立不倒，怎麼可能只是靠自己手中一支筆，血性也是絲毫不輸武官的。

  「你說的沒錯，但是這回不是我要動戚然，而是父皇。」

  師淵穩住了心神，看著綿長的宮道，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戚然因為你，多次忤逆了父皇，尤其是上次把太后從五佛山請回來，我覺著父皇是不想讓她活下去了，戚家滿門忠於天子，父皇要是決意要戚然的命，太傅難不成還能反逆不成？」

  師烈冷眼凝視著他，忽然間攥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撞在宮牆上，怒氣沖沖說道：「父皇不會這麼對太傅的！」

  「你又怎麼知道？！」師淵拉住他的手，笑了笑，「不過也有可能，畢竟是太傅嘛，父皇不忍心了，只是卸戚然一隻手或腳作為懲戒也就算了……」

  師烈眉頭一皺，用力將他拉起又撞回牆上。

  師淵疼得臉色發白，強撐著笑臉說道：「皇兄，你這力度還不如你小時候呢，是越長大越無用了嗎？哈哈哈……」

  師烈想起小時候，每回師淵故意觸怒他，他反擊時總能被皇帝看到，受到責備，便油然生出一股怒氣，手掌忍無可忍的抬起。

  「太子殿下！」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師淵肆意的笑聲戛然而止，師烈也微微一愣，眸子漸漸清明了一些。

  蕭如風見他這一拳沒有落下來，心總算放了回去，連忙跑上前去將兩人分開，尤其扶著師淵，拍了拍他被攥亂的衣領說道：「實在對不住三殿下，太子殿下最近心情不好，一時氣憤，三殿下與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望能體諒一二。」

  師淵推開了他的手，冷笑一聲。

  在這個時候挨了師烈一拳，更能加重皇帝對師烈的猜忌，以為師烈因為對他不滿。

  只差一點點，真是可惜了。

  如刀鋒利的眼神掃過蕭如風的臉，他冷笑道：「幸好大人來了，否則我還不知該如何收場呢。」

  蕭如風微微一笑，說道：「三殿下受驚了，太子殿下素來愛與兄弟鬧著玩。」

  師烈凝眸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知道自己方才差點又衝動的動手了，看這幅場景，頓時明白了師淵的用心，臉色更加難看了。

  「老三，你一個男人，不要總學著後院婦人那種手段，真令人噁心。」

  他厭惡的撇了師淵一眼，將蕭如風往後一拉。

  「如風，我們回去。」

  蕭如風應了一聲，忽然眼眸一轉，含笑道：「臣跟太子殿下回宮了，時辰不早了，三殿下早些出宮吧。」

  說完，隨著師烈離開了。

  師淵站在原地，臉色冷如冰霜。

  蕭如風當面提醒他，太子是東宮之主，而他是需要出宮的皇子。

  他一拳捶在了宮牆上，此前他只注意到了一直在師烈身邊蹦噠的戚然，竟然沒有注意到他身邊還有蕭如風這樣一個人物！

  寂靜昏暗的宮道角門處，扶著宮牆而立的師淵眼中閃過一絲肅殺。

  而另一邊，兩人回到東宮，蕭如風一直沉默的坐在師烈對面。

  師烈將方才戚玄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他。

  蕭如風經過這幾年護著師烈，經歷過許多防不勝防的事情之後漸漸變得沉穩了許多，聽完師烈的話略一思索便有了頭目。

  「太子殿下，戚玄同戚然之間的父女之情如何？」

  師烈不假思索便道：「父女情深，然兒是太傅一手帶大的。」

  「這便對了。」蕭如風解釋道：「若是戚然有一星半點的危險，太傅大人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無論是戚然還是太傅大人，都叮囑了您一件事，就是不要輕舉妄動，如此，殿下還看不清楚裡面的乾坤嗎？」

  師烈不由一怔，起身靠近了他許多，催促道：「如風，你仔細說來。」

  「臣現在也不知具體情形，只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三皇子方才逼您動手惹事，戚然和太傅叮囑您不要輕舉妄動，如何抉擇，殿下心中應有掂量才對。」

  師烈恍然大悟，頓足捶拳道：「原來如此，方才差點被老三帶到陰溝里去了！」

  「無妨。」蕭如風的神情並不輕鬆，寬慰道：「現在明白戚然是安全的就是了。」

  三皇子恐怕也是知道皇帝的意思，所以才會使出全身手段來迫使師烈出手惹事，而師烈的性子，實在是難以控制。

  他思前想後，決定讓師烈這段時間哪裡都不要去，留在東宮之中，三皇子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裡面來。

  師烈雖然不情不願，但是經不住蕭如風苦口婆心的嘮叨，只得應了下來。

  說來奇怪，只是關了遲謙跟戚然兩人，朝局霎時平和了許多，平時爭鋒相對的大臣都沉默了許多，也沒有從前那麼重的火藥味了。

  師烈聽了蕭如風的話，在東宮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