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價值觀不同

  於小宣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譚若萱一走，她就忍不住問大佬：「王爺，你剛才看懂我的眼神了？」

  「什麼眼神？」赫連捷似笑非笑地問，心裡卻在想，沒想到小丫頭醋勁還挺大，這世上也唯有本王這般潔身自好的男子方可消受得了她的愛慕了！

  於小宣被大佬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還以為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躊躇了片刻索性老實交代了。

  「其實，我大概能猜到譚若萱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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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上午譚若萱提起的可以用咒術轉移傷害一事如實給赫連捷轉述了一遍，末了懷著某種隱秘的期待問：「王爺以為，譚姐姐這法子可行嗎？」

  赫連捷面上無波，口中不假思索地說道：「此乃下下之策。」

  於小宣聞言，趕緊低頭，掩飾悄悄上揚起來的嘴角。

  赫連捷就這麼饒有興致地坐下來，看她自己在那兒笑得眉眼彎彎，活像一隻偷到油吃的小老鼠，大概是老鼠成了精？

  得虧於小宣聽不到他的心聲，不然還不得和大佬絕交個五分鐘啊！唔……五分鐘，不能再多了。

  赫連捷的存在感還是很強的，於小宣其實也並沒有走神太久，「欸，雖然用咒術的確是下下之策，不過譚若萱也提出了中策和上策。」

  她又將譚若萱的中策和上策給赫連捷說了一下。

  中策的話，靠她一個人，以愈靈術治好這麼多受傷的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至於上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且不說辟寒丹的方子和藥材不容易拿到手，便是丹宗如今還有多少煉丹師他們都不清楚，更不清楚這些煉丹師有沒有勇氣和他們一起對抗秦家。

  所以這事兒想的容易，做起來卻難！

  「擺膳吧。」赫連捷忽然開口吩咐道。

  於小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肚子確實有些餓了，看外面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孫管家尋來了兩個廚子，家中祖上是在御膳房當值的，一會兒你好好嘗嘗他們的手藝。」赫連捷說得一派輕鬆，仿佛眼前根本沒有秦家這個大難題。

  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吧，不論何時何地都這般從容自若！

  於小宣望著他，滿眼敬佩。

  晚膳後，赫連捷送於小宣散步回思遠堂。

  在思遠堂門口，赫連捷停了下來，溫聲道：「就送到這裡了，本王還有事，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秦家的事情自有本王操心。」

  於小宣看了他一眼，有些沮喪地低著頭，用腳尖碾著地上的小石子。

  「要是秦叔叔在就好了。」

  赫連捷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似是安撫，「你已經幫了我許多了，真的。」

  於小宣抬眸，朝他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了，你不是有事要忙嘛，快回去吧。」

  「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赫連捷伸手輕撫她的笑臉，拇指按在若隱若現的梨渦上，淺笑戲謔，「真難看！」

  於小宣連忙斂笑，瞪他，「哪有難看！我照過鏡子的，笑起來明明很好看，還有梨渦。」

  這張臉可是比她自己的顏值還要高呢，還有她超級想要的梨渦。

  「嗯，現在好多了。」赫連捷食指輕輕拂過她的眼角，認真地說道。

  還是這樣眉眼鮮活的樣子最動人，不論開心還是生氣的樣子，都好過故作輕鬆的笑，看得他莫名的心疼。

  「對了，這個丹藥，你拿著。」

  之前從裴大老爺那裡要來的強行提高靈力的丹藥，又回到了於小宣手裡，赫連捷說道：「若是你想研究，不妨拿去找柳藥師。不過研究不出來也沒有關係，有了今天裴家的事，秦家的計劃就失敗了一半。」

  「當然，這一半主要還是要歸功於你。」

  於小宣聞言，莞爾一笑。

  這回是笑容真心了許多，她握緊了丹藥瓶，乖乖點頭，「我知道了，那，王爺，拜拜！」

  說完，她就笑著跑進去了，留下赫連捷回味著她新奇的道別禮，頗覺有趣的笑了。

  直到赫連捷的身影走到了十米開外，門口忽然又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來，正是剛剛進去的於小宣。

  「小姐，您躲在這裡看什麼呢？」

  忽然出現的蘭香嚇了於小宣一跳，她連忙故作無事地順了順頭髮，「沒……沒事啊，對了，我有些渴了，想喝奶茶，你快去廚房看看。」

  「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拿。」

  可算把丫鬟打發了。

  於小宣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受驚地拍了拍胸口。

  翌日清晨，於小宣是被蘭香喊醒，昨晚好像做了一整晚光怪陸離的夢，醒來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可又好像想不起來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夢。

  「小姐，您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再睡會兒？」

  入秋了，這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晚，這會兒外面的天色還是昏暗的呢，可於小宣為了修煉靈力，每日晨起的時辰並不隨天亮早晚，而是固定的時間。

  蘭香看她哈欠連天，走路都搖晃，都有些心疼自家小姐了。

  於小宣在她的伺候下漱口洗臉，搖搖晃晃地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拍著臉讓自己醒神，口中不在意地說道：「睡什麼睡，我還得努力修煉，提高修為，這樣才能更好地幫到王爺！」

  蘭香一邊替她梳頭，一邊打趣道：「原來小姐這麼折騰自己全都是為了王爺，不過王爺確實值得小姐如此。奴婢聽說，這上京城裡戀慕王爺的女子可不少，不過王爺一向不近女色，倒是對小姐頗有些另眼相待呢！」

  於小宣聽了這話心裡高興，嘴上也不矯情，還追問蘭香道：「你真的覺得王爺對我另眼相待嗎？我也覺得他對我挺好的。」

  「可是我畢竟替他解過毒，許是他覺得我對他有恩，才會對我好言好語相待呢？」

  「欸，不過就算是為了恩情，他心裡肯定對我也抱有幾分好感吧……」

  蘭香見她自問自答的似乎陷入了糾結，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修煉完畢，於小宣一邊吃早膳一邊吩咐蘭香：「你留意一下凌霄苑的動靜，若是看到譚小姐要往王爺的鵬霄居去，就……就稟告我一聲吧。」

  蘭香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下去安排了。

  上午於小宣依舊去找單茵長老，和昨天一樣繼續替鮫人療傷。

  等她兩個時辰後從東廂出來，不料被蘭香告知譚若萱上午去過鵬霄居了。

  「小姐恕罪，奴婢上午本是想找您稟報的，可是東廂的下人說，您和單茵長老在屋裡有事商議，不得打擾。」

  於小宣沒有怪她，「算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去請譚小姐，看她有沒有時間下午過來一趟，就說我想試試給她療傷。」

  蘭香領命而去，於小宣又想起還有丹藥的事沒處理，於是又拿著昨天得來的丹藥去了藥廬找柳藥師。

  「柳藥師，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是有事相求。」

  見了柳藥師，她直接呈上丹藥，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是強行提升人靈力的丹藥，但它的副作用卻是直接毀掉服藥者的丹田氣海，我想拜託柳藥師研究一下，看能否找出改良此丹藥的法子。」

  柳藥師拿著丹藥放到鼻端嗅了嗅，眉頭微擰。

  「敢問郡主，這丹藥你是從何而來？」

  「這是秦家大小姐煉製的丹藥。」於小宣也不瞞他，「這丹藥能夠壓制那些被鮫人所傷的患者體內殘留的冰系靈氣，可是它的副作用實在太大，雖然能保住性命，卻毀了傷者修煉靈力的根基。」

  「若是柳藥師能夠研製出不傷毀修煉者丹田的改良丹藥配方，那可算是幫了王爺的大忙了。當然，也是粉碎了秦家的陰謀。」

  於小宣心中一動，覷著柳藥師的神色繼續道：「柳藥師曾經也是煉丹師，不知是否曾是丹宗的一員？若是這次對抗秦家丹閣，丹宗能夠站出來和王爺聯手就好了。不過柳藥師若是能夠研究出改良丹藥，也算是代表丹宗對秦家丹閣的反擊了吧。」

  柳藥師抬眸，望著於小宣淡然一笑，「郡主放心，丹藥的事我會用心研究的，只是結果只怕不會盡如人意。」

  他坦然地說道：「若論煉丹的天賦，秦家大小姐確實算得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除非這丹藥是她故意煉製出來的半成品，否則就算丹宗的幾位長老出手，怕也是得不出更好的結果。」

  於小宣聞言，不免有些沮喪，「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柳藥師搖搖頭，「修煉本就沒有捷徑可以走，強行提升靈力的丹藥多是需要服藥者付出巨大的代價。而聽你所言，這丹藥既然能使那些被鮫人所傷的人成功以自身靈力壓制體內的冰系靈氣，必然是燃燒了丹田之力。唯有這般破釜沉舟的法子，才能保證成功壓制住冰系靈氣這樣強悍的力量。」

  一聽柳藥師這話音，看來想要短時間內研究出改良丹藥是希望不大了，於小宣不由呆呆地陷入了沉默。

  小姑娘看來是受到了打擊，柳藥師愛莫能助地嘆了一口氣，也不打擾她。

  「秦家大小姐為什麼敢將這樣的丹藥送給裴家這樣的世家，她就不怕得罪人嗎？」

  於小宣不免憤憤然，「這樣的丹藥，就算真的能保住別人的性命，也很難讓人心無芥蒂地對她報以感激吧？更何況，我看裴家大老爺根本就不清楚這丹藥的傷害性有如此之大。」

  「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意吧。」柳藥師淡淡道。

  於小宣一臉費解地看向他，「不在意？這種毀了別人修煉根基無異於是毀人前程，這樣的大事還能不在意？」

  柳藥師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秦家大小姐送丹藥救人，人救回來了，其他的事情她自然可以不在意。畢竟，這些被毀掉丹田的人想要再治好也只能求助於秦家。」

  「還能治好嗎？」於小宣天真地問。

  「能不能治好，不過是秦家大小姐一句話的事罷了。」

  柳藥師目光落向不知名的遠處，有些諷刺地笑道：「聖靈郡主，你說若是秦家大小姐此時放出話來，她手裡有一張獨門丹方，能夠令人重塑丹田氣海，你覺得那些世家會作何選擇呢？」

  於小宣一臉懷疑地問：「真有這樣的丹藥嗎？如果她手裡有這樣的底牌，那倒是能說得通她為什麼敢隨意給出這樣毀人根基的丹藥了。」

  柳藥師看著她無奈一笑，也沒再說多餘的話。

  畢竟能保有這份天真單純，真的很難能可貴啊！

  那丹藥最後還是留在了藥廬，於小宣讓柳藥師盡力研究，就算希望渺茫，也該盡人事再說天命的事兒。

  下午，譚若萱如約而來。

  「聽說你昨天替裴家大公子清除了體內的冰系靈氣。」譚若萱消息靈通地說道。

  於小宣也沒問她是如何得知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我能替裴家大公子祛除他體內的冰系靈氣，是因為他吃了一枚秦家大小姐煉製的丹藥。」

  見譚若萱意外地挑了下眉，於小宣知道她可能還不清楚這件事，遂又將那丹藥的事和她解釋了一遍。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能否替你清除你體內的冰系靈氣，我只能盡力而為了。」

  譚若萱點了點頭，「我明白，你儘量幫我醫治吧，就算醫治不好，我也不會怪你的。」

  於小宣點了點頭，「畢竟我醫治不好，你還可以用咒術將體內的冰系靈氣轉移到別人的體內嘛。」

  譚若萱聽她說的話刺耳，就解釋道：「我知道你覺得我這樣做有些冷血無情，可是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這樣可以儘快解決秦家的難題，而且我不覺得那些世家不會同意我的方法。」

  「他們當然不會反對了，畢竟他們家的奴才下人多的是，他們根本就不會把他們當成活生生的人，當然不會在意他們的性命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只是覺得這樣能夠幫助王爺，你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秦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