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女大不中留

  嚴二小姐被姐姐教訓了一番，雖然放棄了給於眉悅透露消息，卻又慫恿交好的姑娘，直接找了個名目給譚若萱下帖子。

  「譚小姐，我聽說戰王這次回來，還帶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進王府，不知這姑娘是什麼來頭？」

  譚若萱有些意外嚴二小姐怎麼會知道王府的消息，不過這正中她下懷。

  「嚴二小姐說的是小宣吧？她的身世有些可憐，聽說是被家中嫡母和嫡妹陷害，險些遭遇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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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嚴二小姐若有所思，她卻沒再說下去，只笑吟吟道：「小宣性情乖巧討喜，不僅得王爺看重，便是秦少主都對她甚是喜愛，已經將她收為弟子了。」

  「什麼？秦少主收徒弟了？」

  震驚的不止嚴二小姐一人，今日來的都是上京權貴家的千金，赫連捷的粉紅八卦固然令她們好奇，可是秦家的消息更讓她們正視。

  誰都知道秦家地位超然，秦家的愈靈術備受世人推崇，可是大家更清楚的是，秦家的愈靈術只有秦家人能修煉。

  因為只有秦家的血脈才有聖靈力傳承，這也是秦家超然的根本原因。

  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告訴大家，秦家人收徒了！

  難道唯有秦家可修習愈靈術的說法，就要被秦家人自己打破了嗎？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

  嚴二小姐也沒想到，只是想求證一下被赫連捷帶回來的姑娘的身份，竟然挖出這麼大一個新聞，頓時連自己今天來的目的都忘了。

  她代表眾人問道：「這位小宣姑娘有何特別之處，為什麼會被秦少主收為弟子？」

  譚若萱的目光掠過一雙雙探究的雙眼，狀似為難地說道：「這個，我也不好說，小宣的靈力確實有些特殊，以後大家見了她就知道了。」

  靈力特殊！

  眾人心道，能和秦少主修習愈靈術，這靈力自然特殊了，只是就不知這特殊是因為接受了秦家的傳承，還是那位小宣姑娘自身的緣故？

  「譚小姐，後天我們去京郊跑馬，我們給小宣姑娘下帖子，你帶她一塊兒來玩兒吧。」有人很快提議道。

  眾人紛紛頷首，期待地看著譚若萱。

  她們對這位不是秦家人卻能修習愈靈術的小宣姑娘，真的十分好奇。

  嚴二小姐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立刻慫恿道：「是啊，譚小姐，小宣姑娘剛來上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可以帶著她玩兒。」

  譚若萱也想將於小宣推出去，可惜人家正昏迷不醒呢。

  「後天恐怕不行呢，小宣她……她最近被秦先生布置了許多功課，正忙著呢，不過我會和她轉告大家的好意的。」

  嚴二小姐面露失望，只好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和她說，等她忙完了出來玩兒，我們一起去郊外跑馬。」

  眾人都紛紛附和，表示很想下帖子結交這位小宣姑娘。

  譚若萱嘴角含笑，對此樂見其成。

  「好，我回去一定告訴小宣。」

  上一次解毒，於小宣昏迷了半個月，譚若萱以為這次她應該也不會太快醒來，有足夠時間布置好一切了。

  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三天後，於小宣就醒了。

  和上回一樣，於小宣依然被安置在秦無路的院子裡，只是這次醒來沒看到赫連捷守候在床前，她微微有些失落。

  不過下一秒就聽到蘭香驚喜地喚了一聲「小姐醒了」，讓她心情又好了起來。

  「小姐渴不渴？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奴婢這就讓吩咐廚房給您熬點粥喝，對了，得先去通知秦先生一聲……」

  蘭香高興地跑去藥房通知秦無路，想了想，又忙讓人去給赫連捷送信，這才去廚房吩咐廚娘熬粥。

  自離開別院一路進了王府，蘭香親眼見到赫連捷和秦無路對於小宣的重視，再加上她的賣身契現在捏在於小宣手裡，她的心思也就慢慢安定下來，對於小宣多了幾分用心。

  至於再多的真心和忠誠，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

  秦無路來得很快，就在他給於小宣檢查的功夫，赫連捷也到了。

  「她的身體情況如何？」見秦無路面色不好，赫連捷稍顯急切地問道。

  於小宣感覺和上回沒太大不同，都是渾身軟綿綿提不起力氣。

  見赫連捷和秦無路都面容緊繃，她佯作輕鬆地笑了。

  「我都醒了，肯定沒事了。」

  「什麼沒事。」秦無路收回探查的靈力，眉頭緊皺，「你體內經脈仍淤積了許多毒素，在這些毒素未清之前，最好不要催動靈力。」

  於小宣愣了一下，又樂觀地笑了。

  「只是一段時間不用靈力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以我身體的自愈能力，肯定很快就沒事了。」

  「對了，叔叔，這次我又睡了多久了？」

  秦無路若有所思地回道：「十天。」

  「十天啊，這不就結了。」於小宣聽到這答案更安心了，「上次我昏迷了半個月才醒，這次的毒比上次更多，卻只昏迷了十天就醒了，可見這次我的恢復能力比上次還強呢，興許再有兩天我體內的毒素就全被淨化了。」

  秦無路啞然失笑，「若是真像你說的這麼容易就好了。」

  儘管於小宣極力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可秦無路哪裡看不出她比上回虛弱很多，才說了幾句話就精神不濟。

  「好了，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別說太多話了。我和王爺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秦無路給赫連捷使了個眼色，兩人出去談。

  兩人出去後，於小宣果然不再強撐，眼皮耷拉了下來，只是也沒有睡意。

  沒一會兒，蘭香提了食盒回來。

  於小宣見她端出來一碗香噴噴的山藥雞絲粥，立刻被勾得精神一振，「好香啊，我感覺我肚子空的能吃下一頭牛！」

  「哈哈，小姐昏睡了這麼久，這是餓狠了吧。」蘭香覷著於小宣的臉色，笑著勸道，「不過您剛醒可不能一下吃得太多，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到晚膳時分了，您且先用一碗粥墊墊肚子，一會兒晚膳再吃吧。」

  於小宣雖然嘴饞，可更愛惜身體，也就是感嘆幾句：「唔……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好想吃滷鴨脖啊，嗯，煎餃也好吃，嗚嗚嗚……好懷念口水涼皮……」

  一碗粥在吐槽中很快吃完了，蘭香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到最後終於淡定了。

  她也看出來了，這位新主子也就是嘴上嚷嚷，其實還是很明理，很好伺候的。

  於小宣並未察覺到自己這新收的侍女的心理活動，吃了個半飽，她的關注點開始第一時間回歸到赫連捷身上。

  「蘭香，你知不知道王爺的身體怎麼樣了？這些天，王爺有沒有出過王府？南周和北越的使臣們來找過王爺的麻煩嗎？」

  見蘭香臉色大變，她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蘭香苦著臉，「小姐，求您別問了，下人探聽主子的事情，這可是犯忌諱的啊！」

  「啊？」於小宣有些懵，「我就問問你王爺這些天又沒有出過府，有沒有臥床休養，這也犯忌諱？不能吧。」

  蘭香低著頭，小聲道：「自那日小姐昏迷後，奴婢就被勒令在這院子裡照顧小姐，不准踏出半步。」

  於小宣看著她眨眨眼，忽然反應過來了。

  這上京戰王府不比別院，想必有很多人盯著想要探聽赫連捷的消息，估計是赫連捷做了什麼，或是下了什麼命令，才會令蘭香三緘其口。

  如此，也不好再為難她。

  晚膳時分，於小宣覺得自己恢復了些力氣，讓蘭香扶著自己去和秦無路一道用膳。

  當然，她的醉翁之意不在晚膳，而在於打聽赫連捷的事。

  「叔叔，王爺體內的毒這回是不是全部清除了？他如今可以使用靈力了吧？」

  秦無路睨了她一眼，不禁嘆道：「看你剛醒來就強撐著身體起來，陪我一道用膳又殷勤地為我布菜，還以為你是孝順我這個師父，誰知原來你竟是一心惦念著旁人。」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叔叔……」

  於小宣被說中心事，羞得兩頰發燙，幸好她吃飯時不習慣嚇人伺候，此刻屋裡除了他們師徒倆沒有外人。

  「王爺的毒是我解的，我總要關心一下後續嘛。」於小宣一本正經地辯解了一句，就頂著一張紅彤彤的臉再次問，「所以王爺如今到底恢復了靈力沒有？」

  秦無路搖搖頭，不再賣關子，說道：「王爺體內的毒應該是解了，只是他經脈上的創傷一時還未能癒合。」

  話語一頓，他看了於小宣一眼，「所以，你那小地仙暫時還需留在王爺體內，替他繼續溫養經脈。」

  於小宣自然沒有意見，只是關心地問道：「叔叔，那南周北越的使臣來找過王爺嗎？」

  「遞過拜帖，王爺在解完毒後的第二天就接見過他們。」

  秦無路無意和於小宣深談這些朝政博弈，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王爺機敏過人，胸有丘壑，如今又解了毒，便如蛟龍入海，你不必替他擔憂。」

  於小宣嘴上乖巧地應了，晚上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卻忽然又看到赫連捷猩紅著雙眼發狂殺人，飛濺的鮮血看得她心驚肉跳。

  然更讓她驚懼的是，他身上耀眼的金色靈力光芒。

  「停下……快停……」

  於小宣嚇得一下子醒了過來。

  眼前一片漆黑，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這夢也太不吉利了！

  於小宣想到上一世看到的許多小說里那些五花八門的金手指，似乎就有一種金手指是和做夢有關的。

  難道她這個夢，也有某種暗示不成？

  可是赫連捷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應該不會再發生夢裡那樣發狂殺人的事了吧？

  於小宣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眯了一會兒，就被蘭香叫了起來。

  「小姐，您都困得睜不開眼了，要不今早就算了吧？」蘭香是昨晚得了於小宣的吩咐，特地候著天一亮就過來叫起了。

  於小宣對她的認真負責十分滿意，聽到她的關心撐起眼皮笑看她一眼，身體一歪，就放任自己倒進她的懷裡，撒嬌般地蹭了蹭。

  「唔……好蘭香，你去給我倒盆冷水來吧，好睏啊，我得醒醒神。」

  蘭香被她親昵的動作弄得渾身一僵，受寵若驚地瞪著眼睛，暈乎乎地應了一聲，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忙動作輕柔地將拱進自己懷裡的人放到床上，沉默地退出去打冷水。

  於小宣毫無察覺地抓緊最後幾分鐘睡懶覺，等蘭香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半睜開眼，伸著手說道：「幫我，打濕毛巾……」

  蘭香會意地將毛巾放入冷水中打濕，再擰乾遞給她。

  於小宣將冷毛巾往臉上一蓋，頓時一個激靈。

  呵，提神醒腦效果不要太好哦！

  快速洗漱完，於小宣就出了房門，正準備去尋秦叔叔一起做早課，不想卻見譚若萱步入院中。

  「譚姐姐，這麼早，你怎麼過來了？」

  譚若萱笑盈盈地走到她面前，目露關切，「你可算醒了，可惜我昨天收到你醒來的消息已經很晚了，不然定是要第一時間來看你。」

  「這不就看到了嘛。」

  於小宣抿嘴一笑，很受用的樣子。

  譚若萱面上笑著，心裡其實並不好受。

  昨晚赫連捷突然派青霄傳話，讓她繼續每天早上用聚靈咒凝聚聖靈力，幫於小宣解毒修煉。

  最讓她難受的是，赫連捷還特地讓青霄帶來一瓶紫靈丹。

  竟為了讓她幫於小宣送出一瓶紫靈丹，這將她置於何地？

  只是一場利益交換嗎？

  譚若萱很想清高地拒絕，只是青霄沒給她這個機會，放下紫靈丹就走了。

  於小宣可想不到有人在背地裡為她拉了莫大的仇恨值，赫連捷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譚若萱就更不會主動提了。

  所以，於小宣只當譚若萱是主動來幫忙的，還想著不愧是拿了女主劇本的，雖然有時候行事很辣了些，但對身邊人還是很友善的嘛。

  早膳過後，大管家孫忠親自送東西過來。

  「於姑娘，王爺吩咐說，姑娘喜歡收集各種香料調味品，這些都是底下人從市面上找來的，姑娘看看可還得用。」

  聽到找來了調料，於小宣眼睛一亮，立刻就走到捧著東西的小廝面前，還真讓她看到了好東西。

  「哇！你們竟然找到了辣椒，太棒了！」

  見她滿意，孫忠笑容更大，再次強調道：「這些都是王爺一回王府就吩咐了的，底下人找了半個月才找來這些。」

  於小宣聞言，這才明白孫忠的重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王爺費心了，也勞煩孫伯伯了。」

  「哈哈，不勞煩，不勞煩……」

  見她明白，孫總管就放了心，「昨天王爺已經讓人在思遠堂砌了一間小廚房，廚娘已經撥過去了，於姑娘，您看你什麼時候搬回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