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京，腦殼疼

  午後秦無路從正房裡出來，譚若萱一心想知道赫連捷的情況，總算捨得離開於小宣的房間。

  而於小宣卻因為譚若萱的提醒，開始煩惱起進京的事情。

  不去肯定是不行的，按照墨菲定律，麻煩是躲不掉的，就算這次不去上京，也不一定就能避開鎮北侯府的人。

  最麻煩的還是原書中的男主赫連明棠，那可是原身的真愛。

  而他的身份還是大齊太子，一想到赫連明棠見了她可能發生的一系列狗血事件，於小宣就覺得腦殼疼。

  要是有換臉的法術就好了，反正她又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跟原身的性格也是南轅北轍，只要將這張臉一換，估計任誰都聯想不到原身的身份上來。

  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於小宣找上了師父秦無路。

  「換臉？」秦無路愕然地望著愛徒，「你說的是用靈力幻化之術來改變人的容貌嗎？」

  對哦，靈力可以幻化，她怎麼沒有想到呢！

  於小宣頓時眼神更亮了，期待地望著秦無路，「叔叔，有這種法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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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

  聽到肯定回答，於小宣激動得握緊了小拳拳，又問：「那……這種改變容貌的法術一般能維持多久？這種會有什麼破綻嗎？會被人看穿嗎？」

  秦無路疑惑地皺了下眉，耐心地回答道：「幻化之術能維持多久要看施術者的靈力修為如何，至於有沒有破綻，肯定是有的，畢竟這只是一個障眼法，只要稍有些修為的靈士就能發現你臉上的異常，雖無法看破，卻也能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實容貌。」

  見於小宣的臉色越聽越沮喪，他不禁奇怪地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對改變容貌這麼感興趣起來？」

  於小宣看了他一眼，猶豫著要不要解釋，不過魂穿這件事肯定是不能說的，要是被誤認為是奪舍的妖魔鬼怪就要了命了……

  「你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說也無妨。」

  秦無路理解地笑了，還摸摸她的腦袋，露出莫名其妙的憐惜之色。

  於小宣一臉懵逼，一顆玻璃心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叔叔，如果我告訴你我失憶了，你信嗎？」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秦無路愣了一下，轉而溫和地笑了，「我信。」

  中年美大叔的治癒微笑啊！

  於小宣望著他溫和的笑容有點兒上頭，軟軟地開口講述一個落難美少女機智求生的故事：「叔叔，其實我是十多天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一輛顛簸的馬車裡，還被人綁了起來……」

  「我還是從那對看守我的夫妻嘴裡知道，我大概是一家大戶人家裡不受寵的庶長女，因為嫡母、嫡妹看我不順眼，就設計將我遠遠地賣掉，幸虧半路遇上追仙人果的譚小姐，我才得以脫身。可是又因為我一時心軟，見仙人果害怕被人吸噬靈元就將他偷偷藏下來，因此得罪了譚小姐。」

  關於仙人果這件事，於小宣仔細地解釋了一番，因為不想秦無路誤會自己是一個貪婪的、見利忘恩的人。

  或許在別人眼裡，仙人果是一棵可以增加自身修為的仙草，可是對于于小宣來說，從仙人果對她開口說話那一刻起，它在她眼裡就是一個有生命的人。

  作為一個來自己現代社會的，尊重生命熱愛和平的靈魂，她是不可能「吃掉」仙人果的。這在她看來和殺人有什麼分別？

  說到這裡，於小宣特意停了一下。

  秦無路見小徒弟看向了自己，想了想說道：「譚小姐那裡你不必擔心，開了靈智的仙人果會自己認主，既然當初仙人果沒有選擇她，就算沒有你橫插一手，仙人果也不會是她的。譚小姐是個聰明人，會想明白的。」

  秦無路在戰王府待過幾年，他雖性情淡漠與人來往不多，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留意身邊的人和事。

  譚若萱被赫連捷收養在王府，兩人也有過接觸，印象中此女雖有些心機，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進退有度，聰慧識大體的大家閨秀。

  於小宣對譚若萱自然也是了解的，不過她的了解都是基於之前看過的小說，如今到了現實世界，她也覺得不好盲目迷信小說描述，聽到秦無路這麼說，總算真的放心了。

  「這兩天睡著後，我隱隱約約夢到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發生的事……」

  她露出迷茫又害怕的神情，「我夢見我是侯府的大小姐，我還夢見我有一個表哥，我喚他棠哥哥，每次我被妹妹欺負，都是他護著我。可他是嫡母的親外甥，是嫡母替我妹妹相看的夫婿……」

  「夢裡他和妹妹大婚，我被嫡母關了起來，半夜屋子突然起火，好大的火，我拼命喊拼命喊，我……」

  於小宣仿佛激動喘不上氣，眼淚無聲地滑落，甚是惹人憐惜。

  秦無路自然動容，連忙溫聲安慰：「沒事了，那只是你做的一個夢，你現在好好的，叔叔不會讓你有事的。」

  於小宣呆呆的，眼神漸漸聚焦在他臉上，眼中霍然迸發出無限依賴。

  秦無路倒了杯熱茶給她，又溫言安撫她幾句，看她情緒穩定下來，才緩緩道：「所以你向我詢問幻化容貌的法術，就是不希望去了上京以後再和從前的人、從前的事牽扯上，是嗎？」

  於小宣點點頭，一副惶惶不安的表情。

  「我那嫡母和嫡妹若是認出我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秦無路想說什麼，看她這副愁眉緊鎖的樣子，又斂眸換了句話：「你放心，你現在是我的弟子，又得戰王看重，整個上京沒幾個人敢明目張胆的欺負你，便是你的父母也不能。」

  於小宣得了這話立刻安心許多，捧著熱茶喝了一口，又眉開眼笑起來。

  「叔叔，你見過有人長得十分相似嗎？」

  換臉的法術既然沒有，於小宣又開啟了其他狗血腦洞。

  秦無路一聽就明白她打得什麼主意了，「你是打算裝作不認識你那嫡母嫡妹和表哥？」

  「也不算裝作吧，我本來就不認識他們啊！」於小宣理直氣壯地說道，「雖然夢裡夢到過一些畫面，可那影影綽綽的，我只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具體樣貌。」

  「我之所以想換一張臉，就是覺得到時候被認出來有些麻煩。不說我那嫡母和嫡姐要如何試探於我，就說我那表哥，他似乎對我有些情誼，萬一他要糾纏，我可不想再捲入狗血三角戀。」

  秦無路本以為她是想從以前苦難的泥淖里掙脫出來才故意裝作失憶，雖然欺騙自己，但也情有可原。

  他憐惜她便不計較這點小事，可再細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不像是假裝。

  任是再想躲避麻煩，從前的人和事也該有幾分情緒波動才對，可她除了煩惱真是毫無其餘的情感。

  「叔叔，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於小宣一轉頭就發現秦無路探究的目光，頓時有些緊張。

  「叔叔，你不會是想勸我找回父母親人吧？」

  古代好像是很重視血脈人倫親族的哦。

  「不是。」秦無路搖頭否定，神色冷淡下來，「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和父母，只要你行事不違人倫大義，你想做什麼，作為師父都不會幹涉你的決定。」

  怎麼氣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了？

  於小宣小心翼翼地起身倒了一杯茶，故意誇張地雙手托著舉過頭頂，奉給秦無路。

  「小宣多謝師父支持，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從此以後您就是我的父親了。」

  「不過為防師父被未來師娘誤會，我就在心裡把您當父親，明面上還是喚您『叔叔』哦……」

  秦無路失笑著接過茶杯，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的腦袋。

  「淘氣！」

  和秦無路通過氣後，於小宣頓覺安心許多。

  幸虧當初跟譚若萱介紹時就是用的真名「於小宣」，反正到時候她就來個打死不承認就完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又過了幾天，自從於小宣那夜表示希望為赫連捷略盡綿薄之力，此後赫連捷竟真的不客氣，每天晚上都能接到的主動傳喚。

  不但如此，赫連捷像個好奇的小朋友似的，每晚還要求於小宣講一個故事。

  對此，於小宣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自己喜歡的大佬，再累也要寵著呀！

  不過令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是，每次她故事講到一半，赫連捷都會沉沉睡去。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講故事這麼催眠？

  不過這不重要，能讓赫連捷緩解痛苦，傷勢日益好轉才最重要！

  只是有一點，於小宣略感疑惑。

  赫連捷若要長期養傷，不論是回王府或是就近租一棟別苑，一個清靜的環境對於養傷不是更有利嗎？

  一天晚上，於小宣試探著向赫連捷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當然她是以建議的口吻，然而赫連捷回答依舊高冷：「還不到時候。」

  然而於小宣不知道的是，赫連捷因為她這一問，還以為她心急入戰王府，又腦補了許多有的沒的，誤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