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後台

  早晨起來又是新的一天，倆人默契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忘掉，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只是牛車上……

  「吃不吃雞蛋？」江雨把一個水煮蛋給唐雲澤。

  然而對上人的眼睛後，江雨沒忍住笑了，默默轉開視線。

  唐雲澤：「……」

  江雨覺得這陣子都不能提蛋，不然都會笑場。

  「咳，你吃。」把雞蛋給了唐雲澤後，江雨呼出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不知道為什麼，唐景軒相信唐雲非說的中午會下雨就算了，連唐雲澤也相信，還帶了雨傘，這就有點奇怪了。

  「嗯。」

  「話說，雲非說的話真的靠譜麼？」江雨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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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雲澤吃了一口雞蛋，「大部分時候是靠譜的，若是遇上災荒水澇，便不同了。」

  「這樣啊……」江雨摸了摸下巴，真的是根據螞蟻的習性得來的？反正她不懂，算了，也不糾結了。

  「雲非一般不會說，更不會在外人面前說。」

  「啊？」

  江雨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唐雲澤的意思是讓她別擔心，唐雲非不會惹麻煩。

  說實話，要不是江雨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她肯定猜不到唐雲澤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說了也沒關係，準確了就說是湊巧，誰會在乎他說的一兩句話？」

  這倒也是，若是個正常人，或許還會有人信，但在外人眼裡，唐雲非不過是一個傻子，他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傻子的話？

  家裡人知道唐雲非不是傻子就行了，其他人的想法他們也管不著，但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那些人的態度。

  和往常一樣把豆腐送去清水鎮，聚歡樓的夥計早早的就在後廚門口等著了。

  看見他們後喜笑顏開，「二位可算是來了。」

  「這個點沒人吃飯吧？」江雨有些困惑道，一大清早的，也就六點的樣子，誰來飯館？

  「昨兒個你們走後，掌柜又接了個單子，說是今早上有十人來吃魚湯豆腐面，定金可足了。」

  夥計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好像接了他們的豆腐之後，聚歡樓的運氣就好了起來，這倆可真是福星。

  「那恭喜了。」江雨笑道。

  「嘿嘿。」夥計撓了撓頭。

  江雨想到昨天來他們住的地方，那個鴻福酒樓的劉掌柜，「你們掌柜在不在？我想問點事。」

  「在的，進來說話吧。」

  對於江雨和唐雲澤，小夥計已經很熟了，有事要找掌柜也沒關係。之前掌柜就已經吩咐過，只要他們找，哪怕送他家裡去也沒事。

  由此可見，掌柜是真的很看重他們。那他就更加沒理由拒絕江雨的請求，麻溜的帶人進去了。

  看見江雨和唐雲澤過來，李掌柜有些訝異，「二位，怎麼了？」

  「是這樣的，昨日鴻福酒樓的劉掌柜來找我們了，李掌柜知道這件事麼？」

  聽完後，李掌柜的臉色十分難看，苦笑著搖頭，「不知。」

  他們給出的價格一定很高，這是要跟他們結束約定了麼？

  小夥計的臉色也發白，但又阻止不了江雨倆人的決定，不禁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帶他們來見掌柜。

  若是沒看見掌柜，這事自然不能隨隨便便解除契約。

  「那我們的地址是誰泄露出去的？」江雨皺著眉道，似是在自語。

  李掌柜聽到這句話頓了頓，他覺得可能他們不是來談要把豆腐賣給鴻福酒樓的事情，稍稍放下心來，「他們的東家是清水鎮有名的地主老爺，女兒是怡安縣縣令的小妾，據說還挺得寵。」

  江雨微微挑眉，看向唐雲澤，「看來咱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無事。」唐雲澤說完抬眼看李掌柜。

  「得罪？這話怎麼說？」李掌柜感覺他們也不是喜歡惹事的人，怎麼會得罪鴻福酒樓的人？

  想起昨天劉掌柜的態度，江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劉掌柜讓我們把豆腐全部賣給他，連同方子一起，開價一百兩。我說不賣，他說讓我們小心點……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整我們。我在想，我們又沒跟他們接觸過，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住在哪裡的？所以過來問問您。」

  李掌柜點點頭，明白了，也感激的看著他們。買賣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要江雨真的毀約，他也無能為力。

  而契書拿到衙門也沒人搭理，因為鴻福酒樓東家跟縣令的關係，所以之前的廚子走了也沒個下文。當然了，這也跟李掌柜不想追究太多有關係。

  「放心吧，他們來的話，你們知會我一聲。他們總要借題才能發揮，平日裡也小心些。」

  李掌柜並不怕他們，做事也光明磊落，若是那些人真做的太過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

  江雨眨了眨眼，李掌柜的後台貌似比劉掌柜的還硬。既然如此，聚歡樓是怎麼被逼到差點關門的？

  許是看出了江雨的疑惑，李掌柜嘆了一口氣道：「畢竟是相處多年的老夥計，我也不想做的太絕，看在他為聚歡樓做了這麼多年事的份上，也看在他重病在床的老母親和兩個孩子的份上，也就算了。」

  原來這是這樣……

  可是，「要是他以後想回來的話……」

  「回來？」李掌柜冷笑道：「我又不傻，怎會還讓他回來？他既已選擇了鴻福酒樓，那便是他們的人，我雖心軟，卻也不是個好糊弄好讓人擺布的。」

  這掌柜厲害，江雨放心了，萬一那邊把那廚子放回來當臥底的話……後果簡直不敢想。

  而在另一邊，鴻福酒樓後廚內。

  「叫你們把青菜放在這個籃子，聽不懂人話嗎？」一個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冷聲道。

  被訓斥的小夥計心裡鬱悶，卻還是應下了。

  等他走後，小夥計跟旁邊的人說：「自從他來了之後，咱們酒樓的生意愈發的差了，還敢命令咱們，到處挑刺。」

  那人小聲道：「就他那水平，昨兒個我還聽到他說想分咱們酒樓的紅利呢，還說以前的掌柜都分他的。」

  「然後？」

  「自然是被拒絕了。你想啊，他離開了聚歡樓，整個清水鎮只有鴻福酒樓收留他，他又沒錢去縣裡買房子，被罵了一頓肯定還得留下來幹活，還必須盡心盡力，否則掌柜一個不高興就會把他給踢出去。」

  小夥計明白了，「敢情是在拿咱們撒氣呢。」

  「可不……」

  在角落聽到這些話的少年心裡很不好受，但他們說的是事實，當初他怎麼瞎了眼跟著人到了鴻福酒樓來？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能全須全尾的出來，不代表還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