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渺月，再見！

  玉渺月不是犯了錯不敢認的人，她朝著黎殊靠過去，放柔了聲音道：「生氣啦？」

  黎殊見她那小模樣，就知道她心裡還掛著先前那事。

  「沒有。」黎殊輕笑道。

  「沒有？臉色明明那麼難看……」玉渺月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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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殊失笑，牽起她的手，兩人一同回到主位上坐著。

  「我真沒有生氣，在想事情。」

  「你想到了什麼？」

  「帝妃，」黎殊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靈水湖底遇上的那兩個聖宗的人？」

  聽他這麼說，玉渺月噗嗤一笑，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手挽著他的胳膊，整個人倚在他身上。

  「我正打算跟你說這件事呢，」玉渺月道，「你說……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黎殊擁她入懷，笑道：「你說算，就算。」

  玉渺月靠著他，將得回赤心魂魄一事說與他聽，自然也包括了接收到的記憶以及冥魂屍。

  同時，她思忖著，雖然同為玉官轉世，可是在今天以前，赤心的魂魄並沒有回到她體內，聖宗是如何確定帝妃的身份的？

  還有當初她從雲陽侯府禁地之中尋得的魂魄再生之法，玉麟風只說了方法錯了，並不肯多言，但是如今一些謎團已經解開，再回憶起當時玉麟風的反應，以及他那一句「他明明還在下面」，玉渺月不禁懷疑，所謂的魂魄再生，跟鬼帝有關。

  玉渺月將自己的想法說與黎殊聽。

  黎殊蹙眉，道：「若曠神淵真的就是聖宗的玄君劫天，你在侯府禁地找到的魂魄再生之法，就是聖宗的陰謀。」

  玉渺月點頭，道：「難道說……他們想利用我解開鬼帝的封印？」

  「鬼帝封印由四方鬼府鎮壓，靠你一人解開的可能性很小，」黎殊搖頭道，「曠神淵雖說是依附冥魂令的冥魂屍，可是他有自己的思想，並不是行屍走肉，或許，那魂魄再生之法，跟帝妃有關。」

  「帝妃……魂魄再生……」玉渺月呢喃著，腦子裡似乎有一些關於真相的東西迴旋著，可是她卻始終抓不住它。

  她努力想著，卻越想越頭疼，臉色自然沉了些。

  黎殊見狀，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我們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天宮。」

  玉渺月嗯了一聲，看似應了黎殊的話，可是腦海里始終掛著這件事。

  兩人離開龍吟堂，四位執令已經下山面見聖女了。

  在四位執令在聖女面前做足了戲，返回來帶走雪元亮之前，他們還有些時間可以養精蓄銳。

  玉渺月回到房間，把玩著安青妤臨走前交給她的玉牌。

  這枚玉牌她並不陌生，是卓雨藍當初在玄鳴帝都買的，本打算從鬼域封印出來之後，送給凌軒亦，然而結果令人唏噓。

  後來卓雨藍下葬，這玉牌也隨之入土。

  安青妤為什麼要說是凌軒亦的遺物？

  黎殊見她面有疑色，便問道：「這玉牌有問題？」

  玉渺月搖頭，道：「這……不是軒亦的東西，青妤為何會說這是軒亦的遺物呢？」

  「或許，她想以此來提醒你？」黎殊道，「你往玉牌里注入些靈力，看看有何反應。」

  玉渺月點頭，將玉牌攤在掌心，運起元靈之力。

  下一刻，玉牌果然閃現金芒，緊接著，一個人影從玉牌之中竄出。

  此人影甚是單薄，虛虛實實，玉渺月一眼便看出，這是魂飛魄散之前的徵兆。

  「軒亦！」玉渺月脫口喚著，「你怎麼會在玉牌之中？」

  凌軒亦神魂不穩，不難看出維持這個人形已讓他十分痛苦。

  他虛弱道：「渺月，小王爺，我此刻神魂不穩，沒時間跟你們詳細解釋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全部記牢！」

  玉渺月和黎殊面面相覷，心知現在不是多嘴的時候，便雙雙點頭。

  「玄天大陸三光盡掩，並非凰龍族禁地封印所致……」凌軒亦道，「這是聖宗的陰謀，通道開啟，三光盡掩，天尊喪命！」

  玉渺月背脊發寒，驚叫道：「究竟是什麼陰謀？他們想對天尊做什麼？」

  「當初我臨摹給你的那副陣法圖，不是針對神啟，不，應該說，不僅僅是針對神啟，而是針對整個玄天大陸的玄陰法陣！」凌軒亦道，「劫天早料到凰龍族大祭司不會坐以待斃，在九天鎖靈網關閉之後，會尋求他法打通下界與天宮之通道，並且會從凰龍族禁地取出聖階武器以提升戰力，當通道開啟和聖階武器離開封印這兩個條件同時滿足，玄陰法陣就會自行啟動。」

  「法陣啟動，三光盡掩，聖女便會依昭光之命，散布天尊動怒的謠言，一旦你們經過通道進入天宮，昭光便會謀害天尊，禍水東引，稱你們與凰龍族勾結，發動叛變，屆時，你們跳進即便全身上下長滿嘴，也無法解釋清楚了。」

  「我原本想在聖宗為你們探得破陣之法……無奈被聖宗發現……唔——」

  說到此，凌軒亦的人形更淡了，他滿臉痛苦，眼看就要消散。

  玉渺月急道：「你快別說了，先穩定神魂，我運功助你！」

  凌軒亦卻搖頭，道：「我魂魄已被劫天打散，這是我僅剩的殘魂，與你們交代完，也該隨風散去了。」

  玉渺月眼眶一熱，當初南溟的友人，竟真的一個一個，一去不回了……

  「你別露出這樣的神情，你還有青妤呢，」凌軒亦道，「我看得出來，她並不恨你……」

  「我知道……我知道……」玉渺月落淚，「若她恨我，便不會帶你來見我了。」

  「那便好……只是好可惜，我只能陪你們走到這裡了……」凌軒亦說著，身上飛出點點金光。

  他僅剩的殘魂，開始消散了。

  「渺月，再見……」

  「軒亦——」

  玉渺月哭喊，伸手去抓，凌軒亦的魂魄，卻從她指尖流走……

  黎殊雖於凌軒亦並不親近，可他並非無情之人，此時心中也跟著隱隱作痛。

  他站在玉渺月的身後，抬起手捂著她含淚的雙眼，沉聲道：「現在，還不是哭泣的時候。」

  玉渺月握住他的手，正欲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面傳來唐雪海的冷喝——

  「是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