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如何面對天尊？

  玉渺月指了指自己，道：「自然是驗明正身呀！」

  聞言，沈西言懂了。

  他們此回重返天宮，若能得凰龍族相助，乃是一大幸事。

  同時他也明白，玉渺月為何要帶著雪元亮來一趟審判庭，若沒有判官的硃筆審批，生魂入了地陰，是回不得陽的。

  沈西言心知他們時間不多，便也不再多言，在生死簿雪元亮那一頁，大筆一揮——

  「現任凰龍族大祭司雪元亮，陽壽未盡，誤入地陰，遂放魂歸陽，待陽壽盡時，再行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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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言話音剛落，雪元亮便覺身子豁然一輕，再也沒了先前的束縛感。

  他立刻雙手抱拳，向判官作揖行禮，道：「多謝判官大人開恩！」

  沈西言輕輕揮手，道：「不用謝我，要謝，便謝你的師尊吧。」

  黎殊趕在雪元亮說話之前道：「沒什麼可謝的，走了。」

  語畢，他牽起玉渺月的手，轉身便走。

  雪元亮隱約察覺到，這個神啟太子，對自己有些微的敵意。

  不過他沒有深想，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進入輪迴台，通過還陽井回到人間界，不一會兒，便在龍吟堂中醒來。

  恢復知覺後，雪元亮便上手捧著凰龍令，單膝跪在玉渺月跟前，道：「既然師尊已回，那麼凰龍族大祭司一職……」

  「閉嘴！」玉渺月倏地冷喝，「現在的凰龍族大祭司，是你！」

  雪元亮道：「那是自然，只是師尊無論是修為、見識、皆遠高於我，既然師尊回歸，徒兒自當退位讓賢！」

  「我倒是想代替你號令凰龍大軍，你覺得會有人相信？」玉渺月皺眉道，「難不成我還要將整個凰龍族的人馬都帶入地陰界嗎？」

  雪元亮自知失言，暗罵自己蠢！

  一遇上師尊，就盲目崇拜，忘了如今的形勢。

  「況且，我現在的修為，遠在你之下，所以，別給我找麻煩了！」玉渺月道，「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是！」

  雪元亮起身，欲將玉渺月請上主位，玉渺月卻無奈地白他一眼，跟黎殊一起坐到了賓位。

  「那位少祭司，是你何人？為何會破壞結界？」玉渺月問。

  凰龍結界事關重大，她不得不搞清楚。

  一聽玉渺月提起雪非道，雪元亮的臉色便暗了幾分。

  「他名喚雪非道，是我的孫兒，之所以逃走，是因為……那孩子犯了錯，害怕受罰。」

  雪元亮斟酌了一番，始終沒將實情說出口。

  他深知玉渺月的脾氣，若將真相告訴她，她定不會同意他的做法。

  可是天宮那邊，不能再等了！

  「犯了什麼錯？」玉渺月問道，「他不是小孩子，該懂得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見雪元亮面露難色，黎殊道：「只怕不是犯了錯吧！」

  依照塗月的說法，這結界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從裡面破壞了。

  一個人，總不能回回都犯錯吧？

  再者，黎殊回想起在結界初遇的情景，一個犯了錯不願受罰的人，怎麼可能會那般有擔當，對凰龍族的秘密絕口不提。

  雪元亮聞言，臉色更難看了。

  玉渺月質疑他，他無話可說，黎殊？算什麼東西？

  「黎殊太子，你此話是何意？」雪元亮不悅道。

  他不知黎殊的身份，在他眼中，黎殊不過是個神啟國的太子，哪怕是神啟帝君，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雪元亮面對黎殊的態度，遠沒有面對玉渺月時那般小心和客氣。

  然而這話聽在玉渺月耳朵里，就很不舒服了。

  「三元！」玉渺月冷聲喝道，「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好，耐心有限。」

  雪元亮聞言，心知玉渺月是動怒了。

  他沒料到，玉渺月會為了一個黎殊，和自己生氣。

  起初，他以為，玉渺月和黎殊之間，僅僅是合作關係。

  黎長風接受了玄凰，為天尊效忠，興許是意外得知了玉渺月的身份，所以設計讓她成為太子妃，在神啟行事方便。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玉渺月，很在意黎殊。

  當初天尊與越靈溪之間的感情鮮有人知，雪元亮算是一個。

  所以他更是不懂，黎殊有什麼好？難道還能好過天尊嗎？

  思及此，雪元亮略帶不忿地道：「師尊，您可有想過，日後回到天宮，要如何面對天尊嗎？」

  雪元亮承認，他曾經對越靈溪有一種超乎師徒的感情，但是當他知道越靈溪與顧酒傾之間的關係，他選擇回到徒弟的位置。

  在顧酒傾的面前，他太過於渺小，他爭不贏也不敢去爭。

  可是這個黎殊……他有什麼能耐？

  雪元亮深知自己與玉渺月是決計不可能的，但她琵琶別抱的行為，讓他心有不甘！

  當初雪元亮心中的小秘密，越靈溪一清二楚。

  如今他問出這句話，玉渺月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於是乎，她偷瞄了一眼黎殊，噗嗤笑出聲來，不知道雪元亮知道真相後，會有何感想？

  黎殊也是哭笑不得，他竟是不知道，這雪元亮，還在暗地裡這麼支持著他。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告訴我，雪非道為什麼逃跑？」玉渺月道，「別用犯錯來糊弄我，我一個字也不信。」

  雪元亮見玉渺月的神色，心知糊弄不過去，索性道：「師尊，就讓徒兒賣個關子吧，真相如何，兩日之後您就知道了。」

  玉渺月柳眉緊蹙，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不悅道：「好，我再等兩日，若你敢瞞著我做些腌臢事，就別再叫我師尊。」

  雪元亮俯首道：「徒兒不敢！」

  待他語畢，玉渺月和黎殊便離開了龍吟堂。

  雪元亮隨之吩咐下去，凰龍族上下，以最高禮遇接待他們。

  玉渺月、黎殊和塗月，住進了曾經越靈溪最喜歡的清風堂。

  折騰了大半夜，塗月累得慌，率先回房睡了。

  而黎殊和玉渺月，並肩經過尊龍道進入清風堂，心裡滿是感慨。

  清風堂承載了他們許多第一次！

  第一次說喜歡，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皆在這裡。

  玉渺月突然佇足，抬眸看向黎殊，問道：「你會失望嗎？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再也不是曾經的越靈溪了。」

  黎殊失笑，將她擁入懷裡，一邊親吻她的額頭，一邊說道：「我也不是曾經的顧酒傾啊。」

  「可你終將回到本體，」玉渺月環著他的腰，咕噥著，「那時候，你還是你，可我卻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