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菜市口

  那邊的王啟年帶領賀宗緯去體驗監察院一日游，而此時的范閒並沒有閒著。

  范閒此時根本不在監察院裡面，他悄咪咪的已經從監察院的後門走了出去，誰也沒有看到他的蹤跡，而且也只有高達跟在他的身邊，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西街菜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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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視了一圈之後，范閒並沒有看到洪大山和洪小石的蹤跡，看來他們確實沒有繼續再在這裡擺攤。范閒看了一眼之後，高達問道，「大人，為何要如此針對這兩個人？」

  范閒笑了笑，無奈的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

  「受人之託？」高達更加疑惑了，「難不成有人專門找到大人去對付西街菜市口賣菜的人？」

  范閒哈哈大笑，「那當然不是，是侯公公，拜託我幫忙另外的一件事情。」

  高達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另外的事情說的就是洪竹的母親被殺的事情，這件事情非常的蹊蹺，蹊蹺的程度不亞於那九個人同時斃命在城牆之上，因為洪竹的母親是被人直接斬首而亡的。

  起初范閒也是懷疑這一行九人的隊伍進入京都城之後做什麼事情，被洪竹的母親撞倒了，為了殺人滅口掩蓋行蹤或者是罪行，他們選擇了將這個老婦人殺掉。

  可是沐鐵悄悄的潛入了京兆尹府裡面，去後屍房差到了這個屍體，他查探之下發現洪竹老母親的身上有毆打的痕跡，而且看傷痕斷了三個肋骨和一根大腿骨。

  按照之前街坊的描述，老婦人雖然行動多有不便，但是沒有什麼殘疾的地方，根據沐鐵的斷定，如果是這樣骨折的老人，肯定不可能直立行走，甚至是連站都站不起來，所以老婦人是之前是被毆打過的。

  而這些九個人的實力去殺一個老婦人，為了掩人耳目遮蔽證據，還需要毆打嗎？當然不會。

  其實查案這件事情和范閒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人到底是怎麼死的，誰殺的，下面的人去查就好了，但是這件事情是侯公公拜託他來查出真相的，所以這才讓范閒親自出馬。

  不過由此也可以斷定，這個洪竹和侯公公的關係也確實是不錯。

  畢竟這還是侯公公為數不多的向范閒開口求助。

  范閒坐在了西街菜市口不遠處的小館子二樓，他端詳的看著那個菜市口上面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卻又問道高達，「這些菜市口的位置，賣菜的位置是固定的嗎？」

  高達向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是的，不光賣菜的位置是固定的，其他的一些都是固定的，例如賣的種類，比如我去賣茄子，那我就只能賣茄子，不能賣黃瓜，不能賣西紅柿，不能賣水果。」

  范閒一挑眉，「還有這樣的說道？」

  「是的。」高達說道，「這都是那個人的規定。」

  順著高達指著的人看過去，范閒看到了一個小太監，小太監此時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雙手負在身後，慢條斯理的巡視在各個菜市場的攤子前面，知道的是檢查蔬菜，不知道的以為是戶部尚書轉街呢。

  范閒問道，「這個是誰？」

  「周大元，周公公。」高達說道，「大內總管曹公公的手下，主要負責的是採購這些東西，這個菜市場基本上就是因為他的需求才建立起來的，西街菜市口能夠保留至今也和這個人有一定的關係。」

  范閒點了點頭，忽而問道，「淑寧現在何處？」

  「這幾日沒什麼變動的話，應該在靖王府附近，兩個虎衛在她左右，需要我叫小姐過來嗎？」高達問道。

  想起來當日在飯店裡面，范淑寧曾經說過這個細節菜市口的人有問題，但是當時的范閒並沒有怎麼在意，現在想一想，可能會有一些線索也說不動，於是范閒點了點頭輕聲道，「去吧，注意不要讓旁人看到。」

  「是。」高達這才轉身離開。

  范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下方的那個周公公，此時的周公公囂張跋扈的樣子確實實打實的像個太監，范閒有理由懷疑那個打人的罪魁禍首就是面前的這個周公公，可是想來想去，自己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況且這件事情涉及的東西還是比較廣的，不可草率的斷定。

  正當這個時候，沐鐵從樓梯走了上來，到了范閒的身旁，「大人。」

  「嗯。」范閒點了點頭，「有什麼發現？」

  「老太太死的時候，周公公在宮中，那一天曹公公帶著手下的幾個太監飲酒作樂，找了幾個流晶河畔的女子和男孩在宮牆外面行苟且之事。」沐鐵說道。

  范閒漠然回頭看著沐鐵，「現在的太監這麼誇張？」

  「太監這個行當一直都是如此啊……」沐鐵也不好意思表現的自己非常純熟，他只是說道，「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做這些事情，只不過之前那些地位不高的小太監有了錢，也就是觀摩和自己摸一摸之類的，這些品階和地位高的太監，就自己亂玩，這些事情在宮中也屢見不鮮。」

  范閒這才點了點頭，「有沒有手下的人去辦的可能性。」

  「我檢查了屍體，不像是習武之人打的。」沐鐵說道。

  換言之，曹公公或者是這個周公公手下的人，起碼還是要會一些武的，這句話范閒當然是能聽的明白，可是他追問道，「那現在有什麼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有條線索還在跟。」沐鐵說道，「晚些時間應該會有結果，大人請稍作等待。」

  范閒漠然的點了點頭，「我倒是不急，我叫了淑寧來，那既然沒有什麼事情，我便回監察院等淑寧吧。」

  「我去通知高大哥。」沐鐵說道。

  范閒點了點頭。

  他再次站了起來，意猶未盡的看著面前的西街菜市口，他總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突然讓他說讓他感覺，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感覺哪裡。

  只是感覺有些侷促，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