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聶襄其人

  宋玉華面上笑吟吟的與靈佑郡主寒暄，時不時還回應幾句綺羅不懷好意的為難，抑或是在黎依晴與綺羅談話快要犟起來的時候調和氣氛，但實則心中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麼靈佑郡主，而是改頭換面，重新回來復仇的宋瑞盈。她笑盈盈的挽著自己的手臂，心中卻在盤算著今日如何把她與四皇子湊做一堆。

  她猜的沒錯，宋瑞盈根本沒有死，她又回來了，除夕夜裡往家裡送衣物和書信的肯定也是她。

  她又陰魂不散的回來了。若是沒恢復前世記憶的宋玉華興許只是覺得驚駭而已，但從前世歸來的她再見到前世最大的宿敵時，心情就十分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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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仇人再見，她該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才對，但前世她已經把仇恨俱以了結，因此對著宋瑞盈，她有十分的厭惡，七分的防備，五分的忌憚，特別是她是如何改頭換面成為靈佑郡主，不得不讓她深思。

  四人來到席位上落座之後，宋玉華身側正巧是許久未見面的聶襄，宋玉華朝她客氣一笑，她卻對宋玉華和黎依晴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親近。

  熱情的把自己桌上的一碟甜瓜子端過來，「我記得依晴最喜歡吃這個了。」

  她雖然也是脂光粉艷，但面色有些萎靡，身邊也不似以往一樣環繞著討好她的小娘子，就連王世珠都離她遠遠的。

  二人都明白，原先討好她的人一半是因家世，另一半則是因為她與三公主親近的表姐妹關係，如今四王妃花落東平王府，三公主待她不大親近，巴結她的人便少了許多。

  黎依晴同情心重，便接過甜瓜子倒了聲謝，與她搭上話，宋玉華坐在一旁，笑眯眯的應和著。

  聶襄說話間隙仍要回頭望望與人含笑說話的靈佑郡主，宋玉華還以為她是嫉恨靈佑郡主搶走心上人，畢竟當初為了不讓自己在馬球比賽上出風頭，她還鋌而走險陷害自己。

  可聶襄的眼神中只有些微的嫉恨，更多的則是恐懼，這倒有趣了，宋玉華暗暗想到，能讓這個自小就跋扈，更有心機的聶襄都害怕，宋瑞盈也不知道暗地裡使了什麼計策才讓她偃旗息鼓的。

  想到這裡，她就試探的問道:「聽說今日靈佑郡主還會替四王爺選側妃？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啊。」

  聶襄聞言點點頭，淡淡的答道:「聽說這還是姑母向皇上建言的，她說靈佑郡主遠道而來，在京城也沒有親眷，若是由她選兩位與她親近的側妃，也不至於太過孤單。」

  她的反應堅定了宋玉華的猜測，她拂了拂聶襄肩頭的看不見的灰塵，笑道:「我前些日子在莊子裡修養，養的我都北了，京城的消息一概不知，也不曾與郡主相處過，現在想來，能讓淑妃娘娘這般看重，這位郡主娘娘必定是個菩薩心腸的水晶伶俐人了。」

  【什麼菩薩心腸，她就是惡魔，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的惡魔。】

  聶襄在心中既恐懼又憤怒的吶喊著，【可是我不能把她親手毒死我侍女的事情說出來。否則不僅會迎來她瘋狂的報復，我派人暗殺她的事情也會被抖摟出來，那時候不僅姑母不會護我，就連祖父都不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她真的吃准了我不敢反抗，所以才會威脅我幫她暗算宋玉華。】

  【宋家雖然不好惹，可她說過要是我不幫她，她就會讓四哥把我娶進王府當側妃，到時候與這個惡人終日相對，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宋玉華，是你命不好，也怪不得我了。】

  宋玉華暗計心中，面上泰然的問道:「花宴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怎么娘娘們還不到場？」

  聶襄心中有鬼，眼神有些閃躲的笑道:「估計一會兒就到了吧，你再耐心等等。」

  宋玉華又好奇的問她:「今日這宴會對我來說，倒是沒什麼意思，對你可就不一樣了，不知你準備屆時表演什麼才藝？」

  聶襄這下子是真的笑意勉強了，「我沒來得及準備什麼才藝，寫幅字為皇上和各位娘娘權作個樂子就是了。」

  宋玉華還未說話，黎依晴已然笑道:「這可巧了，你們別是商量好的吧，這個也能撞到一起去。」

  聶襄聞言頓時臉變得煞白，一霎時眼神竟流露出絕望的意味，顯然靈佑郡主給她留下的陰影很深，她有些不可置信又帶著期盼看向宋玉華，「宋家妹妹不是要跳舞的麼？」

  宋玉華黎依晴二人聞言都噗嗤一笑，「你這話說出來可是拿我取笑呢，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情麼？我於舞藝方面向來不精通，怎麼會來這裡丟人現眼呢。」宋玉華捂嘴輕笑道，露出些不好意思

  黎依晴更是笑的前俯後仰，「你倒是從哪裡聽說她要跳舞的？她怎麼可能想不開當眾跳舞呢？」

  「今年不同往時，內府會事先問清楚賓客們會表演什麼才藝，也好安排座次和宴飲次序。」聶襄不死心，因此耐心的解釋道。

  宋玉華詫異的瞪圓了眼睛，「我怎麼全然不知道此事，內府更沒有來我家裡問過呀。」

  黎依晴也奇怪起來，「這是什麼道理，內府分明來我家裡問過的呀，難道沒問過你麼？」

  宋玉華搖搖頭，「這卻是奇了，沒有來問過我，就擅自為我報了跳舞，是什麼道理？」

  「這可怎麼辦才好呢，怎麼辦，怎麼辦？」聶襄徹底沒了希望，苦惱的自言自語起來，黎依晴奇怪的問她，「不過就是內府私自行事而已，又不是闖下什麼大禍，你怎麼這幅神情？」

  聶襄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有些情緒外露了，歉然解釋道：「我只是替宋家妹妹擔憂，說不得是有人聽說妹妹不擅舞藝，所以才從中作梗讓她出醜呢。」

  宋玉華已然猜到了其中做手腳的人是誰，他的目的大概就是想打亂靈佑郡主的計劃，所以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無事，我行的正坐得直，怎麼會有人想對我使壞呢？」她說著若有深意的看著聶襄，輕輕說了一句，「如果真有有人想對我一個小姑娘下手，那也太缺德了，你說是嗎？聶家姐姐？」

  聶襄不自在的轉過頭去，正巧皇帝和嬪妃們進場落座，小姑娘們都忙著見禮，這才為她解圍。

  皇帝對兒女的婚事雖然有些利益上的考量，但他自詡和心上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前，受了雙方父母的不少磋磨，因此相比歷任皇帝還是頗開放的。

  因此他命人將一艘大船停靠在湖邊，與露台緊緊挨著，在甲板上設了席位，讓未成親的六個兒子在船上遠眺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