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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你的報應來了

2024-05-16 15:25:50 作者: 席妖妖

  陳景卓的妻子是一個典型的大家閨秀,走路都是小碎步,笑容堪稱標準,行動時發間的步搖可謂紋絲不動,規矩到讓秦鹿咋舌。

  至少她在華陽縣是沒見到這樣標準的大家閨秀。

  

  電視劇的話倒是有,只是隔著熒幕沒有真實感。

  「秦夫人。」聽聽,連說話時都溫柔的讓人全身酥麻。

  「陳夫人有禮。」秦鹿不討厭古代的大家閨秀,相反還很喜歡,但是她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不自在。

  她不喜歡端正的坐姿,屬於怎麼舒服怎麼來的性子,也不喜歡聊家長里短各種八卦,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只是消遣,聊得多了就沒意思了。

  她也可以做到端莊優雅,貴氣十足,卻覺得無聊。

  在對方的帶領下,秦鹿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處叫做「蒹葭苑」的院子。

  站在精美的庭院中,打量著四周的布局,笑道:「這院子給我們住合適嗎?」

  陳夫人帶人入內,「這裡本身就是客院,名字是已故太夫人取的,院中一應物什齊全,若是還需要什麼,秦夫人只管讓人去告知於我。這是蒹葭苑的大丫頭彩玉。」

  人家都這麼說了,秦鹿自然沒意見。

  她也沒什麼好送的,讓胡言取來一塊肥皂。

  「送給夫人了。」肥皂是乳白色的,秦鹿親手製作的蠶絲蛋白皂,她自己留著洗臉的。

  陳夫人雙手接過,含笑道謝。

  「以往的那些香皂也不差,這份是做來專門潔面的。」是頂配版。

  雙方寒暄兩句,陳夫人帶著人告辭離開。

  院子不大,五間正房和兩間廂房,勝在布局用心,住著舒服。

  秦鹿睡覺不喜歡在身邊留人,馮婉瑜被安排在廂房中休息。

  胡言則跟著韓鏡住在左廳,秦鹿自己住右廳。

  晚飯是陳景卓夫婦陪著的,這次胡言和馮婉瑜則是單獨被安排在其他地方用飯。

  **

  「那位秦夫人真令人羨慕。」入夜,陳景卓攜妻子準備就寢,陳夫人語帶感嘆道。

  陳景卓則捏了捏她的柔荑,「為何?」

  「能帶著家眷出門飽覽山水美景,還能以自身的本事賺錢養家,不懼世俗眼光,當屬女中豪傑。」

  她的一生似乎看到頭了。

  從出生就待在府中,及笄前出門的次數不超五指之數,舉目見都是巴掌大的那片天。

  後來出嫁來到陳家,自此開始相夫教子,與其他的夫人們你來我往,都是些內宅之事,想要如同秦夫人那般策馬遊玩,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她自小所接收到的禮教牢牢地束縛住了她,容不得她放肆。

  羨慕卻不能做,只是細細想來都有種罪惡感。

  「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出去走走。」現在肯定不能夠的,妻子現在懷著身孕呢。

  陳夫人心內高興,卻不敢表現的太露骨,含蓄的點了點頭。

  兩人之後寬衣歇下,室內的燈燭隨即熄滅。

  蒹葭苑,馮婉瑜已經去休息了。

  主子未睡她卻先躺下,剛開始她還覺得太過大膽。

  不過胡言告訴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需要整日在夫人面前打轉。

  那樣非但不會被誇贊,反而還會讓夫人覺得心煩。

  而日後她的工作就是打理著家中的廚房,做四個人的飯菜。

  韓鏡和胡言蹲在門口揉搓各自的衣服,這一年來,小少爺都習慣了。

  在力所能及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心裡再不情願,也不想反駁母親的話。

  想要做大事,就得把小事做好。

  洗衣服這都不叫事兒。

  韓鏡瞧見在燈下看銀票的母親,道:「娘今晚出去嗎?」

  「半夜再去。」秦鹿抖了抖手裡的銀票,「這東西去哪裡兌換?」

  大盛朝可沒有銀號錢莊的存在,銀票非紙制,而是銅牌,被打的很薄很薄,甩一甩甚至都打顫,比目前通用的糙紙厚薄相差無幾。

  胡言道:「每座府城都有兌銀所,是由各地州府管轄的,只認票據不認人,不過去換銀時,對方會剋扣一筆。」

  「尋常人沒有那麼多儲蓄,自然和兌銀所打不上交到,多是一些富商出入。」

  秦鹿翻看著銀票,「近八萬兩銀子,咱們的馬車放不下吧?」

  「……」門口的倆人好一會沒開口說話。

  韓鏡道:「娘想都取出來?」

  「胡言方才不是說了?去取銀子時,對方會剋扣一筆。」沒有利息就算了,居然還得倒找錢,她不接受,「不如讓陳景卓幫忙取出來,咱們一塊帶回家。」

  他的親妹妹是知府二兒媳,他這個大舅哥去取錢,總不能還剋扣吧?

  秦鹿倒是不懷疑那管家的能力,好歹是周府的管家,知府是周家的女婿,他哪裡敢扣下周家的錢。

  「按目前最大的五十兩銀錠,一口銀箱可以裝下四萬兩銀子,倒是能帶走。」

  胡言對這個很了解。

  「那就是了。」秦鹿扔下銀票,「明兒讓陳景卓幫忙都取出來,咱們一塊帶走。」

  秦鹿發話,他們自然得聽著。

  只是倆人已經開始心疼奔雷了。

  「回去就不走陸路了,直接租用陳家的船,走水路。」

  聽到秦鹿的話,韓鏡和胡言收起了對奔雷的憐憫。

  在馬廄中吃夜草的奔雷:「……」

  **

  臨近半夜,陳家大宅早已安靜下來,只剩下蟲鳴和夜行性鳥類的叫聲。

  秦鹿換上深色衣服,束髮蒙面,悄無聲息的走出寢室。

  「……」

  剛來到正堂,一眼看到在正堂門口的小身影。

  「不睡覺你在這裡餵蚊子?」秦鹿上前揪住後領將人提起來。

  韓鏡困頓的揉了揉眼睛,「我等娘回來。」

  「那也別蹲在外邊,老娘把你養得白白嫩嫩的,是讓你給蚊子加餐的?」在兒子腦袋上敲了一下,「回房等著。」

  「好,娘一定要當心,郡王府可不是好闖的。」

  秦鹿看著頭頂的明月,「怎麼,龍潭虎穴還是機關重重?」

  「……」韓鏡嘆息一聲,「娘,嚴肅起來,你說的這些都沒有,但護衛很多。」

  「好啦!」秦鹿憐愛的揉搓著兒子的小臉,捧起來親了一口,「走了。」

  摸著自己嫩呼呼的臉,韓鏡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親娘,一頓唉聲嘆氣,返回房中。

  不害臊!

  進屋驚動了胡言。

  「胡管家,我娘知道郡王府在哪裡嗎?」

  韓鏡後知後覺。

  「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在夫人出門的時候就該想起來了。」胡言覺得小少爺這就是杞人憂天。

  不對呀……

  他「嗖」的坐起身,「小公子,夫人這麼晚去郡王府做什麼?」

  韓鏡看過去,道:「去殺郡王妃了。」

  他說的輕鬆,胡言卻覺得後背發涼。

  好一會兒,他認命的勾起唇角,「小公子,你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呀。」

  知道了這件事,他就被韓鏡看作是自己人了,日後恐怕會參與的更多。

  而且胡言心知肚明,這對母子是絕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機會的。

  就不知是福是禍了。

  胡言合衣躺下,「罷了,我本就孑然一身,隨便了。」

  內室靜悄悄的。

  他沉默許久,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寧公子知曉豈不是要傷心?」

  「郡王妃是繼室,不會傷心。」

  韓鏡的聲音從裡面飄出來。

  胡言這才明白過來,「夫人這是替人消災?」

  「那日在林中截殺我們的殺手,是這個女人派出去的。你知道,我娘不喜歡吃虧,有了仇,得空就報了。」

  「就如小公子所言,夫人如何知曉郡王府的具體位置?」胡言納悶。

  韓鏡哼笑,「你覺得呢?」

  這邊胡言想了沒多久,腦子裡瞬間清明。

  「小公子的意思是,陳大公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是韓鏡想到的唯一一種可能性。

  「可真是如此,明日陳大公子去取銀子,會不會被看作是買兇殺人?」簡直順理成章呀。

  「……」韓鏡真想誇他一句小機靈鬼兒,「這就是陳家的事了,與我們無關。」

  **

  在夜色中潛入郡王府,秦鹿一路直奔後院。

  郡王妃居住的是錦蘭院,且郡王和郡王妃很少同寢。

  韓鏡的猜測是錯的,這種殺人的勾當,秦鹿怎麼可能讓外人知曉。

  她甚至沒有在陳景卓面前打聽半句有關郡王府的事情。

  如此,那人是誰就明朗起來了。

  據說自從河西郡王的小兒子搬到前院啟蒙,這對夫妻倆分居已有兩年左右,寧郡王每月至多回來後宅一次。

  但是,這位郡王卻有個外室,友人送的。

  據說寧郡王每月至少有近十日是在外過夜的,去了哪裡一目了然。

  倒不是說寧郡王怕了郡王妃,只是個繼室,有什麼好怕的,乃是老太妃不允。

  郡王妃的院落中,每晚都有丫鬟守夜。

  秦鹿這邊走窗入內,先點了丫頭的睡穴,隨後掀開珠簾入內。

  郡王妃此時正陷入深眠,黑夜中面容看不真切,

  她掌燈送上前,卻見以膚白雅正的女子睡的安詳。

  明明長得不錯,為何偏要生出個惡毒的心肝。

  多次暗殺繼子,甚至因自己救過寧鳳章的命,將怨恨轉嫁到了自己身上,真是沒道理。

  若不喜繼子,就別嫁進來。

  明明就是為了郡王府的爵位,卻讓寧鳳章這個嫡出的孩子有苦難言,因孝道捆綁必須得恭敬對待,這種畸形的孝道,真特麼的能吃人。

  但凡她不對自己下手,秦鹿也懶得管別人的家事,可惜她不長眼吶。

  青蔥般的手指落到女子纖細的脖頸,隨即收回來。

  拍了拍對方的臉頰,手感細膩滑嫩,保養的很不錯。

  郡王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要發怒,卻被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

  「你是誰?」她震驚的看著秦鹿,再看了看旁邊的窗戶,不知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秦鹿以啞穴制止她的聲音,「王妃,好久不見。」

  郡王妃雙手按壓揉捏著脖頸,嘴巴開開合合,突然失去了聲音,嚇得她花容失色。

  什麼好久不見,她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來為寧鳳章報仇的。」她壓低聲音,湊到郡王妃耳邊低語,猶如惡鬼追魂索命般,惹來對方止不住的顫抖,「別怕,壞事都做盡了,就要有從容赴死的勇氣,不是嗎?」

  郡王妃手忙腳亂的想跑出去喊人,只是還沒下地,身體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動彈不得分毫。

  此時的她猶如待宰的羔羊,砧板的魚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

  「嫁人之前可知曉寧鳳章的存在?既然嫁進來了,就得有做人家後娘的態度,不然的話大可以找個未婚無子的。你這既想要富貴,還想要權勢,太貪得無厭了吧?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做壞事是要遭天譴的。」

  「你看……」手指拂過她白嫩的臉頰,「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不就來了嗎?」

  「敢把你醜陋的心思,報復到我的頭上,我怎麼能容得下你。」手指滑到郡王妃的頭頂,輕輕按在百會穴上,「但凡是對我動了殺機的,我絕不縱容,確定了的隱患,就必須要剷除,我的報復心可是極重的。」

  在對方驚恐的視線里,按了下去。

  眼前的美婦全身劇烈一顫,隨後失去了生機。

  秦鹿將人溫柔整理好,重新擺好姿勢,姿態從容離去。

  解決了一個,該去收拾另外一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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