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放我出去

  「你——」謝婉兒被氣的直捂著胸口：「瑞兒，你變了，自從遇上那個女人，你——你便忘了自己是何人了——你——你該清楚的記得，你是這東臨的君主——」

  「皇奶奶說的這些瑞兒都記得。」宇文瑞依舊平平淡淡應上一句。

  「光記著有什麼用——你——你真是讓哀家失望。你日後若是繼續執迷不悟，哀家定是說到做到。」謝婉兒捂著胸口滿臉失望的瞧一眼宇文瑞，重重的嘆了口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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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漸漸的黑了下來。

  李師師閒閒的在梳妝檯前梳著青絲，瞧著那鏡中如玉沒人，唇角的笑便不由的蔓延開了。

  「娘娘這會在梳妝，莫非是皇上今夜要來？」貼身宮女蓮兒也歡喜走上前來，接過李師師手中的梳子，細細的梳著那如墨般的青絲。

  「皇上倒是不會來，不過本宮卻是要去見一人——」李師師擺了擺手，蓮兒便收了手中的梳子，自是滿臉疑惑的瞧著鏡中那張精緻的臉。

  「張妃怕是這會冷清的很。」李師師又繼續說道。

  「張妃都被貶入了冷宮了，娘娘還去見她做什麼？」蓮兒自是不解。

  「既是被貶入冷宮了，而不是去了閻王爺那報導，便還是該去看看，這人，既然沒死，便就得物盡其用，不然，豈不可惜了。」李師師摸了摸發間那隻金燦燦的簪子，唇角閃過一絲諷刺的笑。

  張圓圓還能活下來，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娘娘說的極是。」蓮兒連連點頭：「還是我家娘娘神機妙算，這一計，一舉數得，既能借那夏小沫的手除了這囂張的張圓圓，又讓太后也知曉了後宮之事，娘娘——」

  蓮兒突然低下聲來，往左右瞧了一眼，又湊近李師師：「聽說太后近日遣走了眾人之後動了怒，還逼著皇上若是做不到雨露均沾，便不會將那夏小沫再留在宮中，娘娘這招，還真是高明，不然——這太后一直被瞞在鼓裡，這後宮的嬪妃怕是這一輩子都只能當了擺設，若是——皇上扛不住太后的威嚴，這——第一個寵幸的，定是娘娘。」

  「若是這皇上扛的了太后的威嚴呢？本宮豈不是沒機會了？」李師師反問，蓮兒是她帶進宮的，從小便伺候著她的，她自然早就將她當了心腹。

  「奴婢看，這事不可能，太后豈是那般無用之人，能由著皇上來，皇上也定是為了那夏小沫，早晚會點這個頭的，皇上到如今還未有子嗣，到時，娘娘若是比那夏小沫先有了子嗣——即便是皇上依舊最寵著那個夏小沫，這太后，也定將娘娘當了這掌心的寶。」蓮兒越說越帶勁，似乎都瞧見了李師師得了太后盛寵的那日。

  「不過這是，說來也怪，皇上幾乎日日在那夏小沫那留宿，夏小沫那肚子，怎會到如今還未有響動？」李師師疑惑自問。

  「娘娘思慮的極是，怕是這其中，定是藏了什麼貓膩。」蓮兒湊上前來小聲答道。

  「哼，沒有響動，那便是最好不過之事。」李師師挑唇諷刺一笑。

  「娘娘說的極是。」蓮兒又點頭應道。

  李師師往窗口瞧了一眼，問向蓮兒：「蓮兒，幾更了？」

  「回娘娘，二更天了。」蓮兒答道。

  「走吧，去瞧了那張妃，別說這二更，怕是這整宿，她都睡不著了。」李師師依舊諷刺的笑道。

  夜風搖曳著宮燈，兩人悄悄行走在宮道之上。

  「娘娘，便是此處。」蓮兒掌燈在一處偏僻荒涼的宮殿門口停了步子。

  「還真是荒涼。」李師師輕嘆一聲：「進去吧。」

  蓮兒上前，輕輕推上了那扇斑駁的宮門，隨著「支呀」一聲，宮門緩緩開啟，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也隨之飄了出來。

  是許久未見陽光的腐味，似乎還夾雜著其他不好聞的氣味。

  李師師趕忙用帕子掩上了鼻子，跟在蓮兒的身後，慢慢的跨進門來，她倒是早就猜到冷宮淒冷荒涼，卻是沒想到，這般雜亂，比外頭乞丐住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

  李師師一腳剛落下地，腳下軟綿綿的東西，硌得她趕緊抬起了腳，借著蓮兒手中的宮燈瞧上一眼，差點便被嚇暈了去。

  是一隻死了老鼠，身子還未硬，應該是死了沒多久。

  蓮兒也趕緊捂住了嘴，又瞧了一眼陰森森的四下，悄聲說道：「娘娘，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既然來都來了，進去。」李師師瞧了一眼那間散著微光的屋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移了過去。

  「去，將門開了。」李師師在門口停下步子，又沖一旁的蓮兒吩咐道。

  「是，娘娘。」蓮兒應聲，伸手剛輕輕推上那扇門，那門便自己開了，嚇得蓮兒往後退了幾步。

  李師師有些生氣的白了她一眼，便慢慢的抬起腳，往屋內而去了，蓮兒便趕緊跟了上去。

  屋內蛛塵四結，到處都是殘破的桌椅板凳，便連那張踏上也積了厚厚一層灰塵，李師師擰眉掃了一眼屋內，竟然空蕩蕩的，並未找到張圓圓的身影。

  「娘娘，人——不會不在吧？」蓮兒戰戰兢兢的也瞧了一眼四下，小聲問道。

  蓮兒的話剛完，一個身影便從角落裡跑了出來，手中還舉著一節桌腿肚，直向李師師揮了過來，李師師一個閃躲，蓮兒便趕緊一把推開了那個黑影。

  「張——張妃娘娘——」蓮兒瞧著那在地上努力爬起的人，輕喚了一聲。

  張圓圓聽到有人喚她「張妃娘娘」臉上的神情，倒是鬆了許多，她連滾帶爬的爬到李師師的腳邊。

  「姐姐——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去求求皇上，讓妹妹再見上皇上一面。皇上——皇上他怎能不要了自己的骨肉——」

  張圓圓說的涕淚連連，恨不得鼻涕眼淚，擦一把李師師的裙角之上。

  李師師滿是厭惡的往身後挪了些，依舊用帕子掩著鼻子，看著面前那個哭的髒兮兮的張圓圓：「你也知我在皇上那說不上話，方才我替你求情，皇上絲毫未有所動，若不是——若不是皇后娘娘開口，皇上——哪會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