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養不起妾身了?
2024-05-16 15:07:25
作者: 奧特漫漫
那婦人衣衫襤褸,亂糟糟的頭髮擋住了半張臉,重重的往地上一跪:「姑娘,你可要救救我,我——我的孩子——」
她又滿臉無助,看向身後的營帳之中。
夏小沫上前一步。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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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沫擺了擺手,白朗這才收起了攔在那婦人面前的長劍。
「領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夏小沫彎身扶上那婦人。
「好,好好,姑娘這邊。」那婦人感激涕零,顫顫巍巍的領著夏小沫進了一旁的營帳。
「小六,你同白朗一起去別的營帳之中看看。」
宇文景灝吩咐一聲,轉動輪椅,便也跟著夏小沫進了營帳之中。
「姑娘,你可要救救我的孩子。」她抱起一旁氣若遊絲的小娃娃,渾濁的淚順著那髒兮兮的臉往下流。
「你放心。」
夏小沫伸手從婦人手中抱過孩子,宇文景灝伸手欲阻止,最終卻還是緩緩的收回了手。
夏小沫伸手探了探那小娃娃滾燙的額頭,又搭上了脈。
過了許久,夏小沫擰著的眉,依舊絲毫沒有鬆動。
「可有瞧出病症?」宇文景灝問道。
夏小沫搖了搖頭:「這脈象頗為奇怪,倒是像是瘟疫——」
擰著的眉又緊蹙了幾分;「不過,又不像。」
「姑娘——」婦人一聽夏小沫也查不出病因,不由急了:「你可得,可得救救我的孩子,她還那么小——她——」
婦人說著說著便又哭哭啼啼了起來,淚水更是將那髒兮兮的臉糊了一遍又一遍。
「你先莫急,我雖還找不著病因,不過可先開一貼藥方,或許能緩解這病情。」夏小沫將懷中小娃娃交還到婦人手中,又扶上那婦人安慰道。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那婦人一直抱著懷中的小娃娃連連沖夏小沫磕著頭。
「趕緊起身。」夏小沫趕緊將那婦人扶起身來。
「王爺,我再去別處看看。」夏小沫又站起身來說道。
「好。」宇文景灝跟上前來。
「王爺——」夏小沫猶豫開口:「若不然王爺還是先回府中等妾身的消息,妾身,等將這些病人一個個細細查看,才能對症下藥。」
宇文景灝搖頭:「走吧。」
夏小沫拗不過宇文景灝,便也只得由著他跟著去了。
夏小沫從這個營帳到那個營帳,將數十名患者查了個遍。
「夏小沫,你可有對策?」宇文景玄著急問道。
夏小沫擰眉想了好一會,卻還是搖了搖頭:「不過,我可開一劑方子,能緩解這惡疾,只是,怕是治不了根。」
「那還不趕緊的開了,這——」宇文景玄著急看一眼四下:「能緩一時是一時。」
宇文景玄很快讓人拿來了紙筆,夏小沫也很快便擬好了藥方。
「今夜我便留在這看這用藥效果,若是有效,我才好再另加藥材。」夏小沫同身旁幾人說道。
「這怎麼可以——這邊可都是病患,這病又感染力極強。」宇文景玄立馬反對。
「這麼多的性命,總抵得過我這一條命吧。」夏小沫這話倒也不是裝作冠冕堂皇,只是瞧著那些病患痛不欲生,著實於心不忍。
宇文景灝張了張嘴,卻是說出來與宇文景玄相悖的話。
「小六,你同白朗回城將這方子上的藥都備齊了送來。」他又看一眼夏小沫:「我同王妃一起留下。」
「四哥——」宇文景玄聽聞宇文景灝的決定,滿心的不認同。
夏小沫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宇文景灝,默默張嘴:「王爺不必留在此處,夜間由我守著便成,再者說,這邊還有這麼多將士。」
「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做決定了?」宇文景灝冷冷駁道:「你只管醫好你的病人便行。」
「白朗——」白朗剛張嘴,便被宇文景灝擺手給堵了回去。
「你們兩趕緊的去將藥備了送來。」
兩人張嘴,卻默默的將話咽下,乖乖離開。
很快,煎熬好的藥便送了來,夏小沫吩咐將士將藥分發給了眾人服下,依舊不安的在眾病患間來回的檢查著,生怕再出什麼狀況。
宇文景灝也一步不離跟隨著夏小沫進進出出,直到深夜,眾人都睡了,夏小沫這才滿是疲憊的在一旁的草地上席地坐了下來。
她對這種奇怪的病情存著猜想,卻並無把握。
「喝口水吧?」
宇文景灝將一個水囊遞上前來。
夏小沫伸手接過,喝了一大口,這一下午的奔波,她倒真還是口GAN舌燥。
「吃點東西吧?」宇文景灝又遞過一個包子。
滿是疲憊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夏小沫接過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這一下午忙下來,倒是什麼都忘了,這會瞧見包子,才覺得飢腸轆轆。
三下五除二,夏小沫便將那個包子吃了個GAN淨,宇文景灝又隨手遞上一個。
一連吃了五個,夏小沫這才覺得飽了,終於對著宇文景灝遞上前來的第六個包子搖了搖頭。
「還真是能吃?」宇文景灝感嘆一聲。
「王爺這是怕養不起妾身了?」宇文景灝的玩笑話,倒是讓夏小沫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稍稍鬆了些。
「不過是幾個包子而已,王妃想吃上一輩子,那也是不成問題的。」宇文景灝低頭看向手中的那個包子。
「王爺這是準備養妾身一輩子哪!」夏小沫脫口而出,卻又暗自咬了了咬舌。
「怎麼,王妃還藏著別的心思?」宇文景灝反問。
「沒,沒有,妾身哪敢又別的心思,再說了,在王爺這好吃好喝的慣著,妾身——妾身知足了。」夏小沫頓了頓說道。
「是不敢,還是沒有?」宇文景灝又繼續問道。
夏小沫趕緊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真沒有。」
薄唇輕輕抿成一條線,宇文景灝卻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而是滿臉擔憂的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安安靜靜的營帳。
「其實妾身也毫無把握,這病確實來的蹊蹺。」夏小沫順勢望去:「也不知這藥,能否起些效果。」
「盡力而為吧。」宇文景灝無奈嘆了口氣。
夏小沫默默點頭,抬頭看向那浩瀚星空:「若是這病不是病的話——」
「王妃的意思是?」宇文景灝倒是立馬明白了夏小沫的意思。
「妾身也只是猜測,這病蹊蹺,若是妾身今日開的藥能有些效果,這病,妾身倒是有些把握——」原本是一直藏在夏小沫心頭猜想,這會她倒是忍不住還是同宇文景灝講了出來。
宇文景灝側目看她一眼;「那便等明日的結果。」
「嗯。」夏小沫滿是疲憊的點了點頭,慢慢斜過身,就著一旁的一顆矮樹慢慢的閉上了眼。
天剛蒙蒙亮,夏小沫便睜了眼。
四下還是天將亮未亮時的朦朧,她揉了揉眼站起身來,四下空蕩蕩的不見了宇文景灝的身影。
她往一旁的營帳中走了進去,那安安靜靜睡著的幾個人睜了睜眼。
「可有好些了?」夏小沫彎XIA身,小聲問道。
「好多了,這一夜,這吐也止了。」一旁的士兵回道。
「這便好。」夏小沫伸手號上脈:「脈象倒是平穩了些,只是這燒,依舊還燒著。」
夏小沫緩緩站起身來,一陣眩暈,整個人晃了晃,扶著一旁的營帳,這才穩住了身形。
「王妃——」一旁士兵擔憂上前問道。
「沒事。」夏小沫搖了搖頭,慢慢扶著營帳出了營帳。
「王妃。」白朗追上前來。
夏小沫只覺得白朗的聲音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便連那張熟悉的臉也恍惚的厲害,又使勁的晃了晃腦袋。
「白朗,王爺他——」
夏小沫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搖搖晃晃往地面倒去。
「夏小沫!」
宇文景玄追上前來,一把推開白朗,將夏小沫從地上抱起身來。
「怎麼這麼燙?」
隔著衣衫,他也感覺到了懷中之人滾燙滾燙的厲害。
「莫不是也感染了?」
「怕是正是如此,王爺那,情況也並不好。」
白朗原本來找夏小沫,是想讓夏小沫去給宇文景灝瞧瞧的,沒想到,夏小沫也這麼快就倒下了。
「趕緊,找大夫!」
宇文景玄抱著夏小沫急匆匆往宇文景灝的營帳而去。
宇文景灝有些疲憊支著腦袋,瞧著宇文景玄將夏小沫抱進營帳挪過輪椅。
「她這是怎麼了?」宇文景灝從宇文景玄的手中接過夏小沫。
「怕是感染了。」宇文景玄擔憂道。
「那還不趕緊去將之前開的藥方煎了來。」他將她在塌上放下,著急同身後兩人吩咐一聲。
白朗匆匆跑了出去,宇文景玄滿臉焦慮在塌前打著轉轉。
「你且先去看看那些難民吧。」宇文景灝沖宇文景玄開口。
宇文景玄滿是不放心瞧一眼塌上緊閉著雙眼之人,終是低低的應了聲:「好。」
見宇文景玄出了營帳,慢慢靠近塌上那個睡的並不安穩之人。
他伸手撫上她的額,滾燙滾燙的,像是要將他灼傷一般,他又緩緩收回手來,心頭是從未有過的焦急。
或許,他就不該讓她來這。
心底更是藏著幾分懊惱。
「王爺,藥來了。」白朗端著藥急匆匆跑進營帳,滿心不安看了一眼床上那個微皺著眉的女子。
「這是王妃的,還有,這個是王爺您的。」白朗又開口道。
「給本王吧,你先出去。」宇文景灝伸手從白朗手中接過湯藥。
「是,王爺。」白朗很小聲應了聲,緩緩出了營帳。
宇文景灝將其中一碗湯藥一仰而盡,又端上另一碗湯藥再次靠近塌旁,微俯身,將夏小沫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之間,試圖將湯藥灌入夏小沫的口中。
那略顯蒼白的唇,卻一動未動。
宇文景灝皺眉,心頭更愈發的著急。
「醒醒,該喝藥了。」他輕輕晃了晃臂彎中的腦袋。
臂彎中的人卻依舊緊閉著眼,絲毫未動。
「夏小沫,本王命令你,將藥喝了。」夏小沫的一動不動,不由讓宇文景灝更為著急。
懷中之人,依舊絲毫沒有任何動作。
「夏小沫——」他又耐著性子,忍者心頭的著急低低的喊了一聲。
懷中之人依舊絲毫未動。
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細細的黑線,俊眉深皺,宇文景灝瞧一眼那碗中湯藥,低頭,猛的往口中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