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人有兩面
2024-04-29 04:16:40
作者： 朝歌
此話一出口，氣氛未免感傷，淮南似乎又回憶起來當初中軍失利，范繆生死未卜的那些時日。
「我總是讓你擔憂……」范繆摸了摸她的臉，粗糙的指腹擦在她嬌嫩的臉上，有一種輕微的拉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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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南將他的手握在手中，纖細的指尖撫過他掌心的厚繭：「怎麼這麼粗？西北便這麼苦嗎？」
范繆嘆了口氣：「我這手算什麼？今冬降下厚雪，融雪時天氣實在太冷，軍營里凍死不少人……」
年紀最小的，才十五歲，凍得骨頭都僵了。
顧淮南沉默無言：「西北形勢如何？可還會動兵？」
范繆道：「天山以北都已經收服，只等再簽訂國書，短時間內，應當不會戰事重起。」
顧淮南抿了抿唇，良久道：「英國公此番戰敗，馬革裹屍，軍中將領作何反應？」
說到這事，范繆神色肅穆了很多，那隻一直在她胸口揉來揉去的爪子也停了下來：「戰場何來常勝將軍？英國公曾為大盛立下汗馬功勞，即便此番戰敗，也總不能落得太慘，不然會令將士們心寒啊。」
顧淮南點頭。
又聽范繆道：「若是陛下問起你此事見解，我……陛下要如何懲戒皆願領受，只是英國公的死後哀榮總要保住……」
顧淮南心中惻然，又有些不敢置信。
一直以來，范繆在她心中雖說不上心狠手辣，卻也是奸詐狡猾。
可是，聽他方才話中的意思，顯然是願意將中軍失利的責任一肩承下，只為換得英國公的清名。
見她半響沒說話，范繆急切道：「我知道這般做對不住你，更對不住咱們剛剛出生的孩子……只是，臉面也好，戰功也罷，我日後都會加倍掙回來，你信我……」
顧淮南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嗔怒道：「你說什麼呢？難道我就是那隻顧自己的臉面，不顧夫君死活的女人嗎？」
他此番歷經艱險，她在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難道只顧著讓他掙臉面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范繆嘆了一口氣，將淮南攏進懷裡。
豐腴又嬌小的女人，他何嘗不知道在他外出征戰的這些日子裡，她獨自一人撐起了所有呢？
「英國公待我有半師之誼，我不能讓他連死後哀榮都掙不到。」范繆的聲音有些低啞，在她肩頭蹭了蹭：「只是也覺得很對不住你，這回我擔下所有的責任，說不得官職要降上好幾階，連累得你也說不起……」
「別這樣說。」顧淮南轉過身來：「你能平安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其實，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就留在長安城裡，當個閒散的國公爺也很不錯。」她撫摸著他肩頭新增的一道傷疤：「可是我心裡清楚，你不願意的。」
「官職甚至爵位，其實都沒什麼要緊，咱們歲月還長，總能掙回來的。」
顧淮南在他胸口畫著圈，范繆皺著眉頭，很不容易的克制自己，不打攪她的玩兒興。
「其實，我本來也就打算，這回讓你官階降上一階……」
「你已經同陛下商議過了？」范繆略有些緊張的問。
問出口，又難免苦笑。
旁人家中，女人的體面是男人給的，到了他這裡倒好，無論他在外頭如何，顧淮南在長安城，仍舊橫行霸道、屹立不倒，這都是拜他那九五之尊的老丈人所至，有些時候，也會讓他有些失落。
「你這些日子才回京，故而京中近況，你有所不知。」顧淮南趴在他胸口，開始扯他腋毛。
范繆忍無可忍，將她兩隻手都抓在手裡，翻了個身，拿腿壓在她肚子上。
顧淮南只感覺自己小腹上被壓了一條巨大的金華火腿，頓時讓她呼吸都困難了！
「你……你給我把腿放下去……壓死我了！」
顧淮南好不容易將手抽出來去，被捏著命門，范繆只得息戰，又啞著嗓音哄她：「你再多揉揉……」
顧淮南便撒手不管了：「說正事呢！」
范繆無限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若不出意外，父皇欲在西北設都護府，將天山以北的新增地帶和包括玉門關、嘉峪關等地全部囊括進去，設正都護為正二品，由親王遙領，副都護為正三品，駐兵於都護府，再設刺史從旁監督。」
范繆問：「你想讓我去西北駐紮？」
他腦子裡轉過幾個念頭，心中疑問便開了口：「你與我同去？」
顧淮南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不然呢？放你一個人去西北逍遙？我聽聞此番西突厥戰敗，可是敬奉了不少異域美人……」
「身上一股羊騷兒味……」
范繆順口嘀咕了這麼一句，忽而呼吸一緊。
「輕點輕點！」
「你怎麼知道她們身上一股羊騷味？你聞過？」
顧淮南眉頭吊得老高，顯然范繆要是敢點個頭，她就準備下狠手，把這臭男人送到宮裡去跟德恩大總管做伴了！
「我哪裡敢！」
范繆在她脖頸旁親著，聞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天地良心，我可真沒碰過她們。只是在盤城那些日子，獨孤家倒是養了不少西域的舞姬，自也有人侍奉酒水……」
顧淮南溫柔了些許。
「真沒背著我亂來？」顧淮南語氣裡帶著威脅。
「公主可冤枉臣了，臣一心想著轉敗為勝、開疆拓土，哪裡有玩樂的心思呢？」
顧淮南勾了勾唇角：「勉強信了你。」
范繆得了這話便打蛇隨棍上：「那公主冤枉了臣，要怎麼補償？」
顧淮南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樑，嬌笑著：「你要怎麼補償？」
范繆一把摁住她的手：「那就請公主拿這玉體來慰勞臣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