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朕的皇后

  緊趕慢趕，在封冊大典之前，熙華宮終於修繕完工。

  處處精緻，處處用心。

  往日雅致的寢宮，如今更是奢貴華麗。

  宸貴妃喜極，纖纖玉手一揚，指使著宮人將貼身的東西搬回宮去。

  皇上忙完政事回來看到，呵呵冷笑：「一邊說想朕愛朕稀罕朕，一邊搬得絲毫不留戀。宸貴妃，你完了！」

  

  跟在身後的曹宗無辜遭受皇帝周邊低氣壓，認命。

  等他離了皇帝的眼，趕緊招來小太監：「快，把皇上用慣的東西收一收，放熙華宮去。」

  果然當晚，皇帝連乾和宮都不曾回。

  齊璟琛打算讓宸貴妃長長記性，渾身上下冒著「朕不高興」的氣息，宮人震懾於天威，無不瑟瑟，謹慎伺候。

  唯獨宸貴妃好像沒看到他寒若堅冰的臉，見著人直接摟，嬌嬌道：「臣妾整理了宮殿，收拾出一些畫，皇上快來看。」

  他不走，雲綰容也不急，自個歡快地走至案前。

  「幸好臣妾讓檀青收在旁殿，才免得被燒了。」

  「你給朕慢點走！」齊璟琛瞅她那肚子和不停歇的腳步，心頭一緊，呵斥宮人：「都是死人不會攙著點？摔了朕摘你們腦袋！」

  宮人連連跪下告罪。

  「你嚇唬他們作甚。」雲綰容嗔怪他一眼，目光重新放在畫上，舉給他看：「這是剛進宮時臣妾畫的，嗨呀臣妾畫得真好看。」

  真沒見過這般自賣自誇的，齊璟琛黑著臉過去，掃了眼，面容微緩：「畫的是朕。」

  「這一疊畫的都是皇上。」雲綰容倒不覺羞：「那邊是臣妾畫的花草，臣妾讓人分好歸置。現在一看，原來畫了這般多。」

  齊璟琛翻起畫紙，一張張，各不相同，極見用心。

  真沒辦法，黏黏糊糊的宸貴妃，日日見面還不夠，私下還偷偷畫他。

  嘖。

  「還成。」他攏了攏，拿起遞給曹宗。

  雲綰容桃花眸瞪大了：「皇上拿去哪？」

  「你的就是朕的，朕拿朕的東西，你管我拿去哪。」皇帝理直氣也壯。

  雲綰容：「……」要點臉吧。

  齊璟琛內心暗戳戳的高興，早將教訓宸貴妃的事丟在十萬八千里外，面無表情地走了，說要處理朝政。

  結果坐在御書房裡把畫卷看了一遍又一遍。

  美滋滋。

  春寒料峭。

  熙華宮精心照料的春蘭綻放了。

  雲綰容沒敢脫下厚衣，幾日便診一回平安脈，圖個心安。

  檀青將冊封當日要穿的宮裝捧來：「娘娘，各局各司都將東西準備妥當了，不日便會陸續送來給您過目。」

  「不是說一切從簡？」

  檀青掩嘴笑：「娘娘想偷懶，可皇上不樂意。皇上疼愛娘娘您，總想著給您最好的。」

  皇上要冊立皇后的制文一下，禮部尚書即赴內閣承制，選取了吉日。如今日子近了，就在後日。

  皇后新的冊文寶文已經鐫制完畢，就等著封冊之日呢。

  「後日便是冊封大殿，明日官員便會告祭天地，曹宗說了，皇上會親自到奉先殿行禮，告以冊立事。」檀青仔細道，復又欣喜說：「可見皇上極為看重此次大典，奴婢在這恭喜娘娘了。」

  雲綰容笑著捏了花拍拍她腦袋。

  「皇上吩咐奴婢，這兩日您先住進乾和宮，有驚喜要給您呢。」檀青難得的俏皮地朝她眨眼：「任奴婢如何打聽，愣是沒法從曹宗那邊套出話。娘娘，不如您先住過去？」

  雲綰容哼了哼：「才搬過來，又住回去，葫蘆里賣什麼藥啊？來回折騰不累嗎？」

  雲綰容嘴裡抱怨著，心裡好奇到不行，檀青打聽不出來，於是她逮住機會就往皇帝那探口風。

  人人守口如瓶，雲綰容認了，到底依了他的意思。

  冊封之日天剛剛亮。

  各司屬早已備好鑾儀、寶案。

  三鳴鐘鼓，三鳴鞭，百官行三跪九叩禮。

  繁瑣至極的禮儀，齊璟琛立於百官之上。

  承制官請示：「皇上，是否開始行冊封大典？」

  齊璟琛丹鳳眼中含著微光，抬手：「允。」

  宣讀聲起——

  「正治六年二月，欽奉皇帝聖旨，冊立貴妃雲氏為皇后。」

  雲綰容戴九龍四鳳冠，出祭禮服。她抬首，正好撞上皇帝帶笑的目光。

  引禮女官贊宣冊，奉寶璽。

  層層祖制，道道規程，其中繁瑣，不必多言。

  封后之典，當的是隆重肅穆。

  待到奏樂起，雲綰容需行六肅三跪三拜禮，齊璟琛看著她腆著肚子方行一拜，當即皺起眉頭，伸手將她扶起：「免。」

  禮使面露為難，這麼一猶豫便收到皇帝嗖嗖的冷刀子，當即宣：「……畢——」

  百官跪拜，冊立禮成。

  因太后已崩，後宮無旁的嬪妃，雲綰容只需在明日接見命婦行禮。

  此時結束，倒能歇歇了。

  齊璟琛朝她伸手：「朕知你會累，但……行了祖制，今日起你便是皇后，是朕屬意的皇后，朕的皇后。」

  他牽著她，牽得特別緊。

  雲綰容抬頭，撞進他專注深情的眼神中。

  他鮮有如此情意外露的時候。

  逼得人都不敢與他直視了。

  「臣妾明白。」雲綰容抿唇，笑意從嘴角露了出來，忍不住的歡喜。

  她輕輕晃晃相牽的手：「也不累啊，典禮準備得周到，況且臣妾身子好著呢。」

  「不累？」

  「不累。」

  「真不累？」

  「？」雲綰容機警：「幹嘛？」

  齊璟琛展顏，笑得雲綰容心神都晃了：「你跟我來。」

  皇上很高興，雲綰容能感覺到。

  於是她跟著他回到熙華宮。

  熙華宮主殿大門緊閉。

  搞什麼啊看不明白，雲綰容被齊璟琛拉著走遠，到了西殿：「時辰還早，正好可以休息會。」

  雲綰容：「臣妾不累啊。」

  「不，你累了。」齊璟琛道：「檀青，伺候你主子更衣。」

  雲綰容：「？」就很莫名其妙。

  雲綰容不想睡，齊璟琛乾脆躺在外側，換下冊封制服的雲綰容認命，哼哼唧唧窩在裡邊。

  齊璟琛伸手探探她肚子，好傢夥，你倆人兒在裡邊打拳？這般大動靜！

  「都給老子安靜點！」齊璟琛警告地輕拍了拍。

  「哎喲！」雲綰容的肚皮被裡邊小傢伙狠狠踹了一腳，疼啊。

  「！」齊璟琛猛地坐起，惡狠狠地：「你是在挑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