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他一定在這裡！

  「那有什麼，宸貴妃心軟，總有辦法的。」皇帝親了親，把人弄得滿臉通紅，說：「如今朕為了你連旁人都不臨幸了，這點小事不能為朕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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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采女位份低，毓襄宮配置的宮人算不上多，皇帝在這廂纏綿一番，天色昏黃之際，說有事要辦，暗中交代小滿莫告知他人，獨自離去。

  熙華宮裡。

  樂雙得到消息，來回思忖不得結果，將事情稟告給雲綰容。

  「娘娘，有件事透著古怪，近月來，午門、端門等各處離宮之所的守衛陸續調離職位，舊的走新的來幾乎被換個遍。」

  雲綰容乍聞此事，同樣疑惑：「因何調職，新舊守衛有何不同？」

  「說是新的罷，其實有些還是原來的人手，不過少數，此事奴婢需些時間具體探探，還請主子等候一二。」樂雙道。

  雲綰容揉揉額角：「儀安宮能去了嗎？」

  樂雙看看天色，點頭：「差不多時辰了，倘若娘娘想悄悄出行，宮內還需偽裝一二。」

  雲綰容心頭驀地緊張起來，是不是……日思夜想之人，他是不是就在那裡？

  雲綰容打算查探儀安宮，有人去得比她更早。

  大門緊鎖的儀安宮，「吱——」一聲被推開。

  這裡沒有宮人。

  宮內曾日日有人修剪的嬌花奇樹，如今雜亂無章地伸展著枝丫，片片黃葉隨風落下，積攢了厚厚一層，走上去哧啦作響。

  殿外門窗死死封鎖著，偶爾一聲鳥啼，襯得四周愈發荒涼死寂。

  皇帝打開了裡面的門鎖，微弱的陽光爭先奪後湧進門內，塵埃氣味闖入鼻中。

  皇帝皺眉略微適應，方邁步進內。

  偏隅一角，柱前靠著一黑影，一動不動，地上依稀看到亂扔著的刑具。

  屋外天色漸暗，殿內門窗緊閉，皇帝沒有點燈。

  他在黑影不遠前一張椅上落座：「好多天沒來，怎樣，想好了嗎？」

  沒有回應，皇帝早已猜到，笑了笑：「放心好了，你的前朝後宮有朕用心照應，宸貴妃朕也見過了，難得一見的美人啊，嘖。」

  對面之人緩緩抬起頭。

  屋太暗，皇帝沒看清他的神色。

  「果然啊，看來你對她真的上心，不過怎麼辦，她是后妃，侍候的當然是朕這個皇帝，你？哈。」皇帝把玩著腰間佩玉：「條件依舊，虎符給朕，朕就不碰她，如何？」

  話音落下，輪到對方嘲諷嗤笑。

  皇帝登時黑煞了臉，撈起鞭子甩了一鞭：「你笑甚！朕還道你是個啞巴！」

  皮開肉裂之聲，這人下手從不留情，黑影下的人連哼都不曾哼上一聲。

  「今兒宸貴妃穿著粉衣，帶著這個，可美。」皇帝收回鞭，將一根粉玉簪子擲到他跟前：「宸貴妃甚是信任朕，那紅檀木匣子都隨朕把玩的。不信？明兒朕將鑰匙拿來？」

  簪子落地，滾到那人眼前，碎成兩節。

  見他依舊毫無反應，皇帝有些微的氣急：「不給虎符也成，朕拿你性命。你死了，朕憑這張臉，照舊能將皇位坐得牢牢的！」

  對方不吭聲。

  「朕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砸不碎你這身硬骨頭！」皇帝怒而拾起刑具。

  剛欲動手，門突然被砰地打開。

  皇帝微微眯眼適應光線。

  王保全邁步而進：「哎喲，皇上在這呢，毓襄宮那邊瞞的挺好，可惜咱家眼尖吶。」

  他瞥一眼皇帝手中器物：「怎麼，打算殺人滅口呢？」

  皇帝扔掉手中東西：「王公公說笑了，這不剛想動刑，逼問虎符下落麼。」

  「是嗎？」王保全顯然未全信：「不是說好了，皇上要和咱家一起，才能到這來？還有，你手裡鑰匙，哪裡來的？」

  皇帝臉色極其難看，掏出鑰匙扔在地上：「王公公不好好保管，丟了怪朕？」

  「喲，是咱家的不對。」兩人面和心不合，王保全也沒見得多尊重他，撿起鑰匙揣好。

  幾人狼狽為奸，贗品野心大了漸漸生出撕破協議的心思，王保全心裡門兒清。

  就怕他將姓齊的弄死在這，虎符流落，於左丞相大計不利，才約定好前來供問時，必須二人同在。

  省得被這贗品得手。

  「看你神情，今兒沒問出什麼罷？行了，別把人打死，咱改日再來。」王保全想走，鑰匙明顯為他所盜，當務之急是稟告左丞相此人的反叛之心。

  皇帝被一太監威脅住，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門漸漸關閉，最後一似亮光消失之前，黑影之下的人慢慢抬頭，目光鋒利。

  當他傻子？

  找不到虎符，證明宸貴妃不曾信過你啊，蠢貨。

  那邊王保全與皇帝走出宮門，率先謹慎地左右環視，見無旁人，咔擦重新將宮門落鎖。

  皇帝站前一步，緊緊盯住王保全的背，臉上殺意湧現。

  等王保全轉身之時，即刻掩飾住兇狠，面無表情地問：「既然不信朕，何不再將人試著送出宮外。」

  真皇帝留在宮內，萬分冒險，王保全焉能不知？

  但無法啊，在他們得手之時，就曾經試過一次。然而出宮的守衛不是吃素的，個個嚴謹不通人情，這裡是皇宮，目標太大想送出去談何容易，可不像戲文里唱一唱那般簡單。

  上回險些失手，功虧一簣。

  不過王保全笑了笑：「放心，快了，等左丞相將剩餘幾個守衛調一調，換成自己人，以後就不用勞煩皇帝審問消息。」

  做事當然要不留痕跡免得引人生疑，如此進度才慢些。

  皇帝背著手，拳頭緊緊握住。

  不行，不能在宮裡殺了那人，不然左丞相定知道是他下的手。但送出宮外，他想伸手就更難了！

  皇帝目光一狠。

  恰在此時，啪的樹枝斷裂聲隨風送進耳中。

  王保全二人臉色巨變。

  「何人在此！」

  掩體的牆柱後，樂雙面色驟沉，攬著雲綰容閃身躲藏。

  雲綰容身子發顫，不知因緊張還是激動！

  他一定在這裡！

  只是萬萬沒算到，肉鬆居然偷偷跟過來了引出動靜！

  王保全聞聲而來，雲綰容緊張發汗，卻見肉鬆抬頭咧嘴看她一眼，倏地朝那兩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