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消失的畫像
2024-05-16 14:47:19
作者: 兜沒糖
余清妧可沒那麼淡定,她與後宮許多女子不同,不在意皇上寵幸,是真心喜歡雲綰容的。她見左伶這幅模樣心火直冒,冷笑道:「左寶林確實不怎麼懂規矩,含笑,給左寶林尋個坐墩放後頭,熙華宮可不是什麼人什麼地方都能隨便坐。」
賀丹娘掩嘴嗤笑,左伶當場就拉下了臉,語氣不佳:「姐姐們不歡迎妹妹就直說,何苦說話帶刺兒?妾身聽聞別人說我與雲美人有幾分相像,一時好奇想找雲美人說說話,你們……你們卻……」
「這與歡迎不歡迎有什麼關係?任你到誰面前說都是這個道理,就你小小寶林,給你地方坐是客氣,你還想坐在上頭?」余清妧厲聲質言:「還有你哪個地方像雲美人了,想到熙華宮找里子抬自己臉面?也不看看自個有沒有那東西!」
雲綰容訝異地看著余清妧,沒想到平日和和氣氣的余清妧還有這麼一面。
「妾身位分比不過你,余充媛說什麼是什麼。」左伶咬著唇站起來,乾脆甩袖站一旁去,看都不看含笑拿來的坐墩。
看,多委屈似的!賀丹娘翻了個白眼,道:「這麼說都是姐姐們的錯,余姐姐,咱還是走罷,妾身可受不了有些人的做派。」
余清妧來時的好心情被擾亂,懶得見左伶做作的模樣,與雲美人說一聲便跟賀婕妤離開。
雲綰容無奈:「妹妹送姐姐們出去。」
兩人當然客氣說不用,雲綰容將她們送走,轉身回來見左伶踱著步子四處張望,含笑在沏茶。
「檀青小滿呢?」方才還在呢,雲綰容問道。
「姐姐屋內花瓶的荷花都快蔫了,妾身讓她們去換。」左伶說得那個理所當然,儼然忘了誰是屋裡的主人。
雲綰容幾不可見地蹙眉,檀青性情穩重她是知道的,怎麼會因為左伶一句話就真的出了去,不過她見含笑還在屋裡,不曾多想,道:「左寶林過來是不是有話要說?」
左伶搖頭:「大伙兒說姐姐好看,但我進宮這些天都沒見過姐姐呢,所以過來瞧瞧。」
敢情把我當動物園的猴兒來看了?雲綰容嘴角微抽:「那你可否看完了?」
「看完了,確實比賢妃好看那麼一丁點。」左伶一抬下巴不客氣道:「看來姐姐挺忙的,我先走了。」
說完她粗粗行一禮直接走人,好像在自個後院溜了一圈似的想走就走了。
那態度嗆得含笑直窩火,砰地一聲擱下手中茶壺,眼睛火氣外冒恨不得燒了左伶的背影:「小主你看,這左寶林真是……」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把自己氣著作甚。」雲綰容走過去隨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悠悠道:「檀青小滿去哪了?剛才左寶林在屋裡做了什麼?」
「奴婢在裡面看著呢,小滿去備點心了,檀青明里順著左寶林的意思去換新的荷花,實則是永福宮的淺青過來遞消息。」
「若有下次,不必聽她使喚。」雲綰容道。
「奴婢明白,只是奴婢不懂,左寶林進來時一副找事的樣子,為何沒說上兩句話又走了?」含笑納悶。
雲綰容聳聳肩:「誰知道她想作甚,非正常人的行為往往是無法解釋的。」
含笑還想說什麼,窗外突然刮進一陣風,帶著泥土氣息,她顧不上左伶的事兒了,看見外面突然暗下的天空,驚道:「哎呀,要下雨了!」
估計這場雨不小,外邊的風大,吹進來時將案上畫紙捲起飛得四處都是,含笑急忙跑去將窗關上,回頭時屋裡邊輕巧的物件已經被颳得亂糟糟。
「是奴婢沒事先關好窗台,望小主莫要怪罪。」含笑急忙俯身撿地上的畫。
雲綰容當然不會怪她,說了句無事便彎腰一起撿。含笑將收拾好的宣紙放到雲綰容手上,雲綰容翻了幾下,沒什麼大問題。她將畫重新放回案台用鎮紙壓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重新拿了起來。
含笑疑惑地看主子翻數的動作,道:「小主,可是少了?」
仔細看完一遍的雲綰容皺皺眉頭,畫是她作下的所以她記得清楚,裡面的花鳥畫一件不少,偏偏皇上的素描作缺了一張:「是少了張,再找找。」
含笑連忙彎腰尋找,左翻右看連屋樑都抬頭瞅了好久,一無所獲:「小主,會不會被風颳外面去了?小主少了哪張,奴婢去外面找找看。」
轟隆——
外面驚雷炸響,下起了傾盤大雨,雨滴打在窗外屋檐上噼噼啪啦作響。薄薄的宣紙經不住這樣大的雨,如今打起雷來雲綰容更不放心含笑冒雨出去,便輕嘆一聲道:「算了,外邊雨太大,就算真的飛出去恐怕也淋壞了。」
「可惜了,小主的畫幅幅都用盡心的。」含笑惋惜道。
不見了的畫紙兩人沒多放心上,雲綰容病癒後一直用心調養身子,石嬤嬤每日親手熬了藥膳,說是馮御醫之前交代的。雲綰容對自個的身體不敢疏忽,湯水比藥好喝多了,每次都喝的痛快,臉蛋兒漸漸養回了血色,紅潤嬌美。
三日後黃昏時分,天色漸漸暗下,含笑凝著一張臉匆匆進來。雲綰容一看便知有要緊事說,揮退了屋裡其他人。
「小主,奴婢將東西交給喜晴了。」含笑俯身過來輕聲說。
自從接了那小瓷瓶,含笑一直在找機會送給喜晴,小心謹慎的務必不能被別人發現。
「喜晴說了什麼?」雲綰容問。
含笑藏在寬大袖擺里的手伸出來,一張細細小小的紙條出現在兩人面前:「喜晴讓奴婢將這個交給小主您,喜晴說了,她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也沒有利用小主的意思,想請小主幫忙還她個公道。」
「公道?是不是雲君柔做了什麼對不起喜晴的事?」雲綰容猜測。
含笑搖頭:「奴婢不知。」
雲綰容將那張小紙條打了開來,紙質微微發黃,上邊字跡歪扭不像時常習字之人所寫,上邊只有一行字,寫著「三禾村杜家。」
「三禾村?」雲綰容皺眉:「喜晴哪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