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人

  「對啊對啊，瞧，那先頭部隊多神氣，個個英姿提拔，只恨不得抓了去做女婿。」有人興奮不已道。

  「呸，你到想得美。」

  「來了，來了，蔡家人來了。」

  

  顧惜惜看過去，果然見著一群衣衫凌亂人被人推著罵著走過來。

  百姓分不出，可顧惜惜卻知這是兩伙人，剛才匆匆而去的一隊人不管是素質精氣神都高了許多的是紅巾衛，領部戴著一條紅絲巾，而這些押運犯人的時則是綠腰衛，他們的腰帶縫著一圈綠色。前者負責皇城及重要場所的安全，面向的皇帝，後者則多是面對百姓，抽稅追糧，推諉扯皮之事，不過即使如此，能入兩衛之人也是佼佼者，前者多為勛貴，後者多豪富之子弟。紅巾衛的地位相對要高的多，不過因服飾並無多少區別，紅巾衛也不常與百姓打交道，一般百姓分不出區別。

  「蔡英哲那個老匹夫前兩日就被砍了腦袋了，那血流了一地。」

  「死的好，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將士們與家人分別，在邊關苦守寒戰，他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死不足惜。」

  顧惜惜拉著身邊的問，「只有蔡家麼？」

  「咋的，這樣的人渣你還想有幾個。」

  「……」她的意思是蔡英哲一個人吃不下這麼多東西，一大批軍餉從戶部出來再到將士手中，蔡英哲只算分了一杯羹吧，事發後被人給推出來做了替罪羊。

  蔡家的事情會不會再牽扯出別的人家來她不關心，卻憂心祖父常年帶兵，蔡家軍隸屬於兵部，顧家與他們多多少少有來往，這次會不會牽連祖父？

  「這群黑心的東西，打死他們。」

  「打死這群畜生。」

  不知道誰出手，一些爛菜葉子什麼的朝著被押解的人中飛過去，接著便漫天飛起了東西。

  昔日貴公子小姐哪兒吃過這樣的苦，沒走幾步便哭鬧起來，如今被這麼多一嚇，更是害怕不已，啼哭的，躲閃十分混亂，官兵也正火大，往推推嚷嚷的往前走，一時間哭聲喊聲吵嚷聲加上叫罵聲亂成一片，大街擁擠的水泄不通。小半條街硬是走了好久才走完，地上卻是一片狼藉。

  「母親……」

  幾個人跪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屍體將那人拖出去，然後繼續被驅趕，繼續往前，有人跪在地上嚎哭不已，任由官差如何打都不再走，群眾也是十分激動，眼看一場暴亂就要發生，領隊的綠腰衛抽出鞭子抽開面前的人，大聲的吼，「速速退去，否則以暴亂論處……」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甚至馬匹被不知誰踹了一腳，馬匹揚起蹄子，差點就踩到人。

  眾官差真是火大，場面一觸即發，控制不住場面，一邊防止蔡家人逃跑，一邊又要阻攔百姓行兇，簡直恨不得伸出八隻手。人群越來越亂，慘叫聲連連，連顧惜惜這邊也擠過一小團人，更有個地痞鬼鬼祟祟的摸到顧惜惜身邊，想要趁亂摸偷走她頭上的釵環，被一三十歲左右的婦女一把揪住丟進人群，很快被人群帶的不知道去了哪兒。

  顧惜惜看著裡邊的老弱婦孺有些難受，推己及人，若有一日顧家也被害，她的祖母，父親，家裡的丫頭也會成為……她有點不敢想。她準備收母港，卻突然發現有個瘦小而殘弱的身影隨著混亂的浮動，如同激流的落葉，隨時會被人群淹沒。

  「在嗎？」

  「是，小姐！」

  「你可否將那個少女帶過來？」

  婦人打量一下，眉頭皺起來，那是蔡家的不知道哪一房的孩子，看看周圍，小聲道，「要等一會兒亂一會兒，能借小姐的披風一用？」

  她看了一下，路邊正好有一個賣炮仗的地方，「你先到她身邊去。」顧惜惜披風遞出去，她恭敬的接過來，帶著披風擠入人群。

  顧惜惜腰帶扯上來裹著頭臉，大步的走到買炮仗的地方，抓起一串炮仗，點燃，直接丟進了人群！

  噼里啪啦聲，頓時人群四下逃竄，顧惜惜看著那婦人用披風裹住了那個嬌小的身影，背起她，直接的跑進人群。顧惜惜推開眾人，過去與她接應。

  兩人退到街邊，看著地被包裹住的女孩已經不成人形，嘴唇乾裂，眼睛深陷，腳上帶著一隻腳鐐，渾身的衣服散發酸腐的氣息。她的臉上被劃出兩道長長的傷口，這傷痕的穿越整個臉面，已經結痂，整個臉腫脹的看不出的面容。她眉尾處還有一個銅錢大小的犯烙印，她發出一聲哽咽聲。

  外邊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人群發出哭喊聲，大街上的馬也發出陣陣嘶鳴，顧惜惜與婦撲在地上，雙雙將少女擋在身後，一道巨大的力氣四散而開，外邊喧鬧的人群寂靜下來，只聽著人群中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蹲下！違者殺！」

  低沉的聲音從慢慢擴散，竟是一時間如同修羅地獄陰鬱。人群中半跪著一個男子，他的面前一把青龍刀陷入地面，周圍大約五尺地面陷下，離的最近的人被摔出去，其餘的人，慌忙的蹲著地上，抱著了頭！

  「大，大人！」

  南宮九頭戴玉冠，容顏異常俊美絕倫，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將刀從地上拔下來插入刀鞘，冷眼看了綠腰衛一眼，「還不速疏散人群，清理現場！」紅巾衛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襯托著他矯健而凜冽的氣息，整個人貴氣。

  眾人趕緊回到原位，清理起犯人，其中還夾雜了不少不明的百姓。

  顧惜惜忙從懷裡掏出一顆百花丸塞入少女口中，一把扯斷她的腳鏈，又按住她額頭那個烙印，使勁一按，額頭只留下一紅色印記。她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清理的眾人。

  她看著有人朝著這邊來，趕緊拔下頭上的釵環，遞給婦人，「帶她去顧家，找貝兒的，我可以擺脫你嗎？」

  「奴，聽從大小姐吩咐。」

  顧惜惜點頭，「好吧。」兩人將少女用昭君兜裹起來，婦人背起她，等著亂鬨鬨的，推著她從小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