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一定會登門要兵符

  傅粼從驛館回來的時候，清風已經將祁景辰要的幾人的資料都找齊了。

  

  祁景辰仔細的看過之後，選出了兩個人。

  一個是刑部尚書劉念天，他是曾經的京都府尹的私生子，長到十歲才被接回劉家，之前的事並無詳細記錄，身份很可能是假的。

  另一個是刑部侍郎馮遠，他是寒門出身，武功和謀略都不缺，是靠實力坐上侍郎之位的，可他的背景卻是貧農的兒子，在他入了刑部之時，家人突然飛來橫禍，全部慘死，怎麼看都不正常。

  祁景辰挑出劉念天和馮遠的資料，遞給了清風，「盯死這兩人，要是他們有異動，先把人制住，若是反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清風前腳剛走，他就急切的問傅粼，「封睿答應了嗎？」

  傅粼點頭，「他說他和蘇子瑜的命還捏在小妹的手裡，哪怕會敗露，也必須前去一試。但他也給出了條件，說事成之後，小妹必須給他們解藥，再由你送他們安全出城。」

  「如意出了事，他們反悔曾經的約定，是情理之中的事。麻煩你再走一趟，告訴封睿，他的條件我答應，只要能救出如意，我會另送他們一份大禮。」

  「好，我馬上就去。對了，你可以試著從三皇子入手，他是西陵的內應，只要你救出他的師父並加以控制，他就能為你所用。」

  祁景辰應了一聲，立馬著人去請祁景雲。

  只要能救出如意，哪怕祁景雲要天和的江山，他也願意給，但前提是祁景雲真有愛民之心。

  祁景雲在接到劉念天讓他引開樓如意身邊的護衛之時，就想到了對方之前說的幫手是誰了。

  後來，樓如意的身份曝出來，他還有些震驚，怎麼都沒料到她會是西陵公主的女兒。

  但以他對樓如意的了解，劉念天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因為樓如意是你越逼她，她越不會妥協的人。

  收到祁景辰的請柬，他還挺意外，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臉色大變，急忙去了永王府。

  為了不被劉念天發現，他是悄悄入永王府的。

  祁景辰知道了師父的事，就說明也知道了他是西陵的內應，還可能發現了劉念天的身份，此番找他前去，必定沒好事。

  看著從前院的院牆跳進來的祁景雲，祁景辰一句廢話都沒有，直言道：「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只想救如意，若你能幫我，哪怕是帝位，我也能給你。」

  人人求而不得的帝位，他是給，而不是爭，可見其底氣。

  祁景雲一臉陰沉，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來的路上，他仔細的想過所有泄露身份的可能，卻沒想出個所以然。

  「你不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就想問你，你要不要合作？」

  「你想怎麼合作？」

  「我先問你，西陵在刑部的釘子，是劉念天還是馮遠？能利用的可能性是多少？你對西陵復國是個什麼看法？」

  祁景雲看著陰沉而又憔悴的祁景辰，譏諷的勾起了唇角，輕笑一聲，「看法？你不會知道我身上發生過什麼，而我從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只能聽命。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拿我師父的命去賭，他之於我，和樓如意之於你，是一樣的，所以在救樓如意這件事上，恕我無能為力。」

  他會來，是想搞清楚，祁景辰是怎麼知道師父的事的，既然他不肯說，那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劉念天看他看得緊，要是知道他與祁景辰走動，定會對師父不利。

  在祁景雲離去的時候，祁景辰快速的說道：「如果你真想西陵復國，那就算我多嘴，若你是被逼無奈，那就不妨想一想另一種可能。」

  祁景雲離開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若是師父沒被抓，他或許還能選擇，但現在，他只能成為劉念天的手裡的利刃和棋子。

  他不想樓如意出事，但他更不想師父出事。

  祁景雲這邊的路堵死了，還沒套出半點消息，祁景辰又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封睿身上，又回書房謀划去了。

  實在不行，他就讓隱樓的人和樓家軍逼宮。

  想到樓家軍，祁景辰突然笑了，因為他終於明白了樓如意的真正用意。

  之前關心則亂，他沒有細想如意為何偏偏選擇了樓家軍當籌碼，還以為她是為了讓西陵和皇城的兵馬兩相爭鬥，讓樓家軍坐收漁利。

  可西陵和祁秉文不是傻子，當他們發現哪怕損兵折將也攻不進木西村的時候，就會掉頭來找如意的麻煩。

  以如意的聰慧，她絕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弊端，她一定早就吐出了兵符的事，只不過因兵符在他手裡，這兩撥人才沒有立馬過來搶。

  但在封山受挫之後，他們或明或暗，一定會登門要兵符。

  祁景辰從懷裡掏出能號令樓家軍的兵符，急忙讓明月去阻止封睿進宮，將人帶到永王府。

  為了混淆視聽，蘇子瑜也被一併請來了。

  夕陽西下，封山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封山外圍的屍體堆積成山，而入了峽谷之後，屍體倒是少了許多，因為大多的屍體都被沼澤吞噬，而路上橫躺的屍身皆一身青紫，顯然是中了瘴氣之毒。

  零星的屍體一直蔓延到樓如意和祁景辰深陷的沼澤之地，然後就看見四五十人喘著粗氣對峙。

  而兩隊人馬的腳邊不遠，就是一個超大的沼澤，裡面有七八個人竭力伸著雙臂，大聲的呼救，卻沒有一個人理會，甚至都不敢扭頭看一眼。

  眨眼間，沼澤歸於平靜，隱約還能看到大片的黑色甲蟲爭相搶奪食物。

  雙方各有上千的人馬，此刻皆只剩二十多個殘兵廢將，各個臉色發青，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突然，大片的凌厲的箭矢穿透瘴氣，落在了人群聚集之處。

  對峙的雙方哪裡還敢留在這死亡之地，全都朝封山之外狂奔，專撿有屍體的地方走，就怕慌亂之中掉入沼澤。

  箭矢像是長了眼睛，最後逃出封山的只有三人。

  樓乙昌站在瘴氣里，逼仄的雙眸滿是寒氣，對身邊的人說道：「告訴永王，傳信的人已經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