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這輩子只能賴著他

  除了求常暉殺馬菁兒嫁禍樓如意這件事之外，劉思柔從未開口讓常暉做什麼，因為她只要淒悽慘慘的表演一番，常暉就會主動替她出頭。

  要不是這件事牽扯到人命，需要精妙的布局才能獨善其身，而常暉的腦子根本做不到，她才不得不開口。

  為了讓常暉答應，劉思柔可是下足了功夫，一次次的自殘陷害馬菁兒，讓常暉覺得馬菁兒死有餘辜。

  再大吐苦水，說樓如意和好幾個皇子都有扯不清的關係，還抓著太子不放，明明她和太子兩情相悅，還勾引太子逼她放棄。

  

  若不是樓如意之前因墨菊之事，故意給劉思柔難堪，當著所有人的面逼太子和劉思柔撇清關係，常暉或許都不會下定決心殺馬菁兒進行嫁禍。

  可被祁景辰和樓如意點醒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劉思柔之前的確從未讓他做過什麼，偶爾遇見也只有關心之語，但總忍不住流露出失意之態，哪怕他再三追問，她也只是強顏歡笑說沒事，然後她的丫鬟雲枝就會出來替她打抱不平，述說她的委屈。

  他之前看不透，只覺得她讓人心疼，現在看清了，才知道她的心機有多深。

  樓如意看著深受打擊常暉，慢悠悠的說道：「你要殺的馬菁兒，其實只是有些大小姐脾氣而已，她為人爽朗，愛永王比劉思柔愛太子還深，可你有看她背後對我下毒手嗎？我之前的話不是誇大，銀針上是什麼毒，你比我清楚，馬菁兒死了的後果誰都承擔不起，不然我不會捨命去救她。」

  隨著樓如意的話落，常暉雙膝跪地，一臉慚愧的說道：「草民險些良成大禍，請永王殿下治罪！」

  祁景辰冷哼，「當然要治你罪，若不是郡主體質特殊，她已經死了。謀害郡主是什麼罪，你應該很清楚，不僅是你，常將軍也逃不開關係。以郡主現在的名望和重要性，誅你九族都有可能！」

  常暉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他急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刺殺馬姑娘之事，是我一人所為，與常家無關。請殿下看在常家為天和國出生入死的份上，允我叛出常家，擔下所有的罪責。」

  他知道殺樓如意的下場，所以才挑馬菁兒下的手，哪怕東窗事發，也不會連累到常家，哪知道樓如意橫插一腳，讓事態惡化。

  樓如意見常暉還有男人該有的擔當，淡然的說道：「若是真想處置你，永王就會公開審問了。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看來常家的功績上，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常暉不可置信的看著樓如意，「我要害你，你卻要放過我？」

  「很稀奇嗎？陷害我的人又不是只你一個，我總不能各個都殺他全家吧。而且我這人不喜歡殺人，只喜歡誅心，你是覺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死了痛快，還是被人活生生撕裂胸膛，讓你看到真相更痛苦？」

  毫無疑問，當然是後者。

  常暉清楚，若他不清真相的死了，心裡或許還會得意，至少常家的人沒受他牽連，而他為心愛的人傷了她恨的人，死而無憾。

  可現在他深信不疑且全心愛慕的女人，變成了只會做戲的蛇蠍女人，將他因愛而做出的荒誕行為，變成了一樁樁悔不當初的蠢事，當真是誅心之痛。

  難怪劉思柔從未在樓如意身上討到便宜，就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怎麼可能玩得過最擅釜底抽薪的樓如意。

  常暉的身體軟了下來，苦笑著說道：「郡主這一招殺人誅心用得極好，不知留我這條賤命，是為了什麼？」

  樓如意看向祁景辰，說道：「這個人交給你了。」

  祁景辰想了想，說道：「西北河道改治工程，明日應該就能落實下來，你就將功折罪，全力監管這件事吧，相信常將軍教出的兒子，絕對不是一個中飽私囊之輩，也能管得住下面的人。」

  樓如意點了點頭，加了句：「鑑於你有前科，帳目我會安排一人從旁監管，這筆錢是天下人的錢，每一筆開支都必須公開透明，若是被我發現有異，別說你的人頭不保，整個常家我都不會放過。」

  雖然她說得不留情面，但常暉清楚，他不是在將功補過，而是在撿便宜。

  這份便宜，不是銀子，也不是仕途，而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民心！

  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對祁景辰，也是對樓如意，然後抬手發誓道：「在沒有完成河道改治之前，我誓不回皇城！若是郡主發現有人藉機斂財，或者偷工減料，我提頭來見！」

  樓如意輕蔑的說道：「別在我這信誓旦旦的，做永遠比說更實際。去吧，找我師父幫你治傷，然後回去準備，三日後，我看到你的整體水利規劃。」

  常暉出去後，很快就傳來了悽厲的慘叫聲，樓如意聽得甚是悅耳，還是師父疼她，知道給她報仇。

  祁景辰看了一眼樓如意被血染紅的繃帶，一把將她抱起，「走，去換藥！」

  樓如意伸手在祁景辰面前晃了晃，調笑道：「我傷的是手不是腳，不用你抱。」

  話雖這麼說，但她一點也沒有從祁景辰身上下來的意思。

  兩人去找苗天時，他剛給常暉處理好手背的傷，以及斷掉的手臂。

  頂著一張臭臉的苗天，在看到樓如意之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救他幹什麼，簡直是浪費藥材，這種人殘廢了最好，省的他再去害人。你是沒骨頭嗎，還賴在他身上做什麼，大庭廣眾的，還嫌今日的閒話不夠多？」

  真是氣死他了，這破皇城，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樓如意連忙從祁景辰的懷裡跳下來，一把挽住苗天的胳膊，軟語道：「我師父最心善了，哪會看到大把的銀子而不動心，我和常公子商量好了，診金可是千兩黃金哦。」

  常暉：「……」

  這是什麼時候商量好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見苗天的臉色稍稍緩和，樓如意突然變臉，沒好氣的嘟囔道：「當初可是師父你親自把我交到永王手上的，我都被他看光光了，這輩子當然只能賴著他。」

  常暉：「……」

  郡主，這種話有辱清譽的話也是能大聲說的嗎？你這麼威武，不怕嚇到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