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服

  原本覺得有些尷尬的周沛廷，在樓如意熟稔而又親切的舉動中逐漸放鬆下來，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若這就是樓如意想要的相處方式，貌似也不錯。

  看著替他憤憤不平的樓如意，周沛廷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開心的說道：「如意，謝謝你，活了將近二十載，從未有人問過我想要什麼，我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從現在開始，我會經常問自己，究竟什麼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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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想要的就是眼前這個能嬌會媚、古靈精怪又滿腹才華的女子，可惜或許終其一生，他都是她人生里的旁觀者，只能遠遠的看著她為人|妻為人母，或幸福或難過。

  樓如意錯開周沛廷熾熱的目光，拿起筷子夾了許多菜給他，催促道：「趕緊吃，涼了可就嘗不出我的水平了，有什麼話一會再聊。」

  周沛廷嘗了一口，微微點頭，「很好吃，也合我的胃口。你也別看著，一起吃。」

  其實這菜算不上好吃，至少沒周家的廚子做得好，也不合他的胃口，因為他不能吃辣，只是因為是樓如意做的，他才覺得比珍饈還美味。

  原本他也想幫樓如意夾菜的，可惜沒準備公筷，只好作罷。

  樓如意晚上吃得多，這會還不餓，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兩口，見周沛廷吃的滿頭大汗，又把茶當水來喝，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尷尬的說道：「你不能吃辣就別吃了，我應該先提前問問你口味的。」

  她愛吃辣，拿手菜全都是川湘口味的，以至於連湯都是酸辣肚絲湯，不吃辣的人還真受不了，也不知道祁景辰是不是也如周沛廷這般。

  周沛廷的脖子原本就沒好，吃了辣之後，更是痛如針扎，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脖子好似也腫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只好扯開立領衣襟透氣。

  樓如意瞥見周沛廷頸間的紫紅，以及明顯大了一圈的脖子，急忙起身查看了一番，確認已經發炎，嗔怒的吼道：「你傻嗎，明知道自己脖子有傷，還吃那麼多辣的。我忘了也就罷了，你在廚房的時候怎麼也不提醒我，自虐很過癮？」

  周沛廷原本還覺得頸間火辣辣的，在樓如意冰涼的指尖覆上來時，他覺得疼痛驟失，舒適無比，連嗓子都不那麼痛了，啞著聲音說道：「我沒事，休息幾日便好。」

  樓如意白了他一眼，將高湯掛麵推到他面前，命令道：「把這個吃完就好了，這些菜不准再動，我去幫你找點消炎的東西。」

  周沛廷一把拉住樓如意的手，又快速的鬆開，艱難的說道：「茶樓內有備用藥，我一會去取，你別忙了。」

  「在哪裡？我現在就去取。你趕緊吃麵，不然一會該坨了。」

  「在一樓的儲藏室，讓還沒歇著的護衛帶你去找。」

  樓如意下到一樓，見周記茶樓的客人還沒散，喧天的吵鬧聲傳出了好幾條街，讓護衛找來茶樓的管事，吩咐道：「將人都遣散，現在已經過了宵禁的時刻，可別給官府理由讓周家難堪。」

  周管事有些膽怯，站著沒動，不敢去執行樓如意的命令。

  能進周記茶樓的，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若是得罪狠了，其後果可不是他能承擔的。

  樓如意見自己的話不好使，譏諷的勾了勾唇角，「天下酒樓不養閒人，若是不能完成我吩咐的事，就收拾包袱走人。」

  周管事一臉慘白，不服氣的看著樓如意，壯著膽子說道：「辰夫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連給那些公子提鞋都不配，你讓我去攆人，擺明就是讓我難堪，我不服。」

  樓如意打量了一眼長得白白淨淨的周管事，冷冷的問道：「管事的職責是什麼？若是遇難而退，我何必花銀子請你？你不去攆人也可以，當官府因此找我麻煩時，你全力擔下可好？」

  管事被樓如意的問題堵得說不出話，權衡利弊之後還是去了一樓大廳。

  反正他就是一個下人，無論做什麼都是聽命行事，到時候惹怒了那些學子，承擔後果的還是辰夫人，他有什麼可怕的，若是丟了活計，吃虧的可是他。

  樓如意自然不會真的指望周管事能將人趕走，她只是想提醒這些人要聽話，見他猛咳幾聲都沒人理會，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用盡全力吼一嗓子，吵鬧定會頃刻停止。」

  有人撐腰的周管事，閉上眼睛大吼一聲：「安靜！」

  果然，吵得人耳膜生疼的大廳立刻變得雅雀無聲，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聲源，然後就看到了被他們熱議的奇女子——辰夫人。

  所有人都用熾熱的眼神看著樓如意，有很多問題想要向她求解答，卻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周管事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如狼似虎的盯著，原本就有些發紅的臉迅速爆紅，連手腳都不知道還往哪裡放了。

  樓如意推了周管事一把，命令道：「還等什麼，說吧。」

  周管事緊張得喉嚨發緊，結結巴巴的說道：「現……已過子……子時，到了宵……宵禁的時間，還請各位……各位明日再來。」

  現在正是大家討論正濃的時候，哪肯就此離開，要不是礙於樓如意的面子，他們早就將周管事說得無地自容了。

  樓如意走到周管事的前頭，大聲說道：「請各位見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現在已到朝廷規定的宵禁時間，若是各位不想陷我於不忠，還請給我一個面子，就此離散。明日巳時，還請大家光臨天下酒樓，所有費用全免，我也會盡力解答各位的疑惑。」

  文人向來很尊敬比自己厲害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後，就起身告辭。

  現在的時辰的確不早了，若是把官府招來，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讀書人最重名聲，他們也不樂意給自己惹麻煩。

  至於這裡是周記茶樓，還是天下酒樓，他們並沒有多在意，因為辰夫人的學識已經超越周家，而他們只要能在最有學識的人這裡溝通並提升自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