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窮全村

  淮青所管理的地區是黃土高坡，這邊不但缺水還乾旱。

  而且黃土飛揚，很類似於戈壁灘那邊的情況，但是又有區別，至少這邊還是有水的。

  只不過降水量很低。

  就是因為有這麼一點苗頭，老百姓的日子反而過得更加的窘迫。

  因為戈壁灘那邊條件本來就很差，所以大家沒有什麼不可捨棄的，除了遊牧民族，剩下的人大多都選擇逃離，但是黃土高坡這邊，並不是這樣，只要你拼了命的勞作，還是能夠吃上飯的。

  但是，也僅僅是吃上飯，並不可能讓你吃飽肚子。

  早些年，淮青跟水落落兩個人合作過，給那邊帶過去不少藥材的種植，也極大緩解了這邊老百姓的生活，但是基礎建設上還是差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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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田間地頭上能夠看到的依然是很多穿著補丁衣服的農民。

  很多孩子打著赤腳，一雙鞋子都沒有，腦袋大大的，四肢很弱小。

  超過一米多的娃兒，能夠在田間地頭自己奔跑的就自己玩，玩不了的就趴在地上。再大一點的，就跟在父母身邊開始勞作。

  一眼望過去真的是灰撲撲得厲害。

  這種場景，換做是誰看到了都會心裡泛酸。

  淮青帶著水落落看的時候就很是感慨地說道：「已經好很多了，我剛來的時候，你不知道這裡的生活有多慘，賣兒賣女是很正常的，你跟他們說這不合法，他們根本不聽，要不就問你，你能養活他們嗎？」

  淮青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難受。如今看到他們可以自己採藥，種藥已經能夠養活一家人，保證一日一餐的情況下，都很是欣慰了。

  水落落本來對這邊的人就沒有那麼重的情感，她建設戈壁灘，建設沙漠，也無外乎是為了讓妖精們生活更好，讓自己身邊的人生活的更舒服一點。

  但是看到這裡的人之後，她才明白。原來生活可以苦到這個程度。

  她不知道還有多少地方跟這裡一樣，但是她看到了這裡，也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希望她去幫忙。

  換做是誰，只要是有良知的，估計都想讓自己身邊的人生活更好一點。

  她蹲下來，感受了一下土地中的情況。存在這裡的植物並不是特別多，但依然能夠讓水落落感受到這裡的情況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

  她知道，這裡不單單是缺種植的糧食，更缺的其實是水源。

  當初她能夠在戈壁灘上直接找到水源，那麼在這裡也可以，但是如何告訴這裡的人找到水源之後的生活？這不是她需要關心的。

  先不說基礎建設，那些提高生活品質的東西。現在首要的是保證老百姓能夠吃上飯，一日三餐雖不能達到，但是確保一日兩餐都能吃飽，這還是可以做到的。

  原本這裡就土地廣闊，比戈壁灘要好很多。她這些年一直在致力於研究種子的改良。找到水源之後，只要種子種下去，護理得當，相信不久的將來，這裡的人會吃飽飯。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淮青，淮青很是激動。他原本也想著種點藥材，讓老百姓的日子好過點，但是事實上，種藥材需要花費的精力也很多，加上這裡常年乾旱。普通人的日子更加艱難。

  別的地方可能計劃生育實行得很好，但是這裡並不會。

  越窮越生，只有生孩子才讓他們有一丁點的可能性，再加上孩子是這裡的勞動力。

  並不會對這邊強制性管很兇。水落落也沒有多問而跟懷清說：「給我一個最窮的村子。給我半年的時間。」

  畢竟種田是需要時間成本的，她不可能說我今天要了村子，明天就讓大家變富，那有點太過於誇張。所以她需要半年的時間來做規劃，而且要這個村子的人絕對聽她的話。

  淮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只要水落落能夠幫忙，這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確定好村子之後，水落落就跟四娃和三娃說道：「你們看也看得差不多了。是留在這邊幫我建設這個村子呢，還是先回去跟你父親去忙其他的？」

  兩個孩子都說要留下來，畢竟見證一個村子的蛻變可比跟著父親要來得有意義多了。

  當然，水落落也提醒他們，不要因為只是想建設這個村子就荒廢了自己的學業，畢竟他們年齡還小，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三娃跟四娃還是認為需要留下來，學更多他們在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找到的這個村子叫窮全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村的真的很窮。每一個人都很窮，窮到了每家的衣服都是按一戶人家來算的。誰出門誰穿衣服，不出門就在家裡窩著，小孩子就光屁猴。

  水落落帶著兩個孩子進村的時候，那些孩子眼神里的渴望讓三娃跟四娃差點沒扛住。

  他們原本以為這個村子幾乎是沒有多少人了，但是當看到那麼多大頭的孩子後，才意識到，不是沒有人，而是沒有人敢出來。能夠出來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臉上的溝壑都快填滿了。

  水落落並沒有嫌棄他們，老村長帶著他們到家裡坐下，試圖用最好的茶水招待他們，可是能夠翻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個豁了口的粗陶碗。倒出來的水也都是黃泥湯。

  老村長滿臉的愧疚，哆嗦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淮青很是感慨地跟水落落說：「這個村子算是這一片最窮的了。」

  三娃實在沒有忍住就問道：「那他們為什麼不出去呢？」

  這個問題是老村長回答他的，「不是俺們不想出去。而是俺們出不去。以前出去需要介紹信，俺們都不識字。後來有知青來了，都嫌俺們這裡窮，又都不來。好在後來可以種點藥材賺點錢。可今年實在太旱了，連藥材都死掉了。俺們就想出去也得有件像樣的衣服啊。」

  他指的所謂的像樣的衣服，就是他身上如同爛布條一樣的衣料。

  可即便如此，也都沒有。

  四娃問水落落：「娘，我們能不能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