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逼動手

  「那女娃子剛才的一劍很像是上古某個門派的一種靈術，按理說以她化境修為施展，縱然不能傷那山精性命，也不可能只是斷其一指那樣簡單。」重重的嘆了口氣，紫天說道：「這女娃子被困了三百年，體內靈氣有些油盡燈枯了，看準苗頭，情況一旦不對我們就走。」

  花四海點頭，「除非萬不得已，否者我不會動手。」

  這話才一出口，只見一道青光由遠而近的飛來，只是眨眼間，就有一把已經拉開的弓箭對準了他的腦袋。

  站在花四海面前的是李尚，他冷聲道：「我和師姐拼死拼活活，你卻在這兒冷眼看著，不妥吧！」

  如此的變故不禁讓花四海微微一愣，已經是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不曾這樣被人用兵刃指著腦袋了？微微一笑，花四海並沒有躲，就直接站在那，平靜地問道：「你待如何？」

  面對花四海的平靜，李尚臉有些詫異，但還是說道「公平一點，你也給我們露一手。」

  說完，也不等花四海答應或者拒絕，他直接以靈力將花四海包裹，朝著那片天際之上的無盡黑暗扔去，然後又是一道青光，卻見那青光從黑暗中將女子帶出，並說道：「跑！」

  女子微微喘著粗氣，胸脯起伏間，大聲道：「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天伊想從自己師弟的手中掙脫，但怎奈現在的她有些力竭，試了幾次，竟被自己師弟越拉越遠，最後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黑暗中的紅點越來越小。

  「你瘋了，莫非看不出來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嗎？！」花四海背後，響起了女子最後的聲音。

  

  花四海來到了那片黑暗之上，看見了一雙巨大且鮮紅的眼睛，在這雙眼睛的瞳孔之內，有兩團熊熊烈火因為憤怒正在燃燒。花四海並有露出懼意，他臉色平靜，仿佛因為體內的靈魂是存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於是便對這樣的事情見得已經習以為常。

  一人一山精的對持中，那片黑暗的底下忽然開始翻湧，直至最後，出現的是一個好似不屬於這個人間的巴掌，花四海就在那巴掌之上。

  早在最初花四海第一眼看見這個山精後，花四海便問了腦海中的紫天是否有把握，當時紫天的回答是：有把握逃脫，但並無把握將其斬殺，而且這逃脫的代價極大。若非如此，剛才花四海也不會說，除非萬不得已，否者他便不會動手。

  只是如今，或許是到了那萬不得已時吧！

  在這個黑色的世界，忽然多出來一桿，不，應該是半截的殘槍，它就那麼靜靜的浮在山精兩隻巨大的眼睛前，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只差咽下嘴裡那最後一口氣。但是，當那半截殘槍開始發出淡淡的、幾乎都看不見的紫色光芒後，山精的兩隻巨眼忽然出現了那麼短暫的驚訝，之後又是不解，那原本被歲月淹沒的東西，此刻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而還不等它多想，那半截長槍距離上古那場戰役之後，又發出龍吟，令它開始心存畏懼；

  而那個螻蟻一般的人類，用那雙幾乎快要裂開的手握緊了槍桿，對自己說道：「戰！」

  似乎有上古的號角響起，正當山精收回手掌，全心防備，花四海卻握住那杆化出龍頭的殘槍迅速的飛遁離去。

  山精呆呆看了許久，直到那個紅色人影越來越小，這才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耍了。

  「吼吼！吼吼！」聽著從自己背後傳來的不滿，花四海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這個時候你竟然還笑的出來，要不是老夫用計騙過那腦袋蠢笨的山精，此刻你現在恐怕已經在它的肚子裡了。」說完，紫天又問道：「那女子之前讓你先走你為何不走？」

  「那女子說她知道出去的路，我們要想儘快出去，只有等了，只是……不曾想居然會被那小子用弓箭對準了腦袋。」

  ……

  ……

  江城邊緣。

  一個正躲在草叢中方便完的丫鬟剛一起身，便看見從天上掉下了什麼東西，待她走近這麼一看，嘴裡頓時發出了尖叫：「快……快來人啊！死人了！」

  這聲音被拉扯的很長，不久便引來了幾人。

  見到老陳從馬車內下來，一行人紛紛圍了上去。

  「怎麼樣？」

  「藥又用嗎？」

  「死了沒？」

  「你倒是說話啊！」

  便在這時，一名約莫十八年華的小姐，身後跟帶著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見到這名小姐，眾人行禮。

  過後，那名小姐問道：「那人怎麼樣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老陳身上。

  「沒死，但也應該離死不遠了。」隨即，老陳又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禁打了個寒顫，哆嗦道：「想我老陳在這車隊跑回也有三十載了，什麼大病小傷沒有見過，可今日，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身體，竟能夠破裂成瓷娃娃一樣……」

  之前被嚇著的丫鬟小綠插嘴道：「都成了那樣，不是應該早就死了的嘛！」

  老陳苦笑，「是啊，換做是平常人早就死了，但他……卻還有一絲脈搏。」

  那名小姐皺眉：「可曾在那人身上找到些什麼能夠證明他身份的物件？」

  老陳搖頭，「那人除了腰間別著的一把斷掉的木劍，包袱裡帶的，全都是死人的骨頭。」

  聞言，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若有如無，皆喵向了那輛馬車。

  許久，或許是更久。

  老陳詢問道：「小姐，這剛出了江城，咱就遇見了這種事情，不吉利啊！再說，這人來歷不明，身份不清，您看……」

  「不可以！」說話的是那名小姐身旁的貼身丫鬟小綠，她眨著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道：「小姐，這荒山野嶺的，咱們要是把他扔在這裡，他肯定是活不成的，小姐，小綠知道您心腸最好了，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他已經活不成了。」老陳看了一眼小綠，嘀咕道。

  「胡說，你剛才還說他有一絲脈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