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番外：坦誠以待

  「殿下，請吧」，幾個侍衛上前來，拉回他的思緒。

  他一步步走到季舒玄身邊，眼中怒火灼灼：「皇弟，是皇兄小瞧了你！」

  季舒玄沒有開口，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帶下去。

  「舒玄，走吧，皇兄派人送你回去」，一隻手搭在他肩頭，十分親昵的模樣，正是季舒衍。

  雖說此次結果不盡人意，但經此一事，季舒霖要想再出頭，恐怕難了，不管怎麼說，這一仗打的漂亮。

  說來，還要多虧了這個弟弟。

  季舒玄笑笑，借著他的力道往外走：「臣弟多謝皇兄相救，這份情，臣弟記下了。」

  

  「哈哈，舒玄，你客氣了」，季舒衍仿佛完全忘記了，這一次，他是被人按著腦袋下水的。

  「許巍，送平王殿下回去！」

  「是！」

  圍在宮門口的百姓已經散去，卻獨獨立著一道單薄的白影，煢煢孑立，飄渺無依。

  季舒玄心頭狠狠一震，驀地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人兒緩緩回過頭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一道酸澀席捲了全身。

  「舒玄……」

  清芷破涕為笑，快步朝著他衝過來，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舒玄，你沒事了就好，我們回家！」

  回家二字被她咬的極重，差一點，她就失去他了。

  季舒玄揪心不已，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回抱住她，越來越緊。

  幾天分離，他得不到她的消息，何嘗不是心碎心痛，現在感受到她熟悉的氣息，才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

  面對死亡他不曾怕過，面對季慕修的冷漠，他也可以平靜接受，唯獨除了她。

  她就是他的命！

  「好，我們回家」，他放開她，低頭吻去她眼角淚痕。

  他抓住她的手，走在一片驕陽里，兩道身影消失在光暈深處。

  「舒玄，陪我去一個地方……」

  高高的山崖深不見底，白霧蒸騰起寥寥青煙，絲絲縷縷纏繞人心。

  清芷放開他的手，一點點靠近懸崖。

  「芷兒，你做什麼？」，季舒玄嚇了一跳，就要上前。

  「別過來！」，清芷後退一步，臉上落下一滴淚來：「舒玄，我跟雲崢只是朋友，你相信我嗎？」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季舒玄愣了一瞬。

  「我相信！」

  清芷勾唇一笑，繼續道：「這一次我盡了全力救你，我也知道，其實你根本不需要，但我還是做了。我告訴自己，一旦你有萬一，我就隨你而去，這件孝服，我穿了一日一夜。」

  字字誅心，令人心碎。

  季舒玄緊握著拳頭，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

  「都是我計劃的，芷兒，我騙了你，我沒有料想到你會因為羅真吃醋，更沒料到季舒霖會對你下手，對不起……」

  「你終於說了，為什麼非要我逼你，你才願意告訴我，除了這些沒料到，你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些危險就可以嗎，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你為什麼這麼自私！」

  清芷大吼出聲，話語中滿是怨意。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面對的，但他始終把她排除在外，季舒霖和季舒衍都不是善茬，他若出了事，她怎麼辦。

  看著梨花帶雨的人兒，季舒玄再也忍不住，幾步上前將她卷進懷裡。

  「騙子，你這個騙子，大騙子，你知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清芷一拳一拳捶在他背上，發泄這連日來的驚懼。

  「對不起，芷兒，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緊緊抱著她，心酸不已。

  「打吧，只要能讓我的芷兒消氣。」

  「嗚嗚嗚，嗚嗚嗚……」，清芷不再掙扎軟倒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現在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融入她的骨血，無法分割，哪怕看到他受一點傷，她都會那麼難過。

  偏偏他完全不知道心疼自己，每每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讓她日夜心疼。

  「讓我看看你的傷。」

  「那山賊有沒有傷害你。」

  兩人異口同聲，不約而同的笑了。

  「沒有」，清芷抬手，脫掉了他身上那件囚衣，看到裡面一些零碎的傷口，眼中泄露出一抹心疼。

  「發生了什麼事？」

  季舒玄包住她的小手，將她按在自己肩頭，緩緩道：「季舒霖利用你把我引到了上饒，我發現你不在，欲回來找你，卻被他的人纏住。」

  「你明知道那是個陷阱，為什麼還要去，真是個傻子。」

  清芷癟癟嘴，一臉嫌棄。

  「因為你的安危，馬虎不得，就是龍潭虎穴，我也會去」，清芷心頭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及時趕來保護你。」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卻如一陣暖陽，照進了她心裡，頓時溫暖了四肢百骸。

  他在拼命趕來救她的時候，她卻還在怨他。

  也許她一直都錯了，他的愛，決絕而霸道，深情而濃烈，甚至勝過她的傾心相許。

  這時候才明白，他對她的愛，不比她少！

  「那羅真呢，你也會拼死保護她嗎？」，她不想再憋在心裡，夫妻之間，本就應該坦誠以待。

  他雖然總是騙她，但她不能也這樣。

  她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季舒玄無奈一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清芷一把推開他，站起來：「算了，我不問了就是。」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卻被男人有力的臂膀錮住。

  「真是個小醋罈子，坐下，我都告訴你」，他拉住她的小手，讓她坐下來。

  關於阿史那羅真，那是一個太遙遠的故事。

  「如果我說，我只是把她當成了你，你相信嗎？」，清芷驀地愣住，不理解他的意思。

  也是，那個離奇的故事，誰能相信呢？

  「芷兒，她像極了幼年的你。」

  這句話，一下子打消了清芷的疑惑。經他提醒，她才想起來，他們本就是幼年相識。

  「我小時候有那麼傻嗎？」

  「那可不，你小時候就是那樣，整天精力旺盛，還無理取鬧」，季舒玄好笑的看著她，腦子裡又浮現出那女孩模樣。

  他認識她更早，他還記得，只是她早已忘卻。

  「你竟然敢笑我，太過分了」，清芷驀地回過神，一拳頭就招呼過去。

  季舒玄悶哼一聲，白了臉色。

  清芷又心疼不已，緊張的盯著他的胸膛左看右看，生怕碰到了哪裡的傷，正在她著急的時候，被人重重按進懷裡。

  「傻丫頭，現在還吃醋嗎？」

  「哼，這次就原諒你了，但是下不為例，你記著，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