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口莫辯

  「大……大王……」，她怎麼也想不到，正在處理政事的男人怎麼會來這裡？

  漠北王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你要做什麼？」，自己最心愛的女兒竟然被人按著跪在地上，臉上那個巴掌印鮮艷刺目，還有，這個女人竟然要給她餵藥丸。

  「羅真，你沒事吧？」

  他扶起地上的她，滿臉關切，卻見她神色痛苦：「父王，蔡雲夫人逼我吃藥，我不吃她就打我」，她的話果然讓男人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蔡雲氏心頭一片慌亂，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撿藥丸，可是卻搶先一步被羅其拾起。

  他是隨著漠北王來的，朵娜哭哭啼啼的跑到書房說羅真要趕她走，他們不放心，所以便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會見到此番情景。

  「御醫」，他冷冷瞥了蔡雲氏一眼，開口道，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接過藥丸仔細查驗。

  「回王上，大王子，此毒很是厲害，臣曾在醫書上看過，應當是阜城邊界的番木鱉。」

  

  番木鱉，這種毒藥一直存在於傳說中，主要是因為其極其罕見，大多人都是聽過，卻沒有見過。

  「番木鱉，這是何物？」，漠北王開口，明顯不解。

  一般的毒藥他也是聽說過的，番木鱉卻是聞所未聞。

  見他看過來，男人趕緊道：「回王上，番木鱉就是馬錢子，是馬錢子和雲南馬錢子的種子。常一面隆起，一面稍凹下，表面有茸毛。邊緣稍隆起，較厚，底面中心有突起的圓點狀種臍，質堅硬。毒性主要是裡面的番木鱉鹼和馬錢子鹼。主要用於風濕頑痹，麻木癱瘓，跌扑損傷，癰疽腫痛；可用於醫治肢體麻痹，手腳關節疼痛，據說還可用於肢體乏力，是極好的藥材，但若是用的過量……」

  任何事物過度就成災，即使是這麼珍惜的藥材也是如此。

  「中毒症狀是最初出現頭痛、頭暈、煩燥、呼吸增強、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難，呼吸加重，瞳孔縮小、胸部脹悶、呼吸不暢，全身發緊，然後伸肌與屈肌同時作極度收縮、對聽、視、味、感覺等過度敏感，繼而發生典型的驚厥症狀，最後呼吸肌強直窒息而死。」

  一番話下來說的在場所有人啞口無言。他說的這些他們根本不懂，但是大體上他們還是明白了。

  蔡雲氏用如此劇毒，要置羅真於死地。

  「賤人，竟然敢傷害本王的女兒」，漠北王氣惱不已，一巴掌落在蔡雲氏臉上。

  他對她不薄，卻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由得想到，上次的事情會不會也是這個女人做的，她喪心病狂，簡直令人髮指。

  「大王，您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她著急起來。

  這個男人手段殘忍，從不留情，如果她現在不能扭轉局面，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報」，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跑進來：「大王，城郊發現十幾具屍體，查驗身份之後發現，他們都是蔡雲部落的人。」

  「什麼？」

  「啊」，羅真驚叫一聲，渾身顫抖不停：「他們要殺我，要殺我」，她搖著頭，顯得十分害怕。

  「真兒，你說什麼？」

  「他們要殺我，我一直跑一直跑，然後出現了一個人，說他會救我，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什麼人？」

  「大王，城外來了一位勇士，自稱救了公主殿下」，就是這麼巧合，偏偏此時出現一位不速之客。

  「宣」，那人一身布衣，看起來就是一個平民，但是身強體壯，孔武有力，氣質不凡。

  「是你殺了那些人，救了羅真？」

  「是，當時小人路過，聽見一女子喊救命，便與那些殺手交手，可是他們窮追不捨，非要取公主性命，不得已，小人只好殺了他們。公主感激小人，許諾讓小人來王庭領賞。」

  他說的合情合理，全然沒有漏洞，加上羅真點頭，漠北王便不再懷疑。

  「阿史那羅真，你這個狡猾的女人」，蔡雲氏不甘的大喊，已經崩潰。

  她知道，自己落入了這個丫頭的陷阱。

  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選在大王忙碌的日子獨自出門，引她出手，甚至逼得她孤注一擲，再讓大王識破，找人唱這一曲雙簧，更是將她推入深淵。

  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目標就是自己。

  綢繆了一輩子，她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竟然會敗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而且還是一個傻子。

  「父王」，羅真直接往漠北王懷裡一縮，懼怕的看著蔡雲氏。

  「來人，將蔡雲氏打入死牢，聽候發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麼多事情來，他是容不得她了。

  「大王，大王饒命啊，事情不是這樣的，您被阿史那羅真騙了，大王……」

  直到女人被拖出去，還一直在喊冤。

  羅真依在男人懷裡，目光如冰凌一般。這個女人害死羅真，甚至是她的母親，兩條人命，她替她報了。

  這一次，她要把蔡雲氏連根拔起。

  「沒事了」，漠北王拍著她的脊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卻唯獨羅其站在原地，他朝羅真走過來，目光深邃：「小妹，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代表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羅真並不意外他會猜到，畢竟這個男人並不像漠北王那樣盲目的相信自己最親的親人，他是細膩的，更是睿智的。

  「是」，她不卑不亢的點點頭，在男人震撼的目光里站起來。

  「大哥，蔡雲氏這顆毒瘤，早該拔了，小妹如今可是在幫你呢」，她悠閒自在，端起羊奶杯，一口飲下。

  如今，她已經適應了這濃烈的奶味。

  羅其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陌生，好像從未認識過一般。她還是他的妹妹羅真嗎？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心機深沉。

  「你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

  「大哥，羅坂得到消息就會下手，您的軍隊也該出動了吧，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她知道，他一直沒有出手，就是想要攻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