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漠北王庭

2024-05-16 12:58:36 作者: 楠木槿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聽說過民間流傳的一個神話故事。相傳在南嶽的山上生活著一種神鳥,它們的身上都披著一種火紅色的羽毛,遠遠望去就像燃燒在蒼翠山巔的團團烈火,人們稱這種精靈般的神鳥為「朱雀」,民間稱它為「火風凰」。

  據說,它們會在自己大限到來的時候,「集梧枝於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人們起初還不明白民間為何編出這個故事,它到底是想告訴大家什麼,從那時起便對這種神鳥充滿了好奇和遐想,總想有一天再次看到神話重現。

  今天,她仿佛又看見了那隻神話中的火風凰,這一次它不是在烈火里化為灰燼,而是在煉獄中得以重生……

  當五色羽翼掠過了這片土地,當熊熊火焰閃耀著永恆,美麗的火鳳凰又再次展翅翱翔。

  而她,就是那隻浴火重生的朱雀!只為復仇而來。

  漠北

  風光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他們到達漠北皇庭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了。離開十幾天仿佛大夢一場,她還是回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漠北王聽到阿史那羅真回來的消息,激動的趕緊出來接她。

  自從羅真出事之後,他對這個小女兒是越發寶貝了,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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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馬而來,看到馬上的那個人兒時,他擔憂了十幾天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父王的羅真終於回來了。」

  初秋的漠北涼風透骨,但草原上清新的青草香味和滿眼蔥翠依然令人沉醉。

  布奉扶著她下了馬,這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沒少休息,現在身子也恢復了不少。

  看著男人臉上擔憂的神情,她微微一笑:「父王,羅真回來了。」

  所有人都愣住,因為此刻的羅真,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不再痴傻的大喊大叫,反而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靜雅高貴,儘管形容狼狽,卻也掩蓋不住那渾身的氣質。

  不只是他,阿史那羅其也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漠北王激動的手足無措,快步朝著她走過去,看著這張與亡妻萬分相似的小臉,一把將她抱住:「羅真,你真的好了嗎,這是真的嗎?父王不是做夢吧。」

  看著這個為自己女兒萬分激動的男人,她心頭如針刺,如刀絞:「我好了,女兒不再痴傻了。」

  聽到她口齒清晰的說出這番話,連羅其也忍不住走上去。

  「小妹,太好了,要是母親在天上看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如觸電一般,她心頭顫抖,猛地一把推開他,潛意識裡的恐懼已經蓋過了她的一切理智。

  面對這個男人,她有無法克制的恐懼。

  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阿史那羅其臉上的笑容僵住。

  漠北王也很驚異於這樣的情況,兩次了,羅真這孩子雖說病情好轉了,可是卻仿佛跟羅其生了芥蒂,她害怕自己的親哥哥,這是為什麼。

  「一定是太累了,來人,送公主回去休息」,漠北王雖疑惑,但是他寧願相信這孩子身體還沒恢復才會如此。

  「是」,朵娜早已經到了現場,卻礙於她們父女情深不敢上前,現在才走過來。

  這段日子,公主受了太多苦了,她一定要照顧好她。

  「羅其,沒事了,等真兒緩和過來就好,回去吧。」

  「是」,男人琥珀色的眸子裡閃出深深的疑惑,落在羅真踉蹌的身影上。真的是因為大夢初醒,精神不好嗎?

  「公主,奴婢先去給您打水沐浴,然後伺候您用膳,您先休息一下」,朵娜十分顧忌她的心情,見她沒有開口,便出去準備了。

  羅真坐在鏡邊,心還在顫抖著,她還是害怕,因為那日沙場橫屍,她害怕這個殘忍的男人。

  他的琥珀色眸子就像噩夢一般纏繞著她。

  偶然瞥見,鏡中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赫然醒目,她不曾仔細看過,現在才發現,羅真的眼睛竟也是琥珀色的。

  諷刺一笑,這場噩夢,她逃不開,也不能逃。

  那個男人心思細膩,她的反應已經讓他起了疑心,一次兩次可以解釋,若是她一直如此,定會招來禍端。

  不行,她必須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去接受一切難以接受的東西。

  「公主,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奶香四溢,在漠北,女子都以羊奶沐浴,傳言可保皮膚白皙光滑。她很不習慣,卻也只能努力去適應。

  沐浴之後,朵娜給她描眉塗粉,又編了幾條細細的辮子,戴上鹿皮帽,拿出一套深紅色的衣服,羅真瞥了一眼,皺眉道:「有沒有淺色的衣服。」

  葉家亡故,她怎能穿的花花綠綠,即使無法披麻戴孝,她也要在心中祭奠亡靈。

  朵娜愣住,公主以前從來不穿淺色的衣裳,一襲明艷如火才是她最愛的,若是給她拿了淺色衣裙,她定然要鬧騰一番的。

  可是今日怎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沒有便罷了」,羅真嘆息一聲。

  朵娜回過神來:「有,奴婢這就去取來,公主稍等」,她急急忙忙走出去,背影倉皇,心思紛亂。

  這樣的公主,給她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陌生到可怕。

  她的冷淡安靜,不苟言笑,都讓她無所適從。

  很快朵娜就拿著兩套衣服進來了,一套淺黃,一套淡藍,曾經的葉清芷最愛明艷的黃色,可是現在,黃色只能帶給她反感。

  「這套吧」,她微微抬手,再沒有施捨那抹黃色一眼。

  她恨季舒衍,更恨葉清芷。

  「是」,朵娜沒有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走過去替她更衣,卻被女子閃身躲開:「我自己穿」,她不想任何人靠近自己。

  受過多重的傷,心中就會有多戒備,她已不再相信人心了。

  朵娜心頭一緊,呆呆的看著女子走入內室,手腳僵硬到無法動彈,似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公主會跟她如此生分。

  她伴著她一起長大,她們倆一直情同姐妹,公主何曾對她如此疏離過。

  羅真能夠感受到朵娜心中的落寞,但是她沒辦法再控制自己,經歷了背叛和傷害之後,她無法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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