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痴心錯付

  他刻意為之，故意落入圈套，有何目的？

  這些信息量太大，她覺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這都不是真的，她不相信，爹爹是越國的大將軍，手握幾乎一半兵權，越國怎麼會對他下手，怎麼會？

  兵權，兵權……一個月前，她偷了爹爹的虎符，將它交到了季舒衍手裡。

  

  想到這裡，她吐出一口血來。

  「羅真」，她的狀況讓漠北王和羅其都是驚詫不已。

  葉清芷看著眼前這雙琥珀色的眼睛，猛地抓住他的手：「為什麼葉家會被扣上叛國的罪名，告訴我，為什麼？」

  被她這副模樣弄得他心驚膽顫，羅其只能依著她：「就我猜測，這應當是越國太子設的局，不然葉家調動軍隊的兵符不會出現在我軍陣營里，此次越國戰敗，經他們查證，是葉霆勾結我漠北。」

  他也覺得諷刺，越國大將軍葉霆一直是他最敬佩的對手，卻沒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裡。

  「騙子，你這個騙子」，葉清芷頭痛欲裂，覺得自己已經要瘋了，她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卻沒有任何人敢攔她。

  「羅真……」

  「放手」，她的目光如同一團烈焰，好像要焚燒一切。

  阿史那羅其終於還是放了手，任由她往外走去。

  她急切朝著馬廄走去，渾身顫抖著，猶豫著不敢上前。萬馬奔騰，那日她死在馬蹄之下，所有的恐懼依然死死的糾纏住她。

  可是現在葉家危在旦夕，她顧不了許多了。

  極力忍下恐懼，她用盡全力翻身上馬，卻險些跌下來，還好一雙大手將她扶住：「公主，你要去哪裡？」

  葉清芷垂目看去，卻發現眼前人正是那晚見到的男人。

  「不要你管」，聲音冷的好似要將人凍結成冰，連她自己都想不到，曾經熱情如火的她，會有如此冷漠的聲音。

  那人看著她眉目一沉：「你現在這樣能去哪裡？羅真公主！」，他加重了語氣，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葉清芷心思百轉，權衡利弊。

  他說得對，自己現在身子這樣虛弱不說，她的身份要入越國更是難上加難，也許，只有他能夠幫助她。

  「帶我去越都，我以漠北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帶我去越都」，與昨夜的柔弱不同，她此言充滿氣勢，攝人心魄。

  他看了她許久，她心急如焚，直到他點頭。

  「羅真這孩子是怎麼了，她要去哪裡？」，漠北王臉色難看，目露擔憂。

  「父王，我讓布奉跟去了，他會保護好羅真的」，想起她剛才那狀若瘋癲的模樣，羅其也是心中無奈。

  一定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受了太大的刺激，還沒有緩過來，也許讓她出去散散心會好一點。

  他很愛這個妹妹，當年母親難產而死，留下遺言讓他照顧好羅真，他答應了她，可是這些年一直忙於建功立業，他多少忽視了她，才會讓那人有機可乘。

  暗處，一個打扮華麗的女人與身旁一男一女對視了一眼，露出得意的微笑。

  上一次沒有弄死那丫頭，想不到雖然她大難不死，瘋病卻是越來越嚴重了，還真是好笑啊，那女人在天上看見了，怕是會不得安寧吧。

  她是漠北王的妾室，嫁給這個男人，卻一直得不到他的重視，連帶著自己的孩子也跟著受冷落，她一直都不甘心。

  尤其是那個瘋丫頭，憑什麼受盡寵愛，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哪裡得到半分父愛。

  寒風呼嘯而過，如刀子般凌厲。

  葉清芷渾身顫抖著，整個人一片恍惚。

  「你害怕馬」，男人言語平靜，卻繃緊了葉清芷的心弦。

  她害怕馬，是的，她害怕，自從那日萬馬自她身上踐踏而過開始，她就害怕馬，看到它們就會忍不住顫抖。

  「還有多久可以到越國京城」，她不想理會這些事情，轉移了話題。

  「五日。」

  這個回答瞬間讓她失去冷靜：「我是漠北公主，我命令你，三日內必須把我帶到越國京城。」

  兩國相距甚遠，她也知道三日根本不夠，可是她必須趕回去，她要救自己的親人。

  ……

  「本公主命令你從他胯下鑽過去，快點……」

  「打他，我要看他挨打……」

  「今天不准給他吃的……」

  一些記憶泛上心頭，他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厭惡。

  見她臉色慘白，布奉也不再說什麼。

  兩人緊趕慢趕，在葉清芷的一再催促下，不吃不喝，連夜趕路，終於趕在第三日晌午到了京城。雖然全城戒嚴，布奉卻帶著她不費吹灰之力混了進去。

  葉清芷第一次懷疑，這個男人真的只是漠北的一個奴隸嗎？

  午時三刻已經很近了，她心頭著急，拉著他就往法場跑去。看著這個狀若瘋癲的女子，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他心中有什麼震動了一下。

  「你要去法場？」，心頭無比震駭。她執意跑來越國他就很疑惑，但她瘋癲嚴重，便也解釋的過，但現在她卻執意要往法場去。

  現在兩國戰事膠著，法場又是是非之地，要是被人發現了他們，恐怕就麻煩了。

  葉清芷沒有停下來，只是哀求道：「我一定要去。」

  「不行！」

  「你不過是我的奴隸，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決定？」，她沖他大吼，發泄著滿心痛苦。

  此言如利刃一般，擊在布奉心頭。

  她果然還是沒有變，奴隸，這句話他已經聽了兩年了。

  見他渾身緊繃，葉清芷也意識到自己過分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認出來我就得被抓走，成為他們威脅父兄的把柄。我保證，不會暴露的。」

  曾經愛著的國家，現在卻覺得如此噁心，他們不顧恩義，殘害忠良，根本不配為人。想到這裡，她心中又翻江倒海一般恨起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季舒衍對她突然冷漠的原因！他天天跟隨在皇帝身邊，他們一定早就商量好了，要藉機毀了葉家。

  最後她能想到的是：也許全都是計劃好的，連他們的相識相遇，也都是一個陰謀陷阱，是那個男人對葉家設下的陷阱，他要利用她毀了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