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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伶棠小築

2024-05-16 12:49:14 作者: 剎那繁晴

  林清綰剛剛從宮門中出來,便用掀開轎子的車簾,一雙杏眼楚楚流光,向四處看過去。她瞧了半天,這時人流如川,宮門口全是小攤販,還有些來往的呼聲。

  「銅雀。」林清綰緩緩地放下帘子,臉色有些疲倦,想來是近日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怎麼了?」銅雀聽到林清綰在喚她,忙踏上了車沿,半掛著帘子,圓溜溜的腦袋鑽了進來,看著林清綰。

  林清綰一頓,便揮了揮手道:「無事,我們下車走去吧。」

  「好。」銅雀雖然不懂林清綰什麼意思,好在她倒是聽話得很,只照著林清綰地話做了。

  「小姐要去哪裡?」銅雀輕輕地扶起林清綰,將她帶下馬車,「可是坐著太累了?」

  「我無妨,至於去哪裡,去了便知。」林清綰十分神秘的說道,引起了銅雀的興趣。但主子不說,銅雀也不好再問些什麼,只好乖巧地跟著。

  一路無言。

  當林清綰停在伶棠小築門前時,銅雀的心就有些慌了。

  

  「這房子倒是挺別致的。」林清綰細細打量了一番。

  伶棠小築的門牌是端端正正的楷體,門前有些青蔥的君子蘭,有些已經開了花,在艷艷的太陽下,有些蔫蔫的。門前有個小廝站著,穿得一身白色綢衣,竟也有幾分飄逸之感。

  林清綰暗暗感慨兩聲,若不是知道這裡是官家女子養漢的地方,她恐怕也會以為這是個清雅之所。不過,這裡的男子,模樣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林清綰邁著悠閒的步子,正要進去,被在一旁瑟瑟的銅雀攔了下來。「小姐,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銅雀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了?」林清綰隨口反問道,她順手撥了撥耳邊的髮絲,看樣子一點也不在乎這是個什麼地方。

  「這可是....…」銅雀頓了頓,又憂心地看向四處,緩了緩便附在林清綰耳邊說道,「這可是官家女子養漢的地方,小姐,您可不能隨意出入呀,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恐怕會傳出一些流言啊。」

  「無礙。」林清綰淡淡地笑了笑,她明白銅雀的護她心切,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去做。

  「小姐,你可不能進去啊....」銅雀無奈的看著林清綰,雙手撐開擋在林清綰的身前,執意不想讓她進去。

  林清綰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小廝。那小廝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景,面笑盈盈地走了過來,直言道:「姑娘可要進來?」

  林清綰微微點了點頭。

  那小廝向林清綰靠了靠,順勢別開了銅雀。別看這小廝身板小,卻也是實實在在練過武功的。銅雀這麼一個弱女子,力氣自然比不過他,就這麼輕鬆地被他推到了一邊。

  林清綰也不再多言,直接邁開步子,走進了伶棠小築裡頭。銅雀見此,也不顧些名聲流言忙忙羞紅著臉,跟了上去。

  院內的構造,要比門前看得精緻得多。

  小橋下的流水淙淙,青竹滿院,處處可見詩詞對賦,依稀可見竹林後栽著一林海棠。

  「姑娘是來尋誰?或是歡喜哪位公子,告訴我便好。」小廝隨行在林清綰身後說道。

  林清綰隨意地看了幾眼,便尋了一座亭子坐下:「你先去給我上來一壺桃花釀酒,我若是有中意的人兒,自然會告訴你。」

  小廝輕輕頷首,便去取了一壺酒來。

  林清綰在這坐了有些時候,才看清了這座院子的真正面目。這兒遠比不了表面的清雅,隨處可見的是公子與他們隨行的丫鬟打鬧得開心。

  「哪位公子強勁些,給我尋來。」門前走進了一位體型偏壯的女子,正笑眯眯的,她的手裡還挽著一個織錦口金包,脖子間落著一條金首飾,生怕別人不知她的勢頭。

  「姑娘,我們伶棠小築的公子,哪個都是英俊瀟灑,強勁有力的,就看您喜歡哪位了。」小廝迎了上去,笑嘻嘻地說道。

  「喲,就那位吧。」女子隨手點了一位,那公子扭著腰肢便走了過去,比起女人的妖嬈來說,竟更甚幾分。

  「不行,這個沒力兒。」女子見他如此柔弱,忙揮了揮手,「換那個吧。」女子指的是一位雄壯些的黑衣公子,那人倒是英氣些。誰知那位公子還沒和女子喝上幾口,便贏弱起來,生生靠上了女子的胸脯。

  林清綰一直觀察著,這時也忙忙別過頭去。

  這裡的公子們生得都好生俊俏,面目清朗,笑顏如花,一身桑緞絲綢十分亮眼。也時常有些姑娘們尋來公子,飲幾杯酒,巧笑幾聲便行些不雅之舉。大庭戶眾之下,公子們竟都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嘴裡常冒出些葷笑話來。

  這些公子雖有容貌一等,言行舉止卻糜爛,不知敬畏。林清綰想起方才那一幕,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怎麼了?姑娘可是不滿意?」小廝見到林清綰提不起興致的模樣,忙著急地問道。

  林清綰擺了擺手:「若是要找到個中意的,難上加難呀。」

  「那姑娘先瞧著,有事叫我便是。」小廝撓了撓頭,頭一回見到來了伶棠小築還心有不滿的姑娘,心想著,這可是個怪人。

  林清綰並未接話,她提起酒壺,輕輕抿了一口,微醺的杏眼四下環視著。

  左手邊是位清秀的少年,看上去頗為柔弱,在這紅塵之所,顯得毫無氣焰。右手邊不遠處,坐著一位彈琴的公子,一舉一動皆是矯揉造作,入不了林清綰的眼。再向後看去,一位青衣公子,眉清目朗,紅腮傅粉,林清綰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只覺得那是無底的深淵。林清綰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再向四處尋了尋,都是些脫不了風塵的俗子,不足以提起林清綰興致。

  林清綰的心懸了起來,再這麼下去,恐怕找不到她想要的人啊。

  這可如何是好。

  林清綰正著急著,並未顧及到身旁的銅雀已然紅透了臉。銅雀本就懼於這種地方,現下又被她看到這些胡鬧的事情。她一邊愁著,又一邊惱著林清綰進了這個地兒,最終怯生生地問道:「小姐......你何時才走?」

  「何時?」林清綰細細地想了想,正準備回答銅雀的問題。她剛剛抬眸,就對上了一雙如同星辰般的眼睛,那人一身如同流水般隨性的氣質,在這奢靡的院子裡,有如鶴立雞群。

  林清綰的眼睛亮了亮,一心全都放在了這位公子身上。

  公子似乎注意到了林清綰的注視,輕輕揚了揚嘴角,彎了彎眼眸,滿眼星辰如同瀑布一樣瀉下,他的唇齒間也賦上春色。他一身素衣飄飄,溫文爾雅;把扇執手,倒有幾分仙俠之氣。

  「一朵蕙蘭壓春色。」林清綰禁不住感嘆道。

  「姑娘可是看中玉止。」小廝湊巧過來,身後攜著幾位公子。

  林清綰蹙眉:「他喚作玉止?好名字。」

  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正襯得此人。

  「姑娘,我們來陪你喝酒可好?」小廝身後的公子湊了上來,幾人捏著酒杯,笑意盈盈地圍在林清綰的身邊。

  原是小廝怕林清綰找不到中意的人,做不成生意,便自作主張找來幾位公子陪著,哪知林清綰一眼竟看中了玉止。

  林清綰的心思全在玉止身上,也無心回答公子們的話,幾位公子也不客氣,團團坐在林清綰地身邊。他們還一邊給林清綰倒著酒,邊說道:「姑娘,來喝酒呀。」

  林清綰不細察覺,一面飲了酒,一面輕聲念道玉止的名字。

  「姑娘。」玉止緩步走來,清雅之氣溢滿整座庭院。

  「可是喚我?」林清綰放下酒杯,看著玉止問道。

  「自然。」玉止輕笑一聲。「在下不容於蕙蘭二字,不過是一身紅塵難惹罷了。」

  「你聽到了?」林清綰有些驚訝。

  玉止沒有回話,只是輕聲道:「姑娘氣質絕佳,莫要誤惹了俗氣。」

  林清綰微微垂眸,她身旁的公子還在一個勁兒地勸著酒。

  「姑娘,再飲一杯!」公子們相互推搡著,爭先給林清綰滿上了杯盞。

  林清綰淡淡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並未回應。

  玉止默默地看向林清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惋惜。他薄唇輕啟道:「以色示他人,能得幾時好。」

  林清綰身旁的公子雖說知識淺薄,但這話還是聽得清楚,一個個臉上顯出慍色,質問道:「此話說來,你可是瞧不起我們?」

  玉止掩面笑了笑:「我與你們同住一屋,我若是說你們,豈不是變相在說我自己?」

  幾位公子聞之有理,也不再與玉止多言,還湊在林清綰身邊勸酒喝。

  林清綰一直關注著玉止的一舉一動,她抬起纖纖的玉手,輕輕地握住杯把,話還沒說出口,玉止就先道:「姑娘,可願與我對詩?」

  林清綰一怔,不禁意間卻將手中的杯盞放了回去。勸酒的公子們的興致也被掃了又掃,接著,便有兩位攜手告退了。

  林清綰緩過神來,面露喜色:「好。」

  正如她願,希望玉止不是個漂亮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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