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9御花園選秀

  「哎呀平虜將軍，本王好幾日沒看到你了，怎麼這一見面，就精神這麼不好？」言景深接著開口道，「莫不是，平虜將軍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而是，都在忙著什麼事？」

  言景深的話配合著他現在揶揄的表情，讓人不想歪了都難，比如南希芸，臉色突然就尷尬了起來，還有點兒悶悶不樂的模樣。

  裴行儉看了言景深一眼沒有說話，不爭辯，也不承認。最近幾天他忙著布局和研究那藥方，自然是沒空跟言景深周旋的。

  「哎呀呀本王該打啊，本王差點兒忘了，平虜將軍一般都不近女色的，府上並沒有女子。」言景深自說自話，「看本王這記性。一般的女子怕是進補了平虜將軍的眼啊。」

  「三王爺若是寂寞，本將軍可以給你安排一下。」裴行儉幽幽地看了言景深一眼，「雖說本將軍的俸祿不高，但是讓三王爺解解寂寞還是足夠的。」

  

  「平虜將軍你這話就說錯了。」言則景也跟著開了口，「三王爺每月在瀟湘苑花的銀子，那可就是平常人家一輩子都賺不來的，你恐怕是無法給三王爺解寂寞了。」

  「本王不過是將三王爺遠在宜城的那些侍妾給帶過來而已，路費還是夠的。」裴行儉跟言則景一唱一和，「自然，本將軍出去宣傳一下，還是會有許多三王爺的紅顏知己自願過來陪三王爺解解寂寞的。」

  言則景和裴行儉這是將言景深消遣了一遍，因為他們也發現了南希芸對裴行儉有點兒不同了，不管言景深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只要今天的事情不出差錯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但是美人也難過英雄關。只是英雄和美人最後的結局，那就不一定是美好的了。

  「則景真是偏心，每次都幫平虜將軍。」言景深有點兒幽怨地看著言則景說道，好像言則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不，只要是你，本王絕對會偏幫另一個的。」言則景一本正經地說道，「畢竟本王沒辦法給三王爺解寂寞。」

  幾人說話間，白公公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徹御花園。

  「皇上駕到，李貴妃到！」白公公走了過來，站在一邊，言景慕攜著李若雪出現在眾人眼中。

  今日言景慕選妃，因為太厚早逝，所以言景慕自己操辦，再加上言景慕一會兒還要給言則景和言景深指婚，所以嬪妃一般不出席，除非是皇后，但是言景慕的後宮並無皇后，所以言景慕就帶著李若雪到來了。

  這一幕使得在場的少數幾位大臣臉色一變，本來應該帶皇后出席的，沒有皇后的話，不帶也說得過去，但是皇上卻是帶了李若雪過來，這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本來臘梅宴若真是言則景選妃的話，是不需要這麼大排場、這麼多人的，但是因為還有皇上選妃，再加上三王爺選妃，所以來的人自然也多了，各家各戶只要是年齡合適的女子，基本上都來了。

  只不過民間出身的女子，因為無權無勢，所以沒有位置，只能在外面候著，而有權有勢的大家千金，自然是有分到座位的，若是準備參加皇上選秀的，一會兒自然會站出來展示才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跪拜行禮，「貴妃娘娘吉祥。」

  「平身吧。」言景慕攜著李若雪坐上了主位。

  「謝皇上。」眾人平身入座。

  言則景抬眼望去，李若雪今日打扮得比較素，一襲鵝黃色宮裝，淺淡的眼色印著凝脂般的雪膚，也是清麗脫俗。

  言則景的目光一凝，皇上的身邊竟然還帶著穆思思！

  「景慕，你這是何意？」言則景微微蹙眉，心中思量著，言景慕到底想做什麼，明知道穆思思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他身邊的，他還真就帶在身邊了。

  言則景和李若雪的目光相接，然後停留了一小會兒快速移開了去，言則景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李若雪剛剛的眸子裡就傳遞著「不知道」的信息。

  李若雪也完全不清楚皇上到底要做什麼，本以為今日她沒有出席額，不了皇上今早讓白公公過來請了去，李若雪只能跟著過來，見機行事了。

  「今日既然是先替皇上選妃，自然是要選賢良淑德的女子才能入宮為妃。」在言景慕的默允下，李若雪自然是站了出來，「本宮雖不是皇后，但是也能替皇上分憂。那麼就開始吧白公公，畢竟一會兒還有小王爺和三王爺要選妃呢。讓等待選秀的秀女們一一上來吧。」

  北辰的選秀制度還算是比較人性化的，民間願意參加選秀的秀女去報名，然後被先由當地官員刪去不符合要求的，然後從樣貌、身高、女工和才藝等方面先進行一輪篩選，各地符合要求的女子再送往京城，參加新一輪的選秀，若是沒選上的秀女，即便可以回到家鄉去。

  自然，第一輪被選上而第二輪落選的秀女，是有發補貼的銀子的，其他第二輪被選上的女子，自然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了，還擔心什么娘家無所依靠。

  「宣，秀女。」白公公喊道，聲音傳出去很遠，然後便又另一個小太監接著喊，消息一直傳到了最外面。

  不多時，許多穿著粉色宮裝的女子便走了進來，那些粉色宮裝是由宮內統一發放的，因民間女子多貧苦，比不得那些世家千金，為了避免在皇上面前太過寒酸，所以民間的秀女面聖的宮裝都是宮中統一提供的。

  那些秀女們有的小心翼翼，有的左顧右盼，有的抬頭挺胸撐著給自己壯膽子，最前面由一個姑姑帶領著，然後站在酒席的中間停了下來。

  「奴婢帶秀女們參見皇上，李貴妃和各位大人。」帶頭的姑姑說道，然後雙膝跪地，雙掌交疊，額頭貼在手背上。

  莫姑姑跪下來了，她身後的那些秀女們自然也是事先被訓練過的，跟著跪了下來不敢說話。

  「平身吧。」言景慕淡淡地說道。

  「謝皇上恩典。」莫姑姑平身，然後站在了一邊，那些秀女們也都站了起來。

  「都抬頭，讓朕看一看。」現在是言景慕在選妃，其他人沒有話語權，所以都閉口不言，只有言景慕自己開口。

  所有的秀女都抬頭，有的眼神有些閃躲，有的怯生生的，就是沒有一個敢直視言景慕的，畢竟，言景慕是皇帝，她們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就算有那麼幾個敢跟言景慕對視的，也是眼底帶著緊張的。

  民間選來的秀女不過只有二十個名額，站成四排，除了身上的粉色宮裝，發上的髮飾倒是可以做文章，家世好的髮飾自然就繁複漂亮些。

  言景慕的雙眸一一掃過，並沒有能夠讓他稍微有一點停留的，更別說是驚艷的了。

  掃過一遍之後不再看那些秀女，李若雪看著言景慕的神色便明白了，對著白公公擺擺手：「讓秀女們都下去吧。」

  這是連展現才藝的機會都不給了。果然，不管是什麼年代，看臉都是擺在第一位的。

  言則景只專心於自己眼前的一方小桌子，因為桌子上有吃食，她今日賴床起得晚了一些，早膳並沒有用，於是現在就專心地吃著面前的糕點，畢竟是御膳房做的，雖說不是最有特色的，但是到底味道還是很好的。

  莫姑姑嘆了口氣，這匹秀女又沒有一個能夠被選上的了，那麼她也是沒有額外的銀子可以拿了。

  就在這時候，走在最後面的一個秀女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摔倒了。

  「哎呀。」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但是整個人摔在了地上，發上的簪子落地，一頭黑色長髮飄散。

  「竟然在皇上面前失儀，莫姑姑，你是怎麼教這些秀女的？還不趕緊拖下去！」白公公連忙斥責道。

  「奴婢惶恐！奴婢這就將人帶走！」莫姑姑也是一慌，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要是皇上怪罪下來，那她的腦袋可就要小心了。

  莫姑姑一邊心慌一邊朝著那個摔倒的秀女走了過去，然後一把扯起了那個秀女。

  「姑姑我的簪子......」那女子小聲地說了一聲，聲音雖小，但是因為現在很安靜，所以大家都聽得到。

  「快走！」莫姑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再耽誤下去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命都沒了還要拿簪子做什麼，再說了，一個民間女子的簪子，能值什麼銀子啊。

  「慢著！」言景慕突然間出聲了。

  「皇上，奴婢惶恐，奴婢這就將人帶下去。」莫姑姑聽到言景慕的聲音，立馬就慌了，整個人跪了下來，還拽著那個秀女也跪了下來。

  後面那些所有的秀女們沒有了莫姑姑的帶領，也不能自己走出去，於是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一時之間，眾人又跪倒了一片。

  言景慕突然間從主位上走了下去，緩緩地走到了那根簪子的面前。

  言則景抬眼望去，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那是一根白玉的簪子，雖說不是羊脂白玉，但是看那通透的玉質，至少也是和田白玉，整支簪子沒有一絲雜質，唯獨簪尾有一絲細小的裂痕，約莫是用久了裂的。

  「抬起頭來，讓朕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