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6心頭心脈血
2024-04-29 04:02:36
作者: 天元九歌
「若是你不信,爹爹可以讓你跟柔兒做滴血認親,但是這件事要瞞著柔兒。」宣和親王說得很是真誠,但是一臉愧疚地看著言則景,「柔兒要是知道了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並且會認為是我們的把戲,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
「怎麼會這樣...我的娘親,竟然還是她...兜兜轉轉,難道就逃不過嗎?」言則景呆呆地看著宣和親王,看著宣和親王臉上那真誠而愧疚的神情,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力。
「則景,則景你沒事吧?」裴行儉在一旁扶住了言則景,擔憂地看著言則景,一邊安撫著她,「則景,我們先回房,先回去休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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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妃是我的母妃,那父親,為什麼不告訴母妃?為什麼?」言則景質問著宣和親王,如果事情的結果是這樣,那麼她二十幾年來忍受的所有不公平的待遇又算什麼?那麼她所缺失的母愛又去哪兒找?
宣和親王妃就是言則景的親生母妃,這個事情,比言則景找不到親生母妃,還要讓她更加不能接受。
「則景,我已經騙過柔兒了,現在爹爹說什麼柔兒都不會相信的,就算是她看到了滴血認親也不會承認的額,柔兒她,心中就認為你不是她的孩子。」宣和親王慚愧地低著頭不敢直視言則景的目光,「況且柔兒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爹爹擔心,滴血認親會刺激到她,對不起則景,這件事情始終是爹爹虧欠了你啊...」
隨著宣和親王的話落下,言則景面上的不甘和憤怒緩緩地散去了,變成了譏諷和嘲笑。
「孩兒看不出來,爹爹竟然還是個這麼痴情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言則景突然間大笑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就是一個多餘的,被你們設定好的人生?」
「不是的則景,你別這樣想,爹爹是愛你的......則景......」宣和親王連忙解釋道。
「既然父親早就有所決斷了,那孩兒身為晚輩,自當遵從父親的意思。」言則景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孩兒身體不適,就不能陪父親用膳了,父親就自己慢慢享用吧。」
言則景說完之後,面無表情地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宮淺淵連忙跟了上去,心中焦急,但是什麼都不敢說,因為所有的安慰和話語都顯得那麼地蒼白無力,只會更刺痛言則景。
「王爺,我......」裴行儉也站了起來,明顯是擔心言則景,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宣和親王卻打斷了他。
「去吧,以後就拜託言之好好照顧則景了。」宣和親王仿佛是蒼白了十幾歲一樣,臉上也沒有了平日裡的笑眯眯,「是我虧欠了則景。」
「王爺放心,則景的命就是我的命。」裴行儉沒再說別的,只是點了點頭鄭重地保證道,然後便追著言則景跑了出去了。
前廳里獨留下了宣和親王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桌子邊,面對著一桌子才吃了一小部分的殘羹冷飯,而宣和親王腳邊的鳥籠里,那隻霸王竟然已經奄奄一息了,竟是被宣和親王隔空的一掌給震成了這般模樣。
面對著滿桌子的殘羹冷菜,宣和親王自己也沒了食慾,本是讓廚房做了五人份的量,但是宣和親王妃基本沒吃幾口,剩下的人也因為宣和親王妃的關係,來不及吃多少,於是本來好好的一場家宴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哎......」宣和親王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一會兒之後又睜開了來,臉上重新掛上了平日裡的笑眯眯,「管家,進來收拾了吧。」
「是的老爺。」管家在宣和親王府上已經待了很多年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處事不驚,在聽到了宣和親王的聲音之後才戴著眾人將桌上的東西撤了下去。
「哦,這次的霸王似乎不太爭氣呢,帶下去吧,趕明兒再給本王送過來。」宣和親王笑眯眯地對著管家說道,「你知道的,本王沒有霸王可不行。」
「明白了老爺。」管家應道,已經習以為常了。
鳥籠里的霸王明顯是撐不過今晚了,宣和親王明天要的霸王,自然是一隻新的霸王了。
屋內,言則景兩眼無神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了窗外,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則景,你還有我。」裴行儉擔憂地走了過去,在言則景的身上披上了一襲裘袍。
「給我準備補血養氣的藥盅吧,晚上就取藥引煉製丹藥。」言則景淡淡地開口,聲音沙啞,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沒變,但是裴行儉知道她內心的傷痛。
極度傷痛的時候,卻是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這樣的壓抑,比哭出來更讓人難受,以至於言則景的嗓子啞成了這樣。
「可是則景,你現在的狀態,如果取心頭血的話,身體恐怕不行...」裴行儉遲疑地說道。
「放心吧,我沒事。」言則景依舊背對著裴行儉說道,「本王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呵。」
「那,好吧。我去給你熬補血養氣的藥盅。」裴行儉點了點頭,然後看了宮淺淵一眼,示意他好好看著言則景。
「放心吧。」宮淺淵現在也沒了跟裴行儉鬥氣的心思了,他只是心疼,心疼言則景。
她明明是付出最多的哪一個,但是卻也是傷得最深的那一個,她的願望很簡單,卻是沒人能夠滿足她。宮淺淵漂亮的眸子一直落在言則景的身上。
不,也許,裴行儉,那個男人,會給主子帶來歡笑吧。這終究是我比不上的地方,罷了罷了。宮淺淵掩下了眼中的悲傷。
一個時辰後,裴行儉親自送來了藥盅,看著言則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屋內就剩下了江素兮和裴行儉了。
此刻言則景已經躺在床上了,那雙平日裡亮閃閃的眸子緊閉著,長睫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陰影,藥盅里加了安眠的藥草,取心頭血自然不能讓言則景醒著。
「平虜將軍,那麼我就開始了。」江素兮咬著唇說道,言則景的身子這幾年都是她在調理,現在再取言則景的心頭血,確實是會去了她一半的壽元,但是不得不取,否則的話言景慕以後很可能會發展成為瘋子,到時候的狀況將會更糟糕的。
「這次還是我來吧。」裴行儉看向了江素兮,「皇上的身體狀況,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吧?畢竟是臨滄研製出來的藥,不至於後遺症這麼嚴重。」
「嗯,雖說皇上有了心魔,但是現在還沒有到達那種地步,但是還是要吃下往昔才會好,也許想起了思慕之後,他會找到替代思慕的人,那樣的話心魔也可能消失的。」江素兮說道,她看向了裴行儉,難道裴行儉是不想取用主子的心頭血?
「那就可以了。」裴行儉說道,看著江素兮的眸子裡溢出殺氣,「若不是因為則景,本將軍早就殺了你了。」
「我知道我罪不可恕,我會替主子煉製好往昔的。」江素兮眸子黯淡,眼中滿是痛苦,「臨滄生前留下的前生,我也會吃了的,我的後半輩子,就留在主子身邊恕罪,若是還有下次,就請平虜將軍不要手軟,直接殺了我吧。」
「哼,最好是這樣。」裴行儉冷哼了一聲,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言則景,「既然言景慕的情況並沒有很嚴重,那麼,是否可以將藥引的要求降低了?」
「平虜將軍的意思是...」江素兮蹙眉,一討論到這種問題立馬便嚴肅了起來,「不用主子的心頭血,而是換成,心脈血?」
「是,也不是,一半心脈血,還有一半,就是血液。」裴行儉提出了一個大單的想法,「若是現在取了則景的心頭血來製作往昔,那麼則景除了壽元損失一半之外,身子恐怕是會更虛弱,造成再也挽回不了的傷害吧?」
「沒錯,以主子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而且主子自己的心態也很不穩定。」江素兮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說你的方法也是可以試一試,但是,就算是心脈血,也需要小心取用,並且煉製出的解藥往昔的效果很可能也會減半。」
「那不是很好吧?那樣的話言景慕會記起思慕,但是也許就沒這麼執著和痴迷了呢?」裴行儉唇角微微勾起,「這件事情之後,我就帶則景離開,只要這段時間內言景慕沒有發生其他的變化就好了。若不是因為則景在乎,本將軍怎麼可能在乎言景慕的死活?」
「那,就按照平虜將軍說的方法吧。」江素兮不敢反對,也稍稍退後了一步,裴行儉的氣勢太過強了,而且江素兮又未嘗沒有私心,言景慕拿臨滄的事情威脅她,使得她背叛了言則景,那麼言景慕的生死,又和她又什麼關係呢。
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而努力,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誰又有資格說誰的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