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2都不算的了
2024-04-29 03:56:12
作者: 天元九歌
一別五年,仿佛什麼都隨著時間流逝變化,仿佛什麼又在本質上沒有變化,墨九凜現在身為江南總兵,掌管江南傭兵,也算是一方霸主。
可是這個不苟言笑的一方霸主,見到言則景內心確實很柔軟,粗糙的手撫在她的臉上:「不要笑,不發出內心的笑,是真的很難看,則景是這天下最美麗的女子,笑容也是這天下最美麗的,發出內心笑出來的美麗笑容。」
言則景神情有些悲痛,明澈地眸子盯著墨九凜:「九凜,你就沒有恨過我嗎?」
墨九凜直勾勾的望著她,輕聲反問:「我恨你什麼呢?我為什麼要恨你?」
言則景眼眶濕潤了,蒼白的嘴角帶著顫慄:「霜秋死了,難道你不恨我嗎?」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墨九凜聲如洪鐘,氣若山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我尊重她的選擇,她不是為你而死,她是為言景深而死,忠心親情愛情,她選擇了愛情,我們誰也阻止不了!所以我不恨你,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怪不了!」
言則景抓住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上,仿佛在吸取他手中的溫度,來溫暖自己暖不了的心:「九凜,可是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誰都想來保護,到頭來誰也護不了!霜秋她可以不用死的,都是我心腸硬得跟石頭似的,眼睜睜的看她死在我的面前!是我逼她做一個選擇。」
墨九凜長舒一口氣,眼中浮現無奈:「沒有誰怪誰,你不逼她作出選擇,她早晚得選擇,長痛不如短痛,就算她不死,她跟著言景深就一定能有幸福嗎?言景深得不到重創,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地離開京城對皇位不在奢望?則景,你是把自己逼的太緊了,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言則景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落下來,燙在墨九凜的手背上:「九凜,你知道嗎?言景深跟我說,我曾經視如命的人不是景慕,我想效忠的人,我想守護的人,不是景慕,一切都不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謊言,他跟我說,我的記憶中應該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我卻把他給忘了,然後沒有人提醒我,這個人存在我的記憶中……」
「言之!」墨九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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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則景聞言,愣愣地望著墨九凜。墨九凜伸手溫柔的抹去她臉頰上的眼淚,「那個人叫言之!叛軍平南王之子裴行儉,現在掌管邊關三十萬大軍的平虜將軍裴行儉,他是言之!那個曾經存在過你記憶中的人,然後又從你記憶中消失的人,他是裴行儉!」
別人說的她可以不相信,她也可以選擇不去相信,可是從九凜口中說出來的,像一個石頭放在她身上,瞬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真的忘記了,有這麼個人存在。
墨九凜抽回手,端離了茶水灑落的杯子,眼神很是溫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從清水樓里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渾渾噩噩,再加上你全身的筋脈盡斷,內傷嚴重,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候多。」
「等到你徹底清醒的時候,你念叨的只是你從清水樓帶回來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現在叫……」
「宮淺淵!」言則景捂著嘴說道,眼淚落下,怎麼也擦不干似的。
「對!宮淺淵!」墨九凜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訴說著一個他作為旁觀者的所看所想:「那個孩子變得膽小如鼠,你每日陪他開導他,我們都以為你覺得欠那個孩子的,可是久了,就覺得不對了,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有提過言之……而且你房裡關於言之的一切,也被人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一時間,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炎涼……一種默契,不再在你面前提醒言之!」
「知道你的身體好轉,宮淺淵也有了笑容,皇位之爭開始,從那裡開始,我們認為你已經忘記的對言之的感情你卻通通轉嫁給了皇上……你看皇上的眼神……不……你對皇上的忠心,執著,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驚,當初皇上身為皇子的時候,你對他只是愛理不理!這個轉變太奇怪了!」
「你們沒有人去深究嗎?」言則景忍不住的問了這一句。
「深究?」墨九凜繼承說道:「你讓我們怎麼去深究?你像瘋了似的眼中心中,一心只想讓言景慕做上皇位!」
「先皇有那麼多兒子,你硬生生讓言景慕做上了皇位,暗殺了那麼多皇子你只為讓言景慕做上皇位。」
墨九凜說著,聲帶著悲然,「則景,不管我們死了多少人,你都在所不措的去做。」
「霜秋死了,喜樂死了,心安死了,他們都死了,我們一起長大的人,現在只有你我而己,只有你我沒有死,你知道嗎?」
言則景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墨九凜越說越悲愴,這麼虎虎生威的一個大男人,也是忍不住紅了眼,「我們有時候在想,如果你沒有忘記言之,結局會不會不一樣,你只會暗中培養勢力,等待他回來,接你走,然後你帶上我們,遠離京城,遠離這些世俗紛紛擾擾。」
「我中了前生!」言則景捂著雙眼,咬著蒼白的嘴唇,竟生生的把眼淚憋了進去,圈握掌心:「言景深說,我中了臨滄的前生,一個什麼人都可以記得只會忘記內心深處最重要人的藥!」
墨九凜一愣,口中慢慢地咀嚼著:「前生?」
「是的,前生!」言則景說道:「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天下還有如此奇藥,什麼都不會忘記,只會忘記有關自己心裡最深處的那個人所有的記憶,不過……」言則景苦笑了一聲:「就算記得又如何,現在已經變成這樣子,我們都長大了,我們也都變了,言之,他也不是從來的言之了,他不愛我,如果當初一切是真的,我視他如命。而現在這一切那麼都是假的,他不愛我是事實,他不愛現在的我,所以從前的一切都不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