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5夫人求護短

  宣和親王打量著這個變得高大剛毅的男人，冷然道：「你我約定之時，你晚了兩年。」

  裴行儉聞言靜默片刻，「這並不能成為你不遵守我們之間約定的藉口，而且她還忘記我，能讓一個人撇開所有的記憶，忘記一個人，王爺，臨滄的藥你下了不少吧！」

  宣和親王凜然道：「不忘記你，她該如何正常生活？要怪只怪你在她身邊的時候許諾太多，才會導致你一離開，她整個人都崩潰，裴行儉說到底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人罪魁禍首就是你，你無權質問我什麼，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帶走，去邊關，去別國，走的越遠越好！」

  「不用你說我也會把她帶走！」裴行儉驀然出現一絲冷笑：「不過容我提醒你一聲，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告訴你，她是我的命，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把你的命撕裂的！」

  「好個狂妄豎子！」宣和親王冷哼：「逆臣之子，有了今天的作為，沒有我從中周全，你會坐上今天的這個位子嗎？」

  裴行儉微微一個愕然，把話還給了宣和親王：「逆臣不逆臣，王爺心裡比誰都清楚，王爺不用急於告訴我，我對國家的大義，對於成王敗寇的事，我絲毫不感興趣，如果王爺一而再的提醒，我自然是有證據證明誰才是逆臣！」

  

  宣和親王眸光一冽，裴行儉做了拱手之態：「沒有什麼事情會做得滴水不漏，王爺這些年與世無爭，知道王爺本來面目的人大多都死了，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王爺沒有顧慮的到，所以晚輩提醒王爺，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承受一切，先皇死了，一旦事情敗露，顧慮先皇的名聲，這一切的罪責都需要王爺承擔的！」

  宣和親王未說話，愈發稟冽的目光，出賣了他的鎮定，裴行儉手一收：「晚輩告辭，王爺好生想想，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有因果，種什麼樣的因，就會得什麼樣果！」

  宣和親王盯著他，直到他離開，凜冽的掌風啪在桌子，桌子一下四分五裂。

  京中風雲變化，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惶惶，皇上變得沉穩冷漠，語言堅決，對於國家大事更是處理的殺伐果斷。

  不言聽者，重者降級罰俸，輕者調離休職離京，四日朝堂之上，像大換血一樣。

  將軍府內，莫失支著下巴，望著言則景洗杯弄茶，「小王爺，你說你們京中的人喝杯茶都這麼麻煩？累不累的慌？」

  言則景一襲寶藍色便服，束髮玉縛，面色依然蒼白，「這是文人中一些酸味的雅趣，京城這麼大，不學著點，如何跟他人攀比？」

  莫失十分不解：「你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攀比什麼？在這天下除了皇上，誰還能拿你怎麼著？」

  「非也，非也！」言則景把斟滿了茶水的杯子往莫失面前一推：「君永遠是君，臣誓死效忠他，便是一輩子，許多事沒有定義的，就如莫失你，明明不願意和我一起說話看天，卻是逞強陪我坐了一天！」

  莫失心一驚，端起杯子連忙掩蓋道：「哪有的事情，我覺得和小王爺說話看天是挺美好的事情，只不過……」

  莫失欲言又止，言則景微微抬起眼帘，「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吞吞吐吐不像你的作風！」

  莫失不樂意的說道：「我什麼時候吞吞吐吐了？我只不過不知該從何說起，反正說了也沒人幫得上忙，誰讓我們邊關軍都是後娘養的……」莫失說完嘴巴嘟起一臉憂慮哀嘆。

  幸得莫失是一張娃娃臉，不然這樣嘴巴嘟起的動作還真是有些讓人接受不了！

  言則景眸光一閃，「說說看，你們邊關軍怎麼了，難道朝廷的供給出了錯，讓你們吃不飽喝不足穿不暖？」

  莫失一驚，瞪著眼，瞬間像找到同盟一樣，憤憤不平道：「小王爺，你不知道，我們邊關軍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自給自足，朝廷的銀兩，年復一年的推遲時間撥下，要不然就會缺斤少兩，就連每年過冬的棉衣，也是一拖再拖！著實讓人生氣的很！」

  言則景眉毛微挑，「然後呢？」

  莫失哪裡有言則景心思玲瓏，憤然越發強烈：「哪有什麼然後，都是戶部的錯，層層剋扣銀兩，層層剋扣我邊關軍的一應供給，氣得我都闖入戶部老兒家，一刀把他給捅了，他天天吃的滿嘴流油，卻讓我們寒冬臘月瑟瑟發抖！」

  言則景心思一轉，贊同道，「我也覺得是，戶部掌管天下有錢銀，自是富得流油，不過你們家將軍不是有的是點子嗎？你們邊關軍還能餓肚子不成？」

  巷尾巷的那個大漢，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裴行儉可是有的是法子賺錢！

  莫失大嘆一聲：「將軍是有法子，奈何總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大事，我邊關軍有大好男兒三十萬人，總是會有顧慮不上的，錢銀少，怎麼著都是一個痛心的事情！」

  言則景嘴角牽起，「趕緊喝茶，莫要茶水涼了，失了原來的味道！」

  莫失猶如牛嚼牡丹，一飲而盡，最後還咂巴咂巴嘴回味了一下，「苦苦的，啥味也沒有，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京城人在矯情什麼！」

  「矯情情趣，你不懂！」言則景冷眸一瞥：「你把莫忘叫來，我有點事找他……」莫失這個人可不懂那些花花腸子，今天這番話，不像他本人說來的！

  「小王爺你找他幹嘛呀，莫忘一肚子鬼點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王爺別讓他給誆了去！」

  言則景握拳輕咳，「你全身的優點，是不是拳腳了得？」

  也有人提到自己的拳腳，莫失起身拍拍胸脯，自誇自擂道：「哪是，我莫失，邊關的右前鋒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整個軍，除了副將，我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哪……」言則景眼珠一轉：「你是右前鋒，左前鋒莫不是莫忘？」

  莫失面帶一絲窘色，咬牙道：「就是他那個不上道的人，小王爺，是他的武功還沒我的好！」

  「你說誰不上道呢？」莫忘照常端來藥汁：「趕緊去馬廄洗馬去，我和小王爺有些事情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