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暗湧上翻騰

2024-04-29 03:53:49 作者: 天元九歌

  裴行儉當真如言來給言則景守夜,坐在屋內,隔著一個屏風,灼灼生光的眸子凝視著屏風後的床上,離她如此之近,光明正大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還是第一次!

  言則景翻身閉目,卻是一夜未眠。清晨聽到裴行儉離開的聲音,才放鬆精神,漸漸睡去,睡至響午起來喝了一碗粥,又上床繼續睡去。

  白天睡多了,晚上自然睡不著,裴行儉如約而來守夜時,言則景鋪著紙張正在抄佛經。

  裴行儉登堂入室,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望著她的背影,也許愛深了,入骨了,就這樣靜靜的望著,也是幸福。

  「砰!」一陣風吹響窗戶,鎮石壓著宣紙被吹起一角,言則景手一停,墨汁滴落,抄寫一半的佛經,有了瑕疵。

  捲起紙張,她的心不定了,她爹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身後這個人,就說明這個人取得他爹全部的信任,這是他爹給她挑得夫婿……

  夫婿啊……多動人的詞語!

  言則景把捲起來的紙張,放進旁邊的畫筒中,起身,往裴行儉面前一坐!問道:「你會彈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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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儉一愣,搖了搖:「我會吹簫!」

  「你會下棋嗎?」

  「五子打馬棋算不算?」

  「畫呢?」

  「草書會寫一些!」

  「看吧!」言則景細細的盯著他,語氣帶著無奈:「我們倆不合適,你跟我爹所有的協議,作廢吧!」

  外面的風呼呼作響,裴行儉只當自己幻聽了,笑了:「為什麼要作廢?我不懂這些,但是可以學!」原來她不動聲色,只是在探他的口風,她不同意這門婚事,哪怕他搬出來宣和親王!她也不同意!

  言則景面無表情,「平虜將軍朝中一品大將,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這要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誤了最佳的適婚年齡就不好了,不如跟我爹的協議,作廢,若有一天,你跟皇上之間出現什麼間隙,我活著,保你一天!如何!」這是她最大的讓步,她爹這樣明目張胆的要把她送給別人,還是自己一個比較厭惡的人,這種感覺,真不是太妙!

  裴行儉盯著言則景地雙目,「自古以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即與宣和親王達成協議,自然會遵守協定,小王爺……不對……則景……」

  他的一聲叫喚,言則景莫名其妙的心顫了顫,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個人,用心地喚她的名字

  「則景……我與宣和親王達成協議,王爺自然而然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現在你對我來說,就是妻子,你就是我的妻子。你讓我把協議作廢?就是讓我把自己的妻子往外出推去,你覺得我裴行儉連韃靼軍都能趕出北辰,能把自己的妻子往外推嗎?」

  言則景一聽妻子兩個字,頓時不悅,當下面色一沉:「那是你跟我爹的協議,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管你作不作廢,我只是宣和小王爺,宣和小王爺不會冒天下大不韙,下嫁給一個將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不會穿回女裝!」

  妻子,這個詞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她守著景慕長大,景慕獨當一面後,她會離開!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妻子!

  裴行儉瞅著她,思索道:「你不下嫁沒關係,我可以冒天下大不韙下嫁給你!」

  「胡鬧!」言則景蹙眉道:「你可知道皇上一旦知道我是女子,我和你都得死!」

  裴行儉肩膀一聳:「反正我無牽無掛,和你死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言則景低聲有些焦躁:「你跟我爹取消協議,我不嫁你,我有心愛的人!」本來想讓他知難而退,不惜說景慕知道會殺人,沒想到他與她扛上了!脫口出自己有心愛的人!

  裴行儉聽言,臉色驟變,「哪人是誰?」

  言則景微微一震,眸光朝裴行儉一攝:「與你無關,平虜將軍我說過我只是宣和小王爺,你是邊關一品守城大將,我與你不可能在一起,無論我爹說什麼,我都不認!」

  「碰!」裴行儉一掌拍在椅桌上,臉色鐵青:「跟我有關,你會是我的妻子,我裴行儉不會讓別人搶了自己的妻子!」椅桌頃刻間,四分五裂!

  言則景被他突兀銳利眼神一掃,微勾嘴角,淡淡說道:「沒有我的應許,你確定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一具屍體?裴行儉答應你的不是我,你的以為跟我沒有關係!」

  裴行儉注視她,頓覺心如刀絞,威嚴凜冽道:「則景……你只是忘了我……」

  「忘了你?」言則景輕聲仿佛自語,慢慢往裴行儉面前走,羊角匕不知何時拿在手中,離了匕套,匕首直抵裴行儉胸口:「本王最討厭別人透著我看別人,你認識的不是本王,本王世界也沒出現過你!」這是第幾次他口中說,認識她?她該認識他?可笑,她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她豈能不記得?

  裴行儉灼灼生光眸子,閃過黯然,身體上前,手臂一伸,攬住言則景的腰,羊角匕已見紅,言則景看向裴行儉,有些不可置信。

  「除非我死!」裴行儉低聲,眸子染了笑意,一用力,言則景貼在他胸口,羊角匕刺進他進身體,裴行儉面色無恙,繼續說道:「你不是想殺了我嗎?現在是個好機會,邊關有個傳說,死在誰的羊角匕下,死後靈魂就會跟著這個人,則景用點力,我和宣和親王的所有協議都會作廢!」

  言則景不知道自己的手怎麼會顫抖起,目光抖然出殺意來。「既然平虜將軍找死,本王成全平虜將!」臉上閃過狠決之色,羊角匕沒入裴行儉胸口。

  一陣刺痛,裴行儉踉蹌後退,捂著胸口,從未向敵人認輸跪地的平虜將軍,一下腿腳無力,單膝跪地,向敵人認輸,鮮血染紅地面。

  「你的心當真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言則景冷氣菲然,居高臨下垂眼望著裴行儉,「以前?你若真識得以前的我,就該慶幸還能見到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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