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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家兩治2

2024-05-16 11:52:24 作者: 閒聽落花

  李老爺氣的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來了,鞋也沒穿,跳下炕就往外沖:「潑婦!悍婦!我要休……我去找她問個明白!潑婦!」

  柳姨娘撲過去吊在李老爺身上:「老爺要去,先拿繩子勒死我!都是妾的不是,當初就不該跟了爺,如今累了汶兒!妾對老爺唯有一片真心,妾別無所求,只求老爺護住汶兒。妾……妾情願一根繩子吊死,只要她能消了氣,能容下汶兒,放汶兒一條生路……」

  柳姨娘這一番話一番哭,只把李老爺哭了個肝腸寸斷。

  「你放心!且放心,我斷不容那悍婦欺凌你和汶兒!」

  「老爺,」王嬤嬤熟能生巧,接話接的天衣無縫:「老爺得替姨娘和二娘子想想,姨娘和二娘子一針一線、一草一紙都得從太太手裡過,想喝口熱水也得太太點了頭,老爺能天天在府里守著不成?姨娘哪敢得罪太太?」

  一句話提醒了李老爺:「潑婦豈敢!你放心,我斷不讓你受她轄制!從明兒起,不,從現在起,桃花築和翠夢閣一應支出直接從外帳房走,這兩處的婆子丫頭,還有咱們帶回來的下人,還是你管,不必理會那個潑婦!我看她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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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聞聲止哭,摟著李老爺柔柔的抽泣了幾聲:「這是爺疼妾,妾心裡只有爺。」

  「太太的規矩,每日辰初要點卯,那明天?」王嬤嬤更是大喜過望,緊忙又追問了一句。

  有老爺這句話,她就又坐回到總管事婆子的位置,和喬嬤嬤平起平坐了!

  李老爺眼一橫:「爺的話你沒聽到?什麼太太?哪有太太?你眼裡只能有姨娘!」

  王嬤嬤喜笑顏開,連聲答應。

  「老爺待妾恩重如山。」柳姨娘柔柔的仰視著李老爺:「妾每思及此,常夜半不能眠,老爺這恩情,妾要怎麼報答才好?」

  「曼柔。」李老爺感動的鼻子發酸,

  「老爺!」柳姨娘和李老爺四手相扣,含情脈脈。

  「為了老爺,妾縱是死,也甘之若飴。只是,妾是無用之人,若能象太太那樣多好。」柳姨娘聲音低落:「年初老爺任滿,想謀份好差使,多少難為!若妾象太太那樣,和常山王府、姚家都交好,妾斷不讓老爺為難成那樣。都是妾無能。」

  「這怎麼能怪你呢。」李老爺柔聲安慰,臉色卻不怎麼好,是啊,田氏和常山王府交好,和姚家攀親不是一年兩年了,卻對自己一言不發、一事不幫!

  「是妾自己心裡難過。」柳姨娘繼續上眼藥:「妾還有個小私心,總盼著汶兒能嫁進高門顯貴之家,不是為了汶兒,是為了老爺,汶兒跟老爺最親,若她能結門好親,必定時時想著老爺,老爺往後的宦途上,也就有了助力,妾心裡也能好受些。」

  「曼柔!」李老爺更加感動:「你放心,我必定給汶兒尋門好親,後天姚家的接風宴,你一起去!」

  李老爺想到姚家,想到田氏,想到整天不是靖江王府就是常山王府的李思淺和李思明,怒意上竄:「姚家本是我太婆娘家,和她姓田的有什麼干係?頂著我李家姓氏四處招搖,反倒欺負到我頭上了!不知羞恥的潑婦!後天你也去!認認親,那是咱們的親戚!」

  柳姨娘喜出望外,她要的就是這個!過去的十幾年,她把田氏壓在老宅寸步難移,現在進了京城,她一樣要和她分庭抗禮!

  第二天一早,李思淺給田太太請了安,積極主動的要替阿娘分擔家事。

  「又要打什麼鬼主意?」田太太任李思淺挽著往議事廳走。

  李思淺三言兩語說了昨晚的事。田太太神情淡然:「把孩子嬌縱成這樣,他能護她一輩子?老喬也是,這性子還跟年青的時候一樣,這點小事也沉不住氣。」

  「嗯,」李思淺見阿娘不在意,也就岔開話題,說起昨天花會上的熱鬧事。

  還沒到議事廳,喬嬤嬤又氣又急迎上來:「太太!剛得了信兒,那邊的婆子頭兒王嬤嬤說……說是老爺說的,從昨晚上起,老爺帶回來的人統歸柳姨娘管,不必理會太太,還說往後老爺、二娘子和柳姨娘這三處的用度,直接從外帳房支取,還要另立廚房、採買……」

  「我知道了。」田太太打斷喬嬤嬤:「隨他們去!」

  「太太!」喬嬤嬤急的還要解釋,李思淺接過話笑道:「阿爹的意思就是把這府里一分為二,一家兩治。」

  「老爺太過份了!」喬嬤嬤憤怒的眼珠都紅了:「太太再忍讓,那賤人就得踩到太太頭上去了!」

  「好了!」田太太稍稍提高聲音,不願再多說這件事。

  李思淺捏了捏喬嬤嬤的手話裡有話:「嬤嬤別急,往後日子長著呢。」

  喬嬤嬤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看著李思淺,長長吸了口氣,拍了拍衣襟:「聽大娘子的。」

  從議事廳回到上房,李思淺看著歪在炕上,神情疲倦的田太太,挪過去給她捏著肩膀:「阿娘,你沒生氣吧?」

  「生氣倒不生氣,就是噁心。」她這個女兒聰明天成,這麼些年,田太太有什麼事都和女兒商量,和女兒說話說慣了:「阿娘有你們三個,犯不著理他們,就是擱在眼前看著膩心。」

  「我也這麼覺得!僻如正賞著花,卻看到一灘臭大糞,膩心死人!」

  田太太被李思淺說笑了:「看到大糞是該讓人鏟走。不過,你大哥過了年就要下場考試,接著要放定過禮成親,你二哥和你也該說親了,咱們一來沒空理她,二來,真鬧出什麼事,咱們也一樣沒臉,算了,不犯著為了打只老鼠傷了玉花瓶。」

  「嗯嗯嗯,我也這麼想,其實這麼分開最好,要是阿爹再讓人從院子中間起堵高牆,那就更好了!」

  「這是我的嫁妝,他憑什麼起牆?你該說:他要真有本事,就該給那娘倆別宅另居!」幾句話間,田太太神情就舒朗多了。

  李思淺又陪阿娘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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