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她想害我

2024-05-16 11:12:10 作者: 楚千墨

  楚昕元要的是招待嗎?他只是想和沐清瑜多接觸接觸,慢慢地把當初曾經造成的傷害一點點彌補。

  可是,沐清瑜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哪有心思喝茶?

  他道:「本王想起還有些事,茶就不喝了,本王先走了!」

  韓青也不意外,送出門外。

  邱竺已經放好上馬凳了。

  

  楚昕元:「……」

  他覺得很鬱悶,但卻又生不起怪沐清瑜的心思,是他傷害她在先,所以才有她今天的冷漠疏離。

  悔意悄悄從心底升起。

  原來,年少時候的任性和傷害,有一天,卻是讓他無處著手的無措和無處彌補的無奈!

  沐清瑜是真忙,忙到飛起。

  五城的流民安置,雖然她沒去現場,但是,人手一個個派出去,統籌規劃,安排調度,青鷹傳信,幾乎就沒有停過。青鷹是千陌幫特別訓練的傳信飛鷹,飛得比飛鴿更快,一天就能一個來回。

  傳回的消息她都會過目,對那些需要她拿主意的,也都會一一給出方案。

  數萬流民的安頓,分流,遷徙,食物和藥材,醫者和主事者,協助者,每一點細節都得考慮到。

  既不能讓流民因為吃不飽而挨餓而死,又或染上疫症;也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挑動流民暴y亂,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

  何況,她不止要安頓流民的事,她手底下的商隊商號商行商鋪,縱使都已上正軌,她也是要不定期查看的。

  楚昕元的來和去,她又怎麼會在意呢?

  皇宮,今日皇上宣楚成鄴,楚雲台和他一起用膳。

  以前四皇子楚雲程沒被貶為庶人,和楚成鄴都呼聲很高的時候,皇上也曾宣他二人一起用膳,雖然次數不多。

  此次,楚雲台是高興,楚成鄴卻是忌憚。

  這是表示,老四已經不成了,但父皇又準備抬舉老八了?

  皇上用的膳食精緻且樣式多,不過,楚成鄴楚雲台心思自不在用膳上,他們很小心地應對著皇上偶爾的提問,還要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麼在皇上面前表現。

  一頓飯,除了皇上,吃得都沒滋沒味。

  這時,突然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劉公公眼神一掃,他不敢上前,只在遠處急得團團轉。

  劉公公走過去。

  那太監焦急地道:「鍾嬪娘娘動了胎氣,要生啦!」

  劉公公看著在慢條斯理用膳的皇上,對小太監道:「女醫和穩婆都到位了嗎?」

  小太監怔怔點頭。

  劉公公道:「知道了!」擺擺手叫小太監退下。

  他回到皇上身邊,繼續為皇上布菜。

  皇上瞟過去一眼,道:「又有事?」

  劉公公這才道:「那小太監是長寧宮的,說是貴嬪娘娘動了胎氣,要生了。女醫和穩婆都到了,陛下用完膳要去看看嗎?」

  皇上放下筷子,道:「去看看!」

  劉公公忙道:「擺駕!」

  楚成鄴楚雲台難得地對視一眼,皇上對他們道:「你們用好了嗎?」

  「用好了!」

  兩個還沒怎麼動筷子的皇子趕緊放下筷子應。

  「用好了就退下吧!」皇上說著起身。

  兩人起身,拱手行禮,退出去。

  劉公公陪著皇上走出殿外,外面已經備好了皇輦,一眾人往長寧宮去。

  楚成鄴楚雲台在殿外,看著皇輦離去,又對視了一眼。

  看來這位鍾嬪果然深得聖寵,父皇竟連膳都來不及用完就去看了。

  楚成鄴笑道:「恭喜八弟了!四弟知道後繼有你,定會很高興!」

  楚雲台聽他笑著陰陽,明說恭喜,實則譏諷,卻只是一笑。同時,心裡也有些激動。

  他做對了。

  秘告四皇兄後,他果然得到了父皇的看重。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絕無可能陪父皇用膳的。

  楚成鄴說完,轉身離去。

  楚雲台還沒有被封王,無宣不能進宮,既然進宮了,自然要去拜見母妃的。他也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妃。

  楚成鄴也去見寧貴妃了。

  得知鍾嬪動了胎氣要生產,寧貴妃臉色微微一變,氣怒道:「這個賤人,她想害我!」

  楚成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道:「母妃何出此言?」

  寧貴妃恨恨地道:「今天早上,鍾嬪來本宮這裡請安!我就說這狐媚子今天怎麼這麼守規矩了,原來她打的是這個算盤。」

  楚成鄴也是一驚,吃驚道:「你是說,她要借動胎氣誣陷母妃對皇嗣動手?」

  寧貴妃在殿內踱步,氣得臉色都變了,道:「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陷害我?」

  楚成鄴想到父皇連膳食都沒用完就匆匆去看鐘嬪的事,擰眉道:「父皇寵愛鍾嬪,她這個孩子不能出事。要真出了事,母妃肯定被她扯下水。」

  寧貴妃咬碎銀牙,不過卻又冷笑一聲,道:「這麼點小伎倆就想把污水潑到本宮身上,她也太小看本宮了。皇兒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本宮自有安排。你看好你舅舅,只要他那裡一切順利,再過兩日,應能讓你父皇定下心來。」

  至於鍾貴嬪,就算她生的是龍子,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拿什麼和他們爭?

  楚成鄴有些擔心:「母妃這邊不會有事麼?」

  寧貴妃輕蔑地一笑:「能有什麼事?本宮在宮中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事要是都能把本宮拖下去,本宮也活不到現在!」

  楚成鄴一想也是,母妃連皇后都能鬥倒,何況是個貴嬪?

  他的確得再和舅舅合計合計,大朝會的時候提議立太子,這提議之人,就得好生安排,誰先誰後,哪個說些什麼,哪些人明里配合,哪些人明里質疑實則暗中配合,一步都錯不得!

  楚成鄴走後,寧貴妃道:「來人,備上庫里那支百年人參,再挑些精貴些的補品,隨本宮去長寧宮!」

  就算沒有今天早上的事,她既然知道鍾貴嬪快要生產了,也得去表示一下關心。

  何況皇上也去了,她就更得去了。

  長寧宮裡,鍾貴嬪已經發作了,她的痛呼聲都透著嬌氣。

  皇上想到鍾嬪的溫柔解語,善解人意,又看一眼守候在院中的太醫們,沉聲道:「貴嬪情形如何?」

  幾個太醫也不能進殿內,內里自有醫女不時出來匯報情況。

  太醫擦著額頭的汗,道:「娘娘這是頭胎,如今看來一切還是正常的。皇上放心,娘娘身子骨不弱,又年輕,定能平安誕下龍子!」

  這時,鍾嬪又是一聲慘叫傳來。

  皇上宙聲道:「她怎地叫得那般厲害?」

  太醫又擦汗了。

  皇上,你都有這麼多皇子公主了,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女子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一圈,呼痛不是正常的嗎?

  之前的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還有那各宮的娘娘們,哪個不是這麼走過來的?

  如今鍾嬪這才哪到哪啊?剛剛發作,還有得叫呢。

  但他們不敢這麼回,只得道:「臣等商議個可以緩解疼痛的方子,儘量保證娘娘能保持體力。」

  參片已經讓娘娘含在口中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們現在聽那痛呼也是聽得心驚膽顫的,就怕皇上愛重鍾貴嬪,覺得他們辦事不力。

  皇上嗯了一聲,好在這次沒再多問,坐在一邊。

  劉公公守在一邊,也道:「皇上,您放寬心,貴嬪娘娘是個福氣大的,又有太醫一直在請脈,醫女和穩婆都是經驗豐富之人,您龍體為重,還是先歇歇吧!」

  皇上的年紀也不輕了,一直這麼守著,也不是個事。

  皇上道:「朕無事!」

  寧貴妃匆匆而來的時候,正看見坐在院內的皇上凝重而心疼的臉。

  她心中大恨。

  這個皇上一直喜怒不形於色,極少能讓人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但沒想到鍾貴嬪那個狐媚子生產,竟然能讓皇上露出擔憂和心疼。

  在皇上心中,她真的那般重要?

  還是如今皇上年紀大了,就對年輕的鐘嬪尤其不同了?

  他這樣的反應,總不至於到後來讓鍾嬪那個狐媚子生的孩子凌駕在她的鄴兒之上吧?

  她收起心中的恨意,也滿臉關切地詢問太醫情況,太醫自然是詳細稟告一番,她又拿過人參,道:「貴嬪妹妹生產,本宮怕她體力跟不上,這支人參本宮一直捨不得用,正好拿給貴嬪妹妹補充氣力。」

  太醫高興,他們之前用的人參也是好的,但是這根顯然年份更久。

  皇上也道:「寧兒,到朕這邊來。」

  寧貴妃裊裊婷婷地走過來,劉公公已經搬來一把椅子,皇上拉著她挨身坐下,道:「如今後宮中的事,都要寧兒你主理,你也多注意身子才是!」

  皇上竟然對她說體己話了?

  寧貴妃之前的恨意頓時消散不少。

  不只是體己話,而是皇上明確了後宮的事都由她主理。

  主理後宮的,只會是皇后!

  這暗示得很明顯!

  寧貴妃很高興,但是高興之餘,她也沒忘記還有件事沒解決。

  這時,鍾嬪又一聲慘呼傳來。

  寧貴妃立刻就露出真切的誠摯的擔憂之色,更是滿臉的自責,道:「貴嬪妹妹疼成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心疼,宮中眾多姐妹,臣妾最是欣賞喜歡貴嬪妹妹,她聰慧又溫柔,知禮又守禮!」

  「嗯!」皇上靠在椅邊,用手指骨抵著額,應了一聲。

  寧貴妃又繼續道:「這些日子,姐妹們常聚在一起用些點心和茶水,說些趣事打發時間,臣妾那裡寬暢些,姐妹們也愛去臣妾那兒。貴嬪妹妹住處遠,臣妾是萬萬沒想到,今天她也會去臣妾處,把臣妾給心疼的,她都快生產了,還走那般遠的路,臣妾趕緊的讓人給她置了座,還叫她不可那麼麻煩,多注意腹中龍胎。但貴嬪妹妹卻說宮中尊卑有序,地位有別,她在嬪位,便應向臣妾多些親近。」

  皇上目光看過來。

  寧貴妃更誠懇地進言道:「皇上,臣妾斗膽,為貴嬪妹妹說句話。」

  「准!」

  「貴嬪妹妹勤勉柔順,聰慧端莊,如今又為皇上辛苦誕育龍子,皇上您該晉她的位份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笑道:「嗯,寧兒識大體,朕心甚慰!」

  寧貴妃笑了。

  今天的事,在皇上這兒是過了明路,哪怕鍾貴嬪想陷害她,也是不成的。

  雖然宮中又要添孩子,可能還是個皇子,不過寧貴妃倒也沒覺得這個孩子是什麼威脅。她擔心的是鍾嬪會拿這個孩子陷害她,她若倒,鄴兒就會被牽連。

  但寧貴妃萬萬沒想到。

  她已經把宮中可能有的坑給填了,可她那位兄長那裡卻出事了!

  定遠侯秦幕昭自從府里多了個妾室和兒子後,一直很熱鬧。

  阮心蓮和兒子小寶住在一個偏院中。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秦幕昭還是對他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但是就在前天,秦小寶跌入荷花池,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喝了滿肚子的水,浮了起來。

  阮心蓮快瘋了。

  她知道定遠侯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再和定遠侯有任何的親密關係,只有小寶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當初如果不是有人追殺,她也不會帶著小寶進京,不會進入定遠侯府。

  在定遠侯府里,她一直安守本份,不敢對柳氏不敬,也不敢對秦旭然這個世子及世子夫人不敬。

  她只想好好把小寶養大。

  小寶的身份已經得到認可,是定遠侯府的庶子。

  庶子沒有繼承權,但是,既是侯爺之子,怎麼也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一輩子吃穿不愁。除此,她也別無所求。

  可是,小寶卻死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礙著誰了?

  阮心蓮從沒一刻如此時後悔,早知道,她不如帶著小寶入深山,哪怕吃穿不繼,衣食無著,但在深山老林里和小寶相依為命,母子葬身狼腹,也不過是苦得更苦,不是有了希望,卻又跌落深谷。

  她雖不是出身富貴,沒有像這些後宅婦人一樣,學會那些勾心鬥角和心計,可她也不蠢。

  小寶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去荷花池邊,她讓院子裡的丫鬟寸步不離地跟著小寶,但那時候,丫鬟在哪裡?

  丫鬟被找了過來,跪在地上一直哭,說是被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叫走幫忙,一時沒能看住二少爺!

  少夫人,沐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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