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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威震

2024-05-16 11:04:54 作者: 顧婉音

  眾人頓時都是被陶君蘭鎮住了,不過卻也有心有憂慮的:「我們雖說能進宮避難,可是親眷卻都還在外面。若是他們有個什麼——」

  「為何會有這樣的擔心?」陶君蘭定定的看住說話的那位夫人,「我記得你是齊思聰的夫人。你丈夫管的是軍糧,是文職,並不需要親自上陣搏殺,甚至連面都不必出,你又如何會說這樣的話?」

  齊思聰的夫人愣了一下神,大約是沒想到陶君蘭竟是會記得她。隨後反應過來便是又有些尷尬:陶君蘭說的話,的確卻是大實話。

  陶芯蘭更是不怕得罪人:「是啊,那齊夫人還在擔心什麼?還是說,齊大人做了什麼事情,讓齊夫人這樣擔心?」

  這話雖說沒有點明,可卻也是讓人一下就明白了陶芯蘭在影射什麼:這是在影射齊大人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李鄴這個陣營的人,或是乾脆背叛了李鄴,所以才會這樣坐立不安。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看住了齊夫人。

  陶君蘭也似笑非笑的看著齊夫人。

  齊夫人忙辯解道:「這話說得,我家老爺能做什麼事兒?我不過是害怕叛軍罷了!」

  

  「這個卻是不用擔心了。」接話的是九公主,九公主刻板著臉一臉沉凝:「太子是儲君,他自會保護他的臣子和百姓。叛軍始終只是叛軍,能成什麼事兒?」

  這話卻是說得極有藝術了。這話既是點明了李鄴的正統身份,又提醒了眾人只有效忠李鄴才會有好日過,跟著叛亂之人,那是註定沒有出頭之日的。

  陶君蘭又環視一圈,禮貌卻又帶了幾分高傲的問道:「你們可還有什麼說的?」

  經過了這麼一個插曲之後,眾人都沒有了意見,只是搖頭說沒有。

  陶君蘭滿意的點點頭:「那既如此,眾位夫人便是耐心等著罷。放心,宮裡很安全。」

  就在陶君蘭鎮住了那些女眷的同時,李鄴這頭也受到了質問。

  那些大臣很是凜然的提起了先皇,又提起了高宗皇帝,也就是李鄴的爺爺。只說李鄴如此配不上君王的身份,更是有無能和冷酷之嫌疑。

  面對這些質疑,李鄴卻是只用過一句話就打發了過去:「若諸位果真如此忠心耿耿,那便是隨我一起去平定叛亂如何?」

  這話一出,不少人便是鴉雀無聲了,不少人卻也是真答應了。當然,對方既然如此,李鄴也沒客氣,直接將人交給了七皇子。

  七皇子才不會客氣,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李鄴交給他的,他都是物盡其用了。縱然沒敢真讓文官去拿刀拿槍,卻也是讓其去安撫平民,統計局損失。這樣的差事可不是什麼好事,不僅繁瑣更是跑斷腿。所以倒是也讓這些人沒了話說——那都是累的。

  當然,李鄴卻也是沒閒著,到了最後,他是真的帶著兵丁也上陣了。穿著他的金甲,騎著白馬衝出了宮門。

  衝出宮門之前,李鄴卻也是做了一番安排。

  靜妃卻是沒有找到。陶君蘭派去的人沒找到,李鄴派過去的人同樣也是沒找到。靜妃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在這偌大的宮闈中銷聲匿跡了。

  這個情況說明了什麼?陶君蘭眉頭擰了起來。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擔心了起來。靜妃不見了,這說明今夜的事情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陶君蘭立刻讓人去提醒李鄴這個事情,然而得到的消息卻是李鄴已經不在宮中,而是帶著人出了宮門平亂去了。

  得了這個消息,陶君蘭自然是嚇得不輕——李鄴雖然去過戰場,可卻也並不曾真正的上戰場,此時去面對與人的搏殺,這怎麼能行?

  但是李鄴已是出宮去了,她也不可能讓人去將他拉回來。只能在心頭擔憂和祈禱。偏偏這些擔憂卻還不表現出來,她還得端坐在那兒,鎮住了那些被不停送過來的女眷們。

  沛陽侯夫人很快也被送了過來,還帶著家中所有的孩子。她的幾個媳婦倒是都沒過來,而是守在家裡主持大局。

  不過,將所有孩子都帶了過來的舉動,卻已經能說明沛陽侯府的決心了:他們和李鄴,是一條心的。

  對於這一點,陶君蘭自然是十分滿意,而且也有些感激:這個時候沛陽侯府這樣做,無疑是起了一個榜樣的。

  當然大家都清楚,沛陽侯府這樣算是徹底的靠上了李鄴,但凡李鄴這次能度過危機順利登機,那沛陽侯府以後不說是前途無量,可至少沒有存亡之憂了。但凡子孫爭氣一點,更是不擔心家族沒落了。

  沛陽侯府給李鄴做臉,陶君蘭自然也是投桃報李,她便是笑著招手道:「母親年歲大了,便是來軟榻上靠一靠罷。休息休息養養神也好。」

  沛陽侯夫人立刻便是誠惶誠恐的忙道:「身份有別,老身可不敢應太子妃您這一句母親了。再則,當初本就是權宜之計,老身可不敢再占太子妃的便宜。」這顯然就是在表忠心了:我們不敢仗著那一點因緣就來攀親,更不敢以此來邀功。

  當然,這也有點兒給陶君蘭遞台階的意思:畢竟現在陶君蘭已經是太子妃了,更馬上就要是皇后娘娘一國之母了,或許陶君蘭就不再想提起往昔的事情了,那麼他們這頭先表明了態度,陶君蘭再做起來就理所當然了。

  不過,陶君蘭卻是完全沒有這樣的意思:過去如何一點不重要,哪怕她當初是側妃又如何,可如今卻不也一樣當上皇后?當初是宮女又如何?當年的卑賤也並不會影響現在的榮耀和尊貴!

  所以,陶君蘭便是笑道:「母親怎可如何說話?當年既認您做了義母,那這就是這輩子都不能更改的事情了。如何能夠因為我現在身份改變,就要否認這些事情?」

  陶君蘭這一番話直接就讓沛陽侯夫人跪了下去。而後她哭道:「太子妃待老身如此,實乃是重情重義之人。您能鳳鳴宮闕,實乃天意!您這樣的若都不能成為真鳳,那老天便是有眼無珠了!」

  這話奉承意思太過明顯,倒是叫人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陶君蘭饒是見過了不少這樣的場面,聽過了不少這樣的話,卻也是禁不住臉上微紅了起來,然後又掩飾性的咳嗽一聲:「芯蘭,快替我扶了母親起來。」

  陶芯蘭忙就上去將沛陽侯夫人扶起,卻是又笑盈盈的說道:「夫人這話卻是說得好。我姐姐這樣的倘若都不能成為真鳳,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我姐姐和我姐夫,乃是順應天命之人,哪裡又是那些亂臣賊子比得上的?!」

  這一番話既是再度捧了一回陶君蘭,卻也是又再一次的貶低了造反逼宮的莊王。

  不同於先前的沉默,這一次倒是都紛紛出言附和了。

  陶君蘭見狀倒是心中安心不少——這麼一來,倒是也說明了眾人的心思。或許一開始這些人心裡都還有些小心思,不過現在麼,卻大約也都歇了那些心思了。

  將這些人接進宮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想來李鄴那頭,也得到了不少助力。

  這頭心下的擔憂倒是去了一些。

  這一個晚上,陶君蘭和眾人幾乎都是枯坐了一個晚上。許是氣氛太過沉悶凝重,所以就連那些孩子們也都乖乖的不敢折騰,大點兒的睡不著,帶著一臉惶然緊緊的偎依在自家大人跟前。至於小點兒的,大多也都被抱著睡著了。

  陶君蘭的目光在這些孩子身上梭巡了一圈之後,竟是有點兒克制不住的開了個小差:這些孩子裡頭,說不定就有拴兒和慎兒的伴讀。拴兒明年就要正式啟蒙,到時候肯定是要好好選一個的。而且這家世還不能小了。

  至於慎兒,雖說不必太挑家世,人品上卻要仔細淘選。

  不過慎兒畢竟還要很久才會選人,所以陶君蘭考慮的還是拴兒。

  有了這個事兒琢磨著,這時間倒是也不那麼難熬了。只是陶君蘭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思去糾結這個分了心。

  這個或許是和她心裡對李鄴的信任有關。今日之事,雖說十分兇險,可是她心裡卻隱隱有一種預感,李鄴一定會熬過去的。撥開明月見晴天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對於這個,陶君蘭倒是半點兒不著急的。

  陶君蘭最後看中了沛陽侯府的一個小子,她笑著隱約透了一點意思:「這孩子不錯,以後倒是可以讓他和拴兒一起讀書。」

  沛陽侯夫人登時臉上都要笑得開花了。

  一時之間眾人心思各異——有年齡差不多孩子的人家,已經開始動了心思:這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好好表現說不得……再則,還有明珠,還有陶君蘭肚子裡的這一個呢。

  至於慎兒,卻是都被大家有意識的忽略了。那孩子雖說也是李鄴的兒子,可卻不是陶君蘭肚子裡出來的。縱然養在陶君蘭名下跟前,那也比不上從陶君蘭肚子裡出來。將來也不過是撈個王爺做一做,基本也沒什麼前途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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