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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局勢

2024-05-16 11:04:50 作者: 顧婉音

  皇后直接就被鎮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開口,便是有些氣急敗壞:「你也不怕這麼做傷了陰德!對個死人,你卻用如此手段,難道就不怕一報還一報?」

  「我怕什麼?」陶君蘭冷笑一聲;「我死也要好幾十年之後了。為了我的丈夫,為了我的兒子,我縱然死了下地獄又如何?說起傷陰德,只怕皇后娘娘你才是那個最該害怕的人才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又不是傷陰德的?」

  末了,陶君蘭甚至有些惡毒的給了皇后重重一擊:「說不得你就是傷了太多陰德,慧德太子才會早死呢。」

  皇后氣得臉都有些發青了。她冷笑一聲:「陶氏,你還真當你是當家做主了。李鄴寵著你,事事由著你,可你也別太得意了。」

  「我為何不該得意?」陶君蘭微微淺笑,憐憫的看住了皇后:「我有丈夫寵愛縱容,更有兒女成雙,隨後更是要登上高位做一國之母榮耀無限,我為何不該得意?對了,等我當上皇后,陶家的冤屈自然不知多少人想要幫我查明,到時候王家是個什麼下場?」

  「可你還沒當上皇后呢。」皇后深吸一口氣,卻也不難看出她在竭力的壓制怒氣。隨後,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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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君蘭笑容不減:「總會當上的。」頓了頓,又催促皇后:「皇后娘娘到底如何選擇?」

  皇后陰冷開口:「我什麼也不選。這事兒不是你能說了算的。真要我的命,去叫李鄴過來。」

  「無妨,你現在不選也沒關係。那我就將你關著,讓你親眼看看慧德太子死不瞑目罷。」陶君蘭倒是也不惱,只是說出的話卻是句句嚇唬皇后。

  皇后還是那句話翻來覆去的重複:「你能不能做皇后,那還不一定呢,等你做上皇后了,再來和我說這話不遲。那時候,你想賜我一杯毒酒,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兒。」

  有句話叫不撞南牆心不死,說的或許就是皇后了。不過,皇后這樣篤定她不能當皇后,到底是還有什麼後手不成?難道要對她下手?不,不對,或許是對李鄴?

  這樣一想,陶君蘭便是想趕緊的去李鄴跟前。當即便是沒再理會皇后,直接吩咐道:「將皇后娘娘看管起來罷,不許她出房門一步,否則的話……殺之。」

  這話是當著皇后的面兒說的,陶君蘭的聲音沉靜,卻又帶著千鈞之力,重重的敲在了皇后的心上,給予皇后壓力。

  不過皇后卻是搶在了陶君蘭跟前道:「我今日盛裝,不過是為了見證到底鹿死誰手罷了。不如我與你同去如何?若真是李鄴得勝,我便從那城牆上跳下去。」

  皇后這話說得篤定,仿佛認定了陶君蘭一定會動心,然後答應。

  陶君蘭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搖搖頭:「我又為什麼要滿足你這個要求呢?橫豎最後不管你跳還是不跳,都是一個下場。對我來說,沒分別。」

  對付敵人最痛快的是什麼?就是讓敵人始終都不能按照他想的那樣那成目的。皇后想去看,她卻偏不讓皇后去。

  說完這話,陶君蘭便是轉身就走,壓根就沒多留片刻。至於那些七皇子留給她的人,她留了一半看守皇后。這人雖然有些少,可是在後宮裡卻也是足夠了——宮人們大多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看見刀都嚇得腿軟了,更別說造反了。尤其是端本宮跟前那一番鐵血殺戮之後。

  當然,就算打不過,那也是完全可以殺了皇后的。

  總之,這一次皇后千萬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不然的話就必然是死路一條。

  陶君蘭的轎子走到了宮門口,便是被攔住了。撩開帘子一看,登時她連神色都肅穆了起來——以往守門的宮人,如今全都換成了身穿甲冑的兵士。

  而且,對方顯然根本連她是誰也不知曉。縱然亮出了腰牌,也都無濟於事。

  陶君蘭只得親自下了轎子來,扶著腰站直了:「我是太子妃。我只帶著我的宮女過去就行了。我和太子有要事相商。」

  一個明顯是這裡負責人的兵士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陶君蘭,最後目光落在陶君蘭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陶君蘭福至心靈,忙將手鬆開,任由對方看自己的肚子。然後道:「我懷孕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是清楚的,縱然不清楚,我一個孕婦也沒有必要來湊這種熱鬧。若還不放心,你們就派人跟著我好了。橫豎我們兩個女子,還有一個懷了孕,又能有什麼威脅呢?」

  如此糾纏了一番之後,陶君蘭這才被放行了。守衛如此森嚴,顯然外頭的情況還不知道是如何呢。

  陶君蘭被引著一路往皇帝平日處理政務的太極殿走去。想來李鄴此時也是在那兒指揮坐鎮的。

  一路上,陶君蘭看見了地上有不少的暗紅色瘢痕。有的地方少,有的地方卻幾乎將所有地磚都染成了那個顏色。

  這些暗紅色的瘢痕都是乾涸了的鮮血。很顯然,這些地方都發生過戰鬥了。而且死過不少人。

  陶君蘭幾乎不敢想像當時的情形是什麼樣子的。更不敢去想原來真的差一點連宮門都被攻破了。

  宮門一旦被攻破,是個什麼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越走越是心驚,越走陶君蘭面上也就越發的肅穆。等到走到了太極殿,饒是她心裡已經麻木了,可看見地上沒有一塊顏色是路面本來的顏色時,她還是覺得連心都狂跳了起來。

  陶君蘭握緊了春卉的手。

  春卉側頭看了一眼陶君蘭,壓低聲音安慰一句:「沒事兒的太子妃,都過去了。」

  這句話卻是讓陶君蘭心頭一松:是啊,都過去了。

  她這才鬆開了春卉的手,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和從容——至少她不能讓李鄴看見她害怕或是緊張的樣子,否則也只是讓李鄴分心罷了。

  待到走到了門口,陶君蘭忽然又有些躊躇起來:她是否真的要進去?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毅然決然的抬腳往裡頭走去。

  李鄴和陳賦正在說著話,陶靜平渾身是血的攤在椅子上,雙目緊閉著。

  看見這一幕,陶君蘭登時嚇了一跳,忙開口問道:「靜平這是怎麼了?」

  她一出聲,倒是驚了李鄴一下:「君蘭?!你怎麼來了?!」

  看著李鄴臉上明顯的不贊同之色,陶君蘭解釋道:「我就是不放心,親自過來看一看,等下就回去了。」

  此時陶靜平也是睜開眼睛來,忙也開口解釋道:「我沒事兒,都是別人的血。」今日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什麼了,胡亂也砍殺了兩個人,倒是噴了一身的血。更是累得夠嗆。否則方才也不至於癱軟在那兒了。

  陳賦也朝陶君蘭點點頭:「臣給太子妃請安了。」

  陶君蘭聽見陶靜平並不是受傷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去看李鄴。見李鄴只是神情疲憊一些,倒是也沒有別的事兒,這才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也才有了功夫去關心如今的情況:「外頭現在如何了?」

  「莊王以篡改先皇帝遺詔的理由逼宮了,王煥志協助了莊王。這些叛軍都是王家的人馬。也有莊王自己的勢力。」李鄴揉了揉眉心:「事發突然,他們是夜裡發動的,正是所有地方防範薄弱的時候,而且那時候的人也都困頓不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夜裡才發動的?我以為是早有徵兆。所以你才晚上連晚宴都沒回來用。」陶君蘭微微攏了攏眉頭,有點兒納悶。這可和她預想中有些不同。

  李鄴苦笑一聲:「這次卻是上了當了。被算計了。之前我們的確是查探到了一些動靜,然而可疑的卻是武王。我們都只當是武王和皇后按捺不住了。卻沒想到——」

  「那這麼說,卻是淑妃幫著莊王在後宮作亂了?」陶君蘭心中一動:「並不是皇后?」

  李鄴點點頭:「應當是如此。」

  「那淑妃呢?」陶君蘭呼吸都有些發緊了。事情既是淑妃做的,那皇后為何卻是在她上門的時候,還那般做?讓她以為還真是皇后做的。

  「淑妃還沒找到。」李鄴搖搖頭,「不過那並不要緊。我在宮中各處留了人把手,她也不可能再翻起巨浪來。」

  陶君蘭搖搖頭:「不,我不擔心淑妃,我擔心的是皇后。」

  王煥志是王家的人,卻是幫著莊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到底這是皇后和王家的意思,還是王煥志自己的意思?

  皇后按理說是絕不會和莊王合作的不是嗎?慧德太子的死,可是莊王的手筆。皇后應該恨不得生吃了莊王才對,又哪裡會幫著莊王呢?

  若不是將皇后已是看管起來,陶君蘭此時心中的不安絕對還會更加多一些。

  「皇后想坐山觀虎鬥。」李鄴分析了一句,隨後搖搖頭:「不過現在卻是顧不得皇后的算盤了。莊王和王煥志聯手起來,很是有些棘手。更別說還有個武王在伺機行動了。」他就不相信,真到了可以出手的時候,武王會不出手。那個位置,誰不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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