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驚魂噩煞
2024-05-16 10:03:18
作者: 屠狗
盾牌轟砸,長槍倒下敲擊,如瓦缶雷鳴,震人心魄,四周徹底寂靜,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甲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驚濤駭浪,怎麼都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
三十六位重甲鐵衛,這可是城主府最精銳的力量。其中每個人都是五星武徒,打小訓練不說,配合更是默契。
甲天新近突破,加上是石川親信,這才勉強指揮這隻隊伍。
別說揚風一個無名小子,就是玄石城內成名的武師,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擊敗這隻重甲鐵衛。
城主府往日可是有重甲鐵衛圍殺武師的記錄,怎麼會莫名就敗了?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甲天神色驚恐,強撐著膽氣,喝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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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風背負雙手,面色淡然,這般小事,他自不會當作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甲天一眼,緩緩道:「只是打退了而已,沒什麼了不得的。以這隻隊伍的素質來看,還可一戰。」
此話一落,果見重甲鐵衛們相互攙扶著站起。隔著堅實的甲冑,看不出傷勢,又有面罩遮掩,也不知他們此刻心情。
只是透過狼頭面罩看著他們的眼睛,隱隱有駭然驚悚。
若是尋常鐵衛,此刻早就嚇破了膽。不過重甲鐵衛終歸訓練有素,很快就收拾心情,又恢復了森冷寒意。
門盾陣列,長槍集結,包圍圈再次擺了出來,只等甲天下令,便義無反顧的衝鋒。
看到這裡,四周驚呆的人群,終於緩緩點頭。
「重甲鐵衛當真了得,這般受創,看起來分明不受影響。」
「這是自然的,城主府花費巨資打造的重甲鐵衛,可是用來鎮殺武師強者的。一個個皮糙肉厚,抗壓能力也超乎尋常人。」
「不過那小子也了不得,居然能破開陣勢,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呵呵呵,破開陣勢算什麼,他連一個重甲鐵衛都未挫傷。能破開一次,破開得了十次百次嘛?我看重甲鐵衛就是站著任他打,最後輸的,還是他。」
今日場面一波三折,揚風讓眾人無比吃驚,連連驚掉大牙。但就是如此,眾人還是不看好他。這裡畢竟是城主府,他面對的更是城主府重甲鐵衛。一個人的力量再強,想和城主府這般勢力抗衡,仍然是不可能的。
旁人是如此想法,祁紅卻不是這麼看的。
原本揚風叫板城主府重甲鐵衛,她只是有些吃驚。如今見得這一手,美目中異彩連連,此刻終於出聲。
「哎!賊頭小子,你倒是挺有能耐的,沒看出來啊!」
揚風側首看向祁紅,笑道,「多謝姑娘賞識,不知能否告訴在下,你和當日百草堂那罩袍少女,到底是何關係?」
那罩袍少女很是古怪,揚風到現在都有些好奇。
「不告訴你。」
祁紅撇了撇嘴,一副看不上揚風的樣子。
揚風笑笑,也不在意。
「夠了!」
甲天終於收斂心緒,冷喝一聲,「揚風,你今日必須跟我走。城主府年終夜宴,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莫非忘了,那一街婦孺還在我手中。」
「你敢威脅我?」
前一刻還雲淡風輕的揚風,此刻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微眯著目光,滿臉寒煞地看著甲天。
「你……」
甲天驚得退後一步,他已經吃過虧了,再不敢小瞧揚風。他想到今日夜宴大事,不由得更加謹慎,索性直接退到了門盾陣列後面。
「哼!自欺欺人。」
揚風不屑一笑,這四周森嚴鐵衛,看似密實的門盾圈籠,實際上對他根本毫無影響。
若非為了大局,眼下這些重甲鐵衛,早就被他廢了。不過就是如此,他也布下了後手。這一拳鐵衛真正動起手來,他瞬息就能廢掉。
「大夢玄經,豈是浪得虛名。我那隔空一掌,早就將驚魂噩煞打入鐵衛體內,只要引動,便是白日驚魂,識海噩夢連連,三五天惶惶難以寧日。」
揚風暗笑一聲,冷視當場。
甲天見得揚風如此不屑神態,知曉今日事再難以善了,若此刻不拿下揚風,那夜宴上的事情,就麻煩了。
「殺了他!」
一聲冷喝落下,門盾陣列赫然運轉,範圍緩緩縮小,其後藏著的長槍,瞬間穿梭不定。
重甲鐵衛一步步壓榨著揚風騰挪的空間,並且暗藏殺機,步步逼近。
看得這裡,圍觀的賓客終於鬆了口氣。
薛天行一臉解氣道:「終於結束了,這小子死有餘辜。居然敢招惹城主府,這不是嫌命長嘛!」
胡鐵峰也是出聲,陰毒怨恨得了發泄,整個人面目也快意起來,「甲頭領殺得好,不過還是便宜了這小子。就這麼被重甲鐵衛圍殺,算他運氣好。」
「怎麼也得手刃才能痛快,只是他的手段……」
薛天恆言語悠悠,神態複雜。
今日的事情似乎就到此為止了,夜宴過後,新年說不得也就是玄石城大戶口中的談資。又因為今日不少人受辱的緣故,這談資恐怕還得被人壓下,畢竟連城主府都跌了面子。
如此看來,揚風這個名頭,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人忘記了。
想到這裡,祁紅不由得低嘆一聲,她似乎有些惋惜,不過神色卻是難得的平靜,還有欣慰,好像某件心事終於落下。
「我看誰敢!」
此時,一聲頓喝聲從不遠處傳來,眾人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殺氣洶洶地奔來。
「劉供奉,他怎麼來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般氣勢,莫不是為那小子出頭?憑什麼呀?」
「我的個乖乖,今日的事情當真是鬧大了。思來想去,恐怕那小子真的牽連甚大,他恐怕沒有說謊。」
場中不乏聰明人,聽著劉連洲這口氣,看著他這般氣勢,分明就是為揚風出頭了。
再聯繫剛才聽到的言語,顯然這無名小子,真就是百草堂的人。
「劉供奉,這是我城主府私事,還請你不要插手!」
甲天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這等時刻,劉連洲居然出現了。
他話音剛落,劉連洲便衝到了他身邊,乾枯如雞爪一般的手掌猛然一揮。
「砰——」
一聲爆響,甲天身形飛了出去。
重甲鐵衛們倉促見得這一幕,又驚又怒。甲天可是他們的首領,如今被人如此對待,當即就有鐵衛調轉槍頭,挪移門盾陣列,要將劉連洲圍住。
「哼!找死!」
劉連洲本就帶著怒氣,眼看重甲鐵衛對他出手,當即再不留手。
武師真元運轉而出,玄光跌宕,伴隨著掌影揮拍出去。
「砰砰砰」
倉促變換陣列的鐵衛們根本沒多少戰鬥力,直接被劉連洲拍飛出去。
一陣陣鐵石轟砸聲中,劉連洲卻是快步上前,走到揚風身邊,微微躬身,緊張道:「風少,老朽來遲了,你沒事吧!」
「無妨,此事和劉供奉無關。」
揚風對這劉連洲微微頷首,對方這時候出來,倒是讓他不用過早暴露。
「都怪老朽,貪迷那藥草之道,拖延到這時才過來,怠慢了風少,老朽有過呀!」
劉連洲連連搖頭,一臉歉意。
眾人看到這一幕,齊齊石化當場。
「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就算是百草堂引薦的客人,也沒必要劉供奉這樣吧?」
「看劉供奉這幅緊張恭敬的模樣,那揚風似乎來歷不小,但這怎麼可能呢?劉供奉的地位,比百草堂掌柜董隨海還要高,就是見到城主、薛員外這些人,也是同等姿態。」
「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難道這小子是劉供奉族裡的晚輩?也不像啊!哪有長輩給晚輩行禮的?」
四周人徹底亂了,今日怪事一件接著一件,往年可是一整年都見不到。
「老師,這賊頭小子到底誰啊?你怎麼這麼和他說話。」
祁紅蹦跳著走了過來,一雙閃亮的眸子裡,滿是疑惑。
劉連洲看向祁紅,面色一惱,當即就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這是風少,什麼賊頭小子。」
祁紅神色瞬間就凝滯了,要知道,她自從拜在劉連洲門下,對方可從來沒這麼和她說過話。哪次不是溫言細語,今日居然為了個無名小子叱喝她,真是古怪。
劉連洲不知她心緒,他此刻也沒空管,而是趕忙看向揚風,緊張地解釋道:「還請風少勿怪,這丫頭從小嬌慣壞了,老朽也沒轍。她是薛員外的外孫女,前幾年拜在老朽門下,學習藥草之道,老朽沒教好她。」
頓了頓,劉連洲又橫了祁紅一眼,然後居然躬身向揚風請求。
「還請風少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這孩子計較。她在藥草上很有天賦,若是能得風少指點,那就是這孩子的福氣了。」
祁紅沒想到劉連洲會如此說話,她瞪大了眼睛,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切,一個賊頭小子,誰要他教。」
少女囁嚅一聲,高傲的抬起頭顱,露出雪白細長的脖頸,傲氣美艷,看得四周富家子弟,痴倒一大片。
揚風微微點頭,也不回應。這祁紅他日後肯定是要接觸的,那罩袍少女的底細,說不得就得通過這丫頭知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劉供奉,去主宴看看。」
劉連洲趕忙應聲,然後引著揚風,往主宴花房走去。
留下一地人,驚掉了大眼,哪怕全城旁觀,也想不明白其中古怪。
至於甲天和重甲鐵衛們,卻都是灰頭土臉,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裡,似是就此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