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五百畝地一人頭
2024-05-16 10:03:09
作者: 屠狗
一聲叱喝剛剛落下,只見揚風虛空一點,那陣法頓時運轉起來。斑斑血跡,好似活過來一般,無形間居然有波紋遊走,宛如人體血液流動。
揚風揮手掐訣,對著陣法點射不停。印訣打入其中,這陣法波動越加強烈,尺寸之地,莫名居然生起一股氣煞。
「應該夠了。」
低吟一聲,一道疾光射出,直接洞入陣法之中,卻是那鬼頭戒指。
說來揚風這一擊氣力不小,但這魂戒入了陣法,好似捲入泥沼,虛空洞射,竟莫名粘滯起來。
更古怪的事情出現了,陣法血光漣漪波盪,似乎產生了無形的氣力,生生將鬼頭戒指托舉虛空。
「滋滋滋」
片刻功夫,鬼頭戒指上生起一道道青煙,隱隱約約,似乎有厲鬼痛哭之聲,攝人心魄。
揚風神情冷漠,手中印訣繼續掐點,真氣不要命一般,不停地打入血跡陣法之中。
也不知是揚風印訣真氣灌注得夠多,還是鬼頭戒指上激盪的青煙太甚,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血跡陣法之上,卻是凝聚起一滴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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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似幻,散發著誘人之極的味道。
「成了。」
揚風終於鬆了口氣,此刻他才感覺到,後背衣衫已經濕透。顯然這番舉動,對他來說負擔極大。
他正準備停了陣法,但就在此時,陣中懸浮的鬼頭戒指,卻是發出一聲「咔擦」細響,一道頭髮絲般的裂痕,在戒指上裂開。
同時,鬼頭戒指也急劇地搖晃起來。
「不好!禁制鬆動,戒中陰魂,恐怕要出來了。」
揚風大驚失色,魂器中封禁的陰魂,放在他前世螻蟻都算不上。但如今他不過才堪堪踏入修行門檻,這點修為,但凡是陰魂,都足以碾壓他。
若是讓戒中陰魂出來,奪舍竊身,他揚風必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血煞驚魂,封!」
他強行又御出真氣,雖驚不亂,當即再次操控陣法。
陣中血煞漣漪激盪,不過卻是由外向內,好似逆轉了時光。
那一滴光液也開始蒸發,化作精純之極的魂力,隨著陣法運轉,對著鬼頭戒指的裂痕封去。
一炷香後,鬼頭戒指恢復了平靜。血跡陣法的威勢十不足一,再也維持不了運轉,直接崩潰,鬼頭戒指緩緩落在了地上。
「呼——」
揚風吐了一口氣濁氣,嘴角略帶苦澀。不過當他看到身前漂浮的半滴光液,卻不自禁笑了。
「好險,不過這般收穫,倒也不虧。」
話音一落,他對著光液招了招手,這東西靈動十足,瞬間到了他面前。
沒有耽擱,揚風直接將這滴光液吸入腹中。然後催動真氣,飛快煉化。
一個時辰後,揚風睜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此前的疲憊消失不見,他整個人神采奕奕,眼裡閃爍著精光。
「七星玄徒,雖然還很弱,不過這種精神力充沛的感覺著實不錯。」
「這就試試,看看當下的極限。」
他並指點在額頭,腦海泥丸宮一陣悸動,一股無形波動散逸開來,瞬間席捲靜室,然後透了出去,蔓延至整處莊園。
此刻天已經亮了,莊子又忙乎起來,有著昨日的經驗,陳松這回倒是沒有亂折騰。年末了,莊上也沒什麼事情,家丁僕婦,偶爾還拌嘴打趣。
這般莊園景致落入揚風腦海,他不自禁一笑。如此悠閒,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看來陳松這廝持家還算不錯,可堪一用。」
揚風微微點頭,正要將精神力收回。但就在此時,莊外田間道上,一陣嘈雜聲卻是襲來。
「奶奶的,居然敢打我們家老爺,反了天了。」
「別廢話,進了那陳松家,打砸搶,全給我招呼上去。」
「姓陳的欺負到天行少爺頭上,今兒個就是他的死期。」
薛天行帶著二三十位大漢,前排執著大刀長矛,後排扛著釘耙鐵叉,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身後兩位拳師,氣勢兇狠,隱隱給鄉間莊稼漢無形壓力。
「陳松,你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吼叫,整個莊院都被驚動。許是有前幾日的風波,家丁僕婦們還算激靈,下意識地都拿起掃把菜刀,陳松領著他們,齊齊聚在門前。
「砰」,大門被踢開,又破了。薛天行領著兩位拳師,帶著二十來號壯漢,齊齊沖了進來。
「該死!」
陳松眼見此景,知道根本擋不住,當即大喝,「所有人退後,守在風少門前,不許任何人闖進去。」
他知道揚風在修煉,此番決不能讓這些人打擾了。只要等揚風出來,眼前這點人,都是紙糊的老虎,根本不頂用的。
家丁僕婦們哆哆嗦嗦,都覺得害怕,眼前可是藥谷鎮四大富戶之一的薛天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往日裡播種時節,田間爭水,哪戶不讓著薛家。
眼下被薛家打上門來,這陳家恐怕是徹底敗了。
左鄰右舍也都有人過來看戲,前兩日吃過虧的,此刻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陳松,你的靠山呢?讓他滾出來,薛爺今兒個不把他打趴下,我以後跟你姓。」
薛天行滿臉嘲諷,前幾日不明不白被人偷襲,他面子丟大了。今天必須得找回來,不然這藥谷鎮還有誰把他放在眼裡。
「薛天行,你少在這裡耍我風。」
陳松針鋒相對地叫了一聲,他心裡急壞了,這麼大動靜,風少居然還不出來,那定然是修煉到了緊要關頭。若是被這些人給影響,出了岔子,他死也折不了罪過。
「薛爺,這人在拖時間,先收拾了,再尋那個叫揚風的小子也不遲。」
薛天行身旁走出一人,太陽穴高鼓,滿臉陰狠。
「好!上去拿下他們。」
薛天行猛地一揮手,身後人便沖了出去,就如往日鄉間爭水爭地,好勇鬥狠一般。
這二十來人,每個人都是狠茬子。窮鄉僻壤打出來的,沒什麼本事,但足夠兇狠。
陳松莊中的這些家丁僕婦,一個個被嚇得顫顫巍巍,驚恐之極。只是陳松往日治家極嚴,他又壓在前頭,倒還是勉強保持隊形。
但也就是如此了,在所有人心中,這只是在等死。
二十來位兇惡大漢一步步逼近,個個獰笑。
此時,靜室大門終於打開,揚風拍了拍衣袖,慢騰騰地走了出來。
「風少,您總算出來了,這些人沒打擾到你吧!」
陳松剛才小腿肚子都嚇哆嗦了,此刻卻是一個激靈,趕忙走到揚風身前,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那些大漢都愣住了,他們知道陳松有個靠山,沒想到居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瘦骨嶙峋的,跟小雞一樣,這裡哪個不是一手提留兩個,隨便就能收拾了。
薛天行上一次沒見到揚風的面,就被打暈了,他還以為是什麼高手。此刻見到揚風如此年少,不由得便無視了,滿臉戲謔。
「就是你這混蛋偷襲老子,跪下來給我磕頭,然後主動把陳松這廝給我殺了,我便考慮饒你一命。」
場中眾人聽了這話,全都哈哈笑了起來。明白薛天行是在耍弄眼前這少年,他上次受了羞辱,這回自然得討回來。先給一條生路,然後再徹底扼殺。
等到那時候,恐怕這少年臉色會無比精彩,那才能讓人痛快。
四周鄰居見到這一幕,也覺得無比快意。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看揚風可悲的下場,至於陳松這一莊人,早就被無視了。
「莊主沒了,莊子就完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莊中上下心都亂了,在他們看來,揚風沒得選擇,只能殺了陳松。不自禁有人哀嚎,甚至傳出綴泣之聲,不知是在哭陳松,還是在哭他們自己日後的出路。
陳松全然不是這麼想的,他見過揚風昨日的手段。眼下這點陣仗,根本什麼都不算。
「風少,這薛天行太猖狂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說完,他便躲到揚風身後,滿臉得意,看著薛天行這些人,就像看死人一般。
眾人愣住了,一臉莫名其妙,心想這陳松肯定是被嚇傻了,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胡言亂語?
那少年身子瘦弱,恐怕這裡隨便站出來一個大漢,都能收拾了他。
「天行少爺,這就是你說的那人?的確是五星武徒,不過太弱了。」
「對頭,這麼弱的毛頭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就能把天行少爺給打暈,要是被老太爺知道,恐怕這藥谷鎮的產業,非得被收回去不可。」
薛家老宅的兩位拳師終於站出來,看著揚風一臉不屑。不過話里對薛天行,卻也沒有尊敬。
薛天行聽了直惱火,但他也沒辦法。這兩位拳師是薛家老宅供養的,他不過就是薛家不成器的三代子弟,連薛員外的門檻都沒資格踏入。
「二位,別說閒話了。銀子我出了,給我狠狠教訓這個小子。」
拿拳師沒辦法,薛天行只能用揚風出氣。
「呵呵,手到擒來。」
「小子,受死吧!」
哪怕這兩位拳師根本看不起揚風,但卻是一同出手,而且使得都是雷霆手段,全力一擊,這恐怕是薛家老宅特意調教的緣故。
前兩日見過揚風出手的莊院人,此刻面若死灰。
揚風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揮起手掌,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間到了兩位拳師面前。
眾人只看見一道黑影,耳邊聽到「砰」地一聲悶響,然後那兩位了不得地拳師,便同時倒飛出去,砸倒好幾個壯漢,最後落到牆角,吐了口血,滿臉駭然,如死狗一般躺著。
場中人一下子驚呆了,前一刻看戲的表情都凝固了,石化當場。
薛天行更是震驚,他長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他從家族請來的拳師,整個人愣住了。
陳松一臉得意,心想你們這些廢物也敢來挑釁風少,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薛天行,你繼續囂張啊!」
揚風冷笑一聲,眼中射出一抹幽光,剛剛突破的精神力,漫捲而出,無形波盪虛空,直接刺入薛天行腦海。
「我、我……」
薛天行只覺得腦中一陣刺痛,然後結結巴巴,他吞咽了口唾沫,驚嚇地說不出話來,「噗通」一聲,直接跪倒。
「風少,你饒了我吧!我有眼無珠,我給您磕頭。」
說著話,薛天行便匍匐低頭,咚咚咚地敲起地面。
四周人都看傻了,不就敗了兩個拳師嘛?還有二三十號人了,怎麼這往日橫行鄉里的薛少爺,如此害怕?
看來城裡傳言不假,薛天行的確是個廢物,無怪乎薛家老宅來的兩個拳師,全然不給他面子。
「饒你一命也行,五百畝地換你項上人頭,現在就擬地契,簽字畫押,然後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