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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打探

2024-05-16 10:02:57 作者: 屠狗

  玄石城北十里,有個藥谷鎮,多以種糧種藥為生,很是富庶。

  藥谷鎮最偏僻的莊子上,今日卻有些熱鬧。

  鬧了大笑話的陳松,今日將整條莊子的人都請來了,說是請客吃飯,但氣氛卻是有些古怪。

  「打,給我打,往死里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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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坐著滿屋客人,陳松卻是擼著袖子,在堂前叫喝。

  院內長條凳上赫然綁著個女子,後背都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她整個人也是奄奄一息,早就意識恍惚了。

  「砰砰砰」

  身材粗壯的家丁又揮起了扁擔,呼哧呼哧,沉悶的響聲再次在院中傳盪,堂屋坐著的客人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不自禁面色發寒。

  「死賤人,讓你再敢給我偷人,老子今天活活打死你。」

  陳松還覺得不夠解恨,一把奪下家丁手中扁擔,親自上場。

  他剛剛進階四星武徒,勁力勃勃,氣力是那家丁的數倍,這一扁擔要是拍上去,那女子非死不可。

  「夠了!」

  終於,隔壁老王站了起來,他忍了好久,眼下終於忍無可忍。

  「陳松,人打了半死,你氣也該出了。你家玉嫂花一樣的人兒,就這麼被你糟蹋,兄弟幾個可看不過去。」

  陳松提著扁擔,滿臉煞氣地盯著老王,「我教訓我老婆,關你什麼事?除了那姦夫,誰也沒資格教訓我。他的種被我打沒了,他要是敢跳出來,我老陳服他是條漢子!」

  「你……」老王聽了這話,看著玉嫂身下的一灘血跡,心裡痛苦極了。他要是早點站出來,也許那娃兒也不會就這麼沒了。

  「老陳,兄弟說句公道話。這件事不怨玉嫂,是你自己無能。你餵不了小嫂嫂,她出去刨口食,無可厚非。」對門楊瘸子也站出來,一臉冷笑。

  陳松被揭了傷疤,氣得嘴都歪了,「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他憤怒之言剛落,楊瘸子輕蔑一笑,滿堂賓客,全都站了起來。

  「陳松,這錯在你,兄弟忍不了。」

  「就是。你自己是個閹人,人家好心幫你餵飽了弟媳,你應該感激才是。」

  「話說得在理,我們這條莊子的人,深以為然。」

  ……

  陳松驚呆了,他沒想到平日裡和他關係不錯的鄰居,此刻起來居然齊齊針對他。他徹底怒了,怒到極致。

  「好好好,你們一個個反了天了,我老陳也不說廢話。」

  陳松扔下扁擔,一臉陰冷,全身真氣運轉而出,一把將院中的千斤石碾子舉了起來,然後轟然擲地。

  「砰!」

  石碾子落在地上,震得堂屋桌面都發抖,氣力懾人,院中家丁,都被嚇呆了。

  「力舉千斤,四星武徒,你居然突破了!」

  老王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前兩日陳松還只是三星巔峰武徒,如今不聲不響,居然跨入武徒中期,這實力足以壓得整條莊子喘不過氣來。

  其他人也是驚呆了,尤其是楊瘸子幾人,剛剛說話針對陳松,眼下卻是後悔了。

  「哼!你們明白就好,我老陳今後便是這莊子的頭了。你們各自劃二十畝藥田出來,我要最好的。」

  陳松煞氣凜然,威嚇十足。他有了實力,自然要相應的地位。

  「二十畝藥田,你怎麼不吃了我們?」

  楊瘸子驚了,陳松這胃口太大了。他們這莊子,也沒什麼大戶,每家也就四五十畝藥田,陳鬆一口氣就要一半,這不是要他們命嘛。

  其他人神色亦是難看,他們辛苦一輩子,也就這點家業。陳松張口就要一半,那以後這日子,恐怕是沒得過了。

  他們萬般不願,但陳松實力擺在這裡。四星武徒,秒殺他們三星武徒是沒什麼問題的。日後若是莽山採藥遇上,他們死定了。

  陳松看這兒眾人驚恐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得意,怒氣漸漸消了,反而覺得快意。

  「哼!你痴心妄想。」老王冷哼一聲,滿臉都是嘲弄,「你以為突破到四星武徒,我們就真的怕了你了嘛?」

  「這條莊子沒人治得了你,外面多了去了。」

  「薛天行少爺,麻煩您進來吧!」

  老王此言一落,楊瘸子這些人,瞬間喜笑顏開。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要不然今日也不會這麼偏袒老王。

  陳松錯愕,「薛天行?難道是薛員外的侄孫子,我藥谷鎮四大莊戶之一的薛天行?」

  「不錯,就是他!他是五星武徒,殺你如屠雞宰狗。」

  老王一臉傲然,其他人臉色亦是精彩起來,看著陳松嘿嘿直笑,滿臉都是嘲弄。

  「嘭——」

  包著鐵皮的實木院門直接被踹爆,勁氣四射,吹得院中家丁都站不穩。

  陳松呆住了,雖然沒看到薛員外,但光是這一腳,要是踹在他身上,他死定了。幾乎就是瞬間,他面如死灰,失魂落魄。

  老王引著人走出來,興奮地站在院中,齊齊躬身道:

  「薛少爺,老農幾個有禮了,還請您主持公道。」

  勁氣散去,滿天木屑也都落了下來,終於有一道身影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什麼鬼地方,這麼偏僻,倒是讓我好找!」

  進來的是個少年,神色微惱。

  老王幾人齊齊抬頭,一下子呆住了,他們認出了揚風,驚愕道:「怎麼是你?薛少爺呢?」

  揚風掃了幾人一眼,咧嘴笑道:「什麼薛少爺?是這人嘛?」

  他右手提起一人,卻是個鼓著大眼泡子,滿臉酒色過度模樣的青年。此刻這青年暈頭轉向,嘴裡隱隱有嗚呼求饒之言。

  場中人驚呆了,前莊最大的富戶,藥谷鎮有名的薛少爺居然被揚風一個少年隨手提弄著,這怎麼可能呢?

  「薛少爺可是五星武徒,你到底使了什麼詭計?你就不怕薛家報復嘛?」

  老王壯著膽氣,對著揚風質問。

  「五星武徒?什麼玩意兒!」

  揚風輕蔑一笑,隨手將手中人扔下,「這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這莊戶可是我的財產,只打暈了他,我已經夠客氣的了。」

  老王幾人聽了這話,一下子就呆了。揚風隨手就能將五星武徒的薛天行打暈,那他本人得是何等實力?

  「風少,你總算是來了,小的無能,讓您看笑話了。」

  陳松原本都準備認栽了,此刻見揚風出手,前莊不可一世的薛少爺連個屁都沒蹦出來,就被打成死狗,他實在太解氣了。

  他又看到老王幾人如喪考妣的沮喪模樣,不由得心中一陣得意。幸虧他投靠了揚風,不然今日真就廢了。

  他也沒有過多放肆,看著揚風趕忙迎了上去,躬身彎腰,一副靜待揚風吩咐的模樣。

  「嗯!」

  揚風眯了陳松一眼,淡淡道:「你剛才怎麼說來著,這裡每人得劃出二十畝藥田?」

  「就這麼辦吧!現在就讓他們簽字畫押,一分地也不能少。這是本少的產業,你可得給我看住了。」

  他話音一落,也不理會幾人,自顧自走進堂屋,大咧咧地坐下來。滿桌沒人動的酒食,他卻是全無顧忌地大吃大喝起來。

  老王幾個垂頭喪氣,失魂落魄。他們最大的依仗薛天行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不要揚風出手,陳松就能收拾了他們。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認命,一個個嗚呼哀哉。

  陳松卻是快意,立時命令家丁取來紙筆,「都給我寫吧!別讓風少等太久!」

  千不甘,萬不願,但老王幾人不得不低頭。這世上,誰拳頭大,誰說得便在理。修行是如此,藥谷鎮的莊戶,亦是如此。

  「嘿嘿嘿,八個人,一百六十畝藥田,加上我那塊地,足足兩百畝出頭,我老陳這回……」

  陳松興奮之言說了一半,後半段話便吞了進去。他轉悠著眼珠子,老老實實走進堂屋,恭恭敬敬地遞到揚風面前。

  「風少,地都割了,還請您過目。」

  「不用了!你替我收著吧!我對種地沒興趣,你代我好生照看。」

  揚風右手握著雞腿,左手端著酒盞,胡吃海喝,嘟嘟囔囔,話都差點說不清楚。

  陳松聽了這話,喜笑顏開,他知道他只是代管的,但這麼一大塊地,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他跟了這麼個主子,日後可是發達嘍。

  「風少,這些人怎麼辦?」

  「讓他們滾吧!把那什麼狗屁少爺,還有你那小妾,一起帶走。人都打殘了,我想你氣也消了,看著怪膈應的。」

  揚風嘟囔著又吩咐了一句,陳松躬身領命。

  老王等人作鳥獸散,院子內冷清了,陳松揮退家丁,這才又走進堂屋,卻見揚風打著飽嗝,一桌的飯菜,全被他吃光了。

  「風少,您……真是海量啊!」

  陳松原想說揚風餓死鬼投胎,但話剛到嗓門眼,又被他吞了下去。眼前這主子可了不得,隨便就把五星武徒打暈了,更掌握著他的生死,他哪裡敢怠慢。

  揚風取了抹布擦了擦手,漫不經心道:

  「這點酒食算什麼,等我進階武師,日啖三五牛,半飽而已。你這點吃食,眼下也只能勉強應付。」

  修行之人,實力強大,消耗也多,吃的自然多。日啖三五牛,也只是尋常,滿足不了修行者的身體需要,還得要各種天材地寶煉製的丹藥才行。

  最差的丹藥,也得要玄師煉製。玄師精通術煉之法,同武道魔道類似,境界一一對應。

  論起地位,玄師不知道高到那裡去了。

  陳松不懂這些,他心想風少還真是厲害。這肚皮還沒他大,居然能吃滿桌酒席,給他撐死也吃不下。

  他看著揚風一身本事,又見揚風破舊衣衫,胡亂就聯想到了一起,心道:怪不得風少一身破爛,這肯定是吃窮的。眼下找上門來,就是兩百畝藥田,那也供應不起啊!

  他感覺到一陣苦澀,但又一想,他這命都交給了對方,眼下產業也是對方奪來的,吃垮了他也不心疼。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豁達了,不由得替揚風考慮起來,沉聲開口。

  「風少,老王他們只是軟柿子,但那薛天行卻是藥谷鎮四大富戶之一,他家裡光煉武的家丁就有兩百,和薛員外也沾上一層親戚關係,他要是報復起來,恐怕……」

  揚風揮揮手,漫不經心地打斷,「這些不勞你操心,他們要是敢來,我一拳打爆便是。我這次來找你,另有要事。」

  「你可知道,城主府的年終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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