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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番外篇·胡笛(12)

2024-05-16 09:48:50 作者: 烏里醜醜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睜開眼睛,語氣涼薄又無情說出了一個驚天事實:

  「當初二七之所以救你,全然是因為王上的命令。」

  聽著昔日愛人用這番涼薄無情的語氣述說出最殘忍的話,胡姬掙扎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她瞪大眼睛的看著他,微微濕潤的目光中,泛著濃烈的難以置信的光。

  「你說什麼?」

  「一年前我去那家客棧,就是為了替王上尋找巫姒族的遺孤,也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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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胡姬盯著他的唇,整個人難以置信間,耳朵又那麼一瞬間的失聲,她自是不願去相信這番殘酷的事實。

  「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男人冰冷的眸子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傳言巫姒族的女子美若天仙,王上也想見見,所以特命我前去尋找……」

  他的話字字誅心,胡姬捂著胸口步步後退,只覺得此刻她的心好疼。

  她咬著牙,白淨的臉上早已經是掛滿了淚珠,「既如此,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把我送進宮?反而還……」

  「我是個男人。」

  他一步步的走向她,擒住她的手腕,用力,「美色當前,我怎麼忍得住?」

  「啪——」

  胡姬揚手重重的給了他一巴掌,他被扇的側開臉,臉上戴著的面具也被甩到了地上。

  他壓低眼睫,察覺到口中一絲的血腥味,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雙膝著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王后若是還未解氣,繼續便是。」

  胡姬被他氣的發抖,後來她自是沒下手,找了她許久的婢女急匆匆的趕來,將她護送回了寢宮。

  而他,硬生生的在外頭跪了一夜。

  ……

  她如今成了王后,備受王上的萬千寵愛,又何必再惦記他這樣的無情之人。

  *

  胡姬也不知道自己往後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過得渾渾噩噩,不知朝夕。

  只覺她每次睜眼時,都能在寢宮的門外看見那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色身影。

  那昏君也不知到底知不知曉他們兩人曾經的那點風月之事,竟還將他安置在她的身邊,美名其曰是為了保護她。

  胡姬想想就不忍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不過想來也對,他本來就是那昏君身邊養的一條狗,自是對那昏君唯命是從。

  最近在王后身邊伺候的婢女們發現王后這幾日性情大變,但她們這些精心伺候她的婢女倒是沒什麼惹的王后不悅的,倒是那個新來的守衛,也不知是哪裡惹怒的王后,導致王后整日的針對他。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一大早婢女們從走廊路過,遠遠的便看見了不遠處跪在花壇旁的男人。

  下一秒,她們不由的面面相覷。

  「他怎麼又跪了?」

  「聽說是今日一大早跟一個小婢女幽會,被人給發現了,王后生了好大的氣,罰他在這裡跪著。」

  「不是吧,我聽說是那小婢女對他生了愛慕之情,給他的送荷包,但他並沒有接受,這就稀里糊塗的定罪,也太可憐了吧……」

  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鵝毛大雪,男人跪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挺直的腰背猶如一棵堅韌不拔的松。

  不知過了多久,寢殿的大門終於是開口,婢女走出來看了他一眼,道:「王后讓你進去。」

  聽言,早已經跪得麻木的男人終於是動了動,因在雪地中跪的太久,他的四肢早已經是凍的僵硬,他起身的動作很慢,每走一步,膝蓋就如同被無數根冰刺在扎一般。

  他蒼白著臉,睫毛上都凝上了一層雪霜。

  寢殿內升著暖爐,同外頭的冰天雪地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男人走進了寢殿,麻木的僵硬著身子半跪在地上,嗓子沙啞的開口道:「參見王后。」

  他在外頭跪的有些久,連同嗓子都被凍的有些沙啞。

  婢女端來一份冒著熱氣的雞湯放在他的面前,他這時抬頭,目光帶著不解。

  婢女:「王后讓我看著你喝完。」

  男人目光看向屏風後的倩影,無聲的抿了一下唇,而後端起面前的雞湯仰頭喝完。

  喝完雞湯之後,他原本被凍的僵硬的身子終於是多了幾分的暖意,連同冰冷的胃都變得暖暖的。

  婢女接過空了的碗,又遞給了他的一樣東西。

  他接過手,是一把胡笛。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屏風後的那一抹身影,將手中冰涼的胡笛握緊,已經是猜出她這是要他做什麼了。

  婢女們紛紛的退了出去,關上的寢殿的門,阻隔了屋外刺骨的寒意。

  男人手中握著那把冰冷的胡笛,靠近嘴邊輕輕的吹響了一首曲子。

  寢殿之外大雪紛飛,寢殿之內,兩人聽著這首熟悉曲子,心懷各異。

  這首曲子是他為她編,曾見證過他們兩人美好的愛情。

  可現如今,這首曲子再一次被吹響時,一切都變了……

  胡姬曾想,她理應該恨他,她該恨他,恨他不守信用,甚至於還編造一個殘忍謊言來騙她。

  她理應信的,但是她知道自己騙不了自己的心,她還愛著他也是真的。

  或許她是自私的,她知道若是他跟她一樣愛的奮不顧身,那麼他們兩人最後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但他終究跟她不一樣,他希望她活下去,哪怕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她對他的愛,若是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胡姬走到男人的身邊,自顧自的呢喃道:「他今晚會來寵幸我,你難過嗎?」

  男人吹笛子的動作一頓,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他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繼續吹著手中的動作。

  胡姬苦澀的笑了笑,「或許真的是我眼瞎,你壓根就不喜歡我,哪有男人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推進別人懷裡的……」

  一曲完畢,他放下手中的胡笛,默不作聲。

  胡姬也沒指望他會回答,就當他對她無情吧,至少這樣想著,她才不會那麼難過。

  「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喜歡。」

  胡姬正要轉身,就聽見跪在地上的男人緩緩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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