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發現端倪

  蘇明瑟說到了這裡，頓了頓，接著道：「我一個人進去的話，會害怕的。」

  楚琅鑒笑了：「自然，我是要和你一起進去的，明瑟別怕。」

  說著還拍了拍蘇明瑟的後背。

  蘇明瑟被他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低下頭輕聲「嗯」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

  楚琅鑒領著蘇明瑟，兩個人一起到了大殿裡，就看到了正在看摺子的趙賀湛。

  趙賀湛似乎是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了一會兒摺子之後，抬起頭來看向蘇明瑟：「蘇公子，好久不見啊，別來無恙。」

  這是在宮裡，蘇明瑟不敢托大，低頭行禮道：「草民蘇明瑟……」

  說到這裡，蘇明瑟就被趙賀湛攔住：「哎，不用這樣，何必多禮呢？快起來吧，」

  

  說著就讓人賜座。蘇明瑟忐忑不安的坐下，心情有些複雜。

  趙賀湛就說：「今天讓蘇公子來，也是因為有事情想要和蘇公子說。」

  來了。蘇明瑟道：「陛下請講。」

  「聽說，蘇公子和趙姑娘說了一些話？」趙賀湛把一個玉佩拿出來，道：「後來趙姑娘就讓人把這個玉佩送回來了，蘇公子，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蘇明瑟沉默了一會兒，低頭，道：「草民沒什麼好說的。」

  這種事情要怎麼說啊！蘇明瑟心裡糾結起來。

  兩個女孩子之間說話，難道還要再和外人說起來麼！

  才不要呢好吧！蘇明瑟是決定了，打死她，她都不會說出趙之柔的事情。

  沒想到趙賀湛居然平靜的很，並沒有生氣，蘇明瑟拉拉身邊楚琅鑒的袖子，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琅鑒示意蘇明瑟不用怕，他擋了一下，道：「陛下，您有事的話，就直說吧，明瑟年紀小，您可別嚇唬他。」

  「朕的年紀也不大啊！」趙賀湛頗為不服，「阿越你總向著外人，你不知道她和趙姑娘說了什麼！」

  趙賀湛說到這裡，轉頭對蘇明瑟道：「我說，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我和趙姑娘說話，關你什麼事，你為什麼要多嘴啊？」

  蘇明瑟還是低著頭，老老實實的回答：「草民也沒說什麼，只不過，我表姐畢竟是女孩子，以後還是要成親的，總不能和外男的關係太親近。」

  趙賀湛瞪眼：「外男？你的意思是說，嫌棄我拖累你姐姐的名聲了？」

  就是這個意思了。蘇明瑟沒有說出來，只是抬頭看了趙賀湛一眼，眼睛裡的意思十個人就能看出來：就是這個意思，不然呢？

  氣的趙賀湛不得了。

  楚琅鑒倒是沒察覺到什麼一般，道：「陛下，您不要生氣。」

  「不生氣？」趙賀湛冷笑，「朕都快要被氣死了！朕今天召趙姑娘進宮，趙姑娘都不願意見我了！」

  趙賀湛越說越生氣：「我說蘇公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蘇明瑟看他這個樣子，知道如果不好好說是不行了，她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啊。我姐姐並不是官宦人家的閨秀，將來也肯定是要找個良人的，陛下，您何必執著呢。」

  「呵，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是說朕不是良人了？」趙賀湛冷笑：「你憑什麼這麼說？朕哪裡不好了，你就說朕不是良人。」

  楚琅鑒伸手，悄聲摁了摁蘇明瑟的肩膀。蘇明瑟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也鬆了一口氣，心裡放輕鬆，道：「陛下，自古以來，皇上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佳麗三千，又有誰是真正開心的？我姐姐心性單純，不能進宮，皇上您就別糾纏了。」

  這話說的不好，但是也是實話。趙賀湛一愣，果然就沒有再說什麼。

  蘇明瑟覺得自己可能說的太過了。她看了眼楚琅鑒，眼裡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是應該道歉了？

  楚琅鑒被蘇明瑟一看，無奈的笑了，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那邊，大殿上的趙賀湛也被蘇明瑟這句話點醒。

  蘇明瑟說的並不是不對，楚琅鑒也知道。他很清楚後宮裡的陰私事情，當初先皇的寵妃，在先皇駕崩後是怎麼死的，他可是比誰都清楚。

  後宮如此，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下趙之柔？

  趙賀湛搖搖頭，聲音都低了下來：「是這樣的，我打算給趙家賜姓。」

  蘇明瑟震驚了。還有這種操作？給趙家賜姓？她順口問：「為什麼？」

  趙賀湛嘆了一口氣，道：「沒有為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來而已。趙將軍勞苦功高，所以我就打算賜姓以示嘉獎。」

  這種鬼話，蘇明瑟才不信呢。勞苦功高？大梁遼北軍里，勞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他這樣給賜姓的話，估計沒幾年整個大梁的軍隊裡都不剩下有原本姓氏的人了。

  楚琅鑒在旁邊咳嗽一聲，道：「那個，明瑟，你要去看看你娘她們麼？」

  蘇明瑟搖頭：「我這樣去不方便，知道他們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這會兒也沒有別的事情，蘇明瑟留在大殿裡也是有些無聊，趙賀湛道：「鄭得，讓人帶著蘇公子在宮裡走走吧，我和秦國公有事情要說。」

  八成也是什麼國家大事，蘇明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轉身謝恩之後，跟著鄭得一起出了大殿。

  鄭得對蘇明瑟的印象不太好，這會兒還陰陽怪氣道：「我說蘇公子啊，咱家要伺候陛下，就不陪您玩兒了，您自己溜達著吧，小心別衝撞了貴人。」

  趙賀湛登基這麼多年，硬是沒有一個妃子，這後宮裡，還真就沒有幾個貴人。蘇明瑟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也並不害怕，讓鄭得離開之後，她自己就在宮裡逛起來。

  蘇明瑟身上穿著的是秦國公府的衣服，宮裡的人是不會讓她到處亂走的，不過好在之前進宮的時候，楚琅鑒給了蘇明瑟一個令牌，憑著這個令牌，還真沒人敢得罪蘇明瑟。

  就這麼著，蘇明瑟自己慢吞吞的走著，也不知道到了哪裡。

  皇宮太大，這其中可以當做景色來看的地方又多，蘇明瑟到了一個湖邊，看到了湖裡的蓮花。

  正是夏天的時候，蓮花開的很好，蘇明瑟一時好奇，踩上了湖上的船，伸手去摘蓮花。

  這艘船也不簡單，雖然看上去只是簡簡單單的樣子，但是畢竟是皇宮裡的船，裡面還是暗藏乾坤的。

  就比如說，這艘船很大，蘇明瑟進去的時候，差不多半個人都在船里待著。

  蘇明瑟嘆口氣，伸手去摘花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了附近有聲音，

  好像還不止是一個人。蘇明瑟皺眉，抬頭看過去，卻發現不遠處有影影綽綽的身影往這邊走。

  他們似乎是抬著什麼東西，蘇明瑟聽著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說：「哎，這東西怎麼這麼重！」

  另一個人回答：「你就別抱怨了！這還是好的呢，再抱怨也沒用，趕緊扔到湖裡去就是了！」

  蘇明瑟皺眉，她明顯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好人，現在這個情況，蘇明瑟想要離開也來不及了，她四處看了看沒什麼可以躲的地方，乾脆一矮身，躲到了船里。

  蘇明瑟原本就是女孩子，身形嬌小，躲在船里也不會被發現什麼。

  那邊的人已經靠近了，他們過來的時候，明顯把一個什麼東西扔到了水裡，蘇明瑟聽到「噗通」一聲。

  那兩個人說話了。

  「這裡真的靠譜麼？」

  「這地方偏僻，沒什麼人會過來，你放心就是了。」那個人似乎很得意，道：「再說了，你怕也沒用了，事情都已經做出來了，你別怕，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另一個人應是，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慢慢地走遠了。蘇明瑟聽著也確實沒有動靜了，這才從船里出來。

  被扔下去的東西還在冒泡泡，蘇明瑟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腦子一抽，站在船邊上，跳下去，然後潛水下去找東西。

  之前兩個人扔下來的東西是個箱子，蘇明瑟游到湖底，看見了那個用上好的木材製作的箱子。

  估計是扔他們的人並沒有想到過還會有人過來看，所以這個箱子並沒有上鎖。蘇明瑟抬手打開箱子，就看到了裡面的金銀珠寶和紙張。

  這些紙的質地不錯，即使是進了水也並沒有什麼壞掉的地方，蘇明瑟伸手把紙拿出來，轉身游回到湖面，回到船上之後大口喘了氣，再看向手上。

  那些紙上是一個一個的名字，名字下面記錄著一些金銀珠寶的名字，還有「十萬兩」「五十萬兩」這種字眼。

  蘇明瑟一驚，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帳本。

  這種東西，為什麼會被扔到這裡？蘇明瑟又仔細看了幾眼，發現上面寫的名字還都是朝中的大臣。

  因為開辦報社的關係，蘇明瑟對於大臣們還是比較熟悉的。她皺了皺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些大臣應該都是平日裡和鄭王多有親近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東西會被扔到這裡來。

  蘇明瑟想了想，拿起帳本就往宮裡跑。

  趙賀湛這會兒正和楚琅鑒說著話，梁越邊境的事情越來越大，趙賀湛道：「越國人野蠻，向來是不講道理的，這次他們犯邊，怕是不占便宜不肯罷休……」

  話說到這裡，蘇明瑟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鄭得一臉無奈的跟在後面。